不一會兒,便見司馬君璧和因田走了出來。
短短的一段距離,司馬君璧的視線從依舊兩眼通紅的殷蘿和滿面怒容的趙氏身上掃過,便對現在情形猜到一個大概。
「婢子水奴拜見老主母。」
司馬君璧行了一禮,還來不及站直身體,殷蘿忽然就一鞭子往她的方向掃過來,邊罵道︰「你這賤婢害得我好苦,今日便叫生不如死。」
司馬君璧頭也沒抬,漫不經心的往後退了一步。殷蘿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的鞭子已經被水奴身邊的那個婢女輕輕松松攥在手里。
「大膽!」殷蘿呵斥道,「一個個的,都不要命了。」
因田也懶得跟她廢話,而後便听趙氏吩咐道︰「來人,給我把這個兩個賤婢抓住,往死里打!」
趙氏出身趙家,現在有事殷家老主母,身份尊貴,身()邊自然有許多身手不凡的護衛,一聲令下,十幾個護衛便向司馬君璧和因田圍攏過來。
殷暖和阿元不在,司園的家僮因為攝于趙氏威名,只敢在門外小心翼翼的探頭看著。
然面對這樣的情勢,司馬君璧依舊面色不改,極為冷靜的看向趙氏道︰
「不知主母此番行為為的何故?」
「你還敢問?」殷蘿怒道,「當初若非你暗中用酒醪糕點弄醉了我,我又怎會下嫁家僮,過了這一段生不如死的悲慘日子?今日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四娘子說的過了。」司馬君璧慢悠悠說道,「一切不過因果輪回,況且何為生不如死,只怕婢子比你倒還清楚一些,而這種感覺,卻都是四娘子當初給予婢子的。」
「好大的膽子。」趙氏怒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一個身份低微的賤婢,也敢在此和主人討公道?此番不給你一個教訓,怕是真要讓人笑我殷家不分尊卑了!」
「誰敢動手?」就在此時,忽然听見一聲呵斥,堂上眾人下意識的往聲源處看去,只見殷暖從門外走來,手里拿著長劍,一步步走到司馬君璧身前,神色冷冷的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道,「今日誰敢前進一步,僕必讓他血濺當場!」
此言一出,場面一時安靜下來,殷暖神色狠厲,只一眼便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一旁的因田默默放下手上的兵刃,阿元忙跑到她身邊上上下下的看她可有事。
司馬君璧默默的看著站在身前的殷暖,心里一片酸澀的暖意。
「殷暖,你好大膽!」殷蘿當先怒道,「為了一個婢女,你竟然敢與阿母對峙不成?」
「反了反了。」趙氏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殷家豈能留得,來人,連殷暖一起抓起來。今日我便要親自清理門戶。」
趙氏話音剛落,院子里很快又多了十幾個護衛,而且看來皆非泛泛之輩,速度極快的接近幾人。
早在趙氏開口之前,阿元和因田便已經護在殷暖和司馬君璧跟前,殷暖牽著司馬君璧後退幾步在窗下的坐榻上坐好,又解了身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微微欠身給她系好帛帶。
廳堂里一片殺意升騰,也許下一刻便是個修羅血場,然殷暖眼里卻是一片溫馨靜謐,他低聲對司馬君璧道︰
「阿姊且等候片刻,很快就會沒事了。」
司馬君璧點點頭。
趙氏見殷暖如此從容,早已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親自往兩人身上捅上幾個口子。
而此時,只听一陣兵刃相擊的聲響,廳堂里竟已經成了戰場。
阿元和因田身上俱佳,不成想趙氏身邊的護衛不但身手上乘且都訓練有素,要一個不落全部解決又不血濺三尺污了此地,怕要多費些時刻。
趙氏滿臉的怒容上終于多了幾分得意,這些不僅有她精心培植的心月復,還有趙家特意為她收羅的江湖高手,要對付這幾個人,實在太容易不過。
也怪殷暖倒霉,若一直像之前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她也建議殷家多養一個閑人賺個賢德名聲。不過現在既然如此不知好歹,也不怪她不容這最後一絲親情了。
趙氏滿心篤定,殷蘿亦是一臉得意的等著出口氣,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出忽然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
「皇帝駕到!」
這一聲的影響不亞于晴天霹靂,廳堂里的打斗之聲突然而止,一時竟安靜得落葉聞聲,所有人面上一片震驚,甚至惶急。
畢竟一點征兆也無,遠在健康的天子突然駕臨殷家,實在不知是喜是憂。
殷暖雖然意料之中,卻終于忍不住,握住司馬君璧的手微微緊密了一些。
司馬君璧回握住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才止住了心里的感覺。
然後,只听得司園門外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天子儀仗緩緩而來。
眾人如夢初醒,趙氏畢竟大家風範,很快便收斂了滿心驚訝帶著家僮準備接駕。
而就在司園的另一扇小小的院門外,殷昕面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幕。半響,終于轉身離去。
「郎主。」馬思琪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道,「現在……該怎麼辦?」
殷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能怎麼辦?準備接駕,迎接皇帝陛下,以及……東陽公主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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