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沒機會再看到菁菁鬧騰,第二天就被她家里人接了,顧連昭也因此跟她賭氣。明明跟自己說好只當成旁觀者,管顧連昭和誰揪扯不清,只要他乖乖配合,以後的幸福日子還是可以期待的。
可她沒想到顧家媳婦這個身份注定她沒法單純做個旁觀者,一想到顧連昭這臭小子為了菁菁鬧絕食,苒苒就恨不得扇他幾巴掌,好讓他清醒清醒。
妙靈見苒苒坐在門口發呆,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娘子,您不是想給少爺做驚喜嗎?」。
「不做了,心煩!」
「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今天菁菁出門,少爺出去圍觀的事?」看著苒苒滿口怨氣地走開,妙靈捂嘴輕笑。
苒苒定住了身子,回頭看了妙靈一眼,心里不大願意承認自己的壞情緒源自菁菁。
「她今天嫁人?」
妙。靈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頭回答︰「是啊,劉木匠年紀也不小了,自然是希望是越快越好,據說日子早就看好了。菁菁也算是風光一把了,不但贖了身,嫁就能享福,听說劉木匠家底不薄,光是喜酒擺了好幾桌。」
一想到菁菁才十五歲就要嫁給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一輩子就這麼定下,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苒苒心中有些唏噓。「你的消息可真靈通,沒出門都知道人家喜酒擺幾桌。」
打量著苒苒臉色稍霽,妙靈轉了話題,「我這不是听說的嗎,好多人都去看了。這樣也好,娘子您總算不用再心煩了,對她也是仁至義盡。對了小桃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著,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苒苒。
從信封的厚度就能看出沈嘉的怨氣有多大,苒苒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廚房給少爺做點心。」
「還是娘子對少爺有心。」
苒苒沒反駁妙靈的自以為是,她只不過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看沈嘉的回信,雖然估計沒人看得懂她們的內容,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結果點心還沒做好,善林媳婦讓她趕緊去找顧連昭,有貴客前來。苒苒心里清楚顧連昭偷溜出門一定是瞞著顧老,所以找到書香,叮囑他幾句後,打算替他找個借口拖延一下。
「怎麼是你?」苒苒吃驚地看著屋里的少年,連請安都差點忘記了。
眼前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月城替她追賊的人,雖然最後還是沒有把荷包搶回來,不過苒苒還是對當初他的替身而出充滿感激。
「南山,你們認識?」
出聲的是一個長髯細目的中年男子,約莫有四十五六歲,挺拔的身姿顯得精神抖擻。少年這才抬頭看了苒苒一眼,然後點點頭。
「老,這位是?」
顧老瞪了苒苒一眼,回頭對中年男子笑道︰「這是昭兒未過門的小媳婦,名叫苒苒。胡先生見笑了,這丫頭雖是舉人家出身,可惜父母早逝,自幼養在外戚家,沒得多大教養。」低聲又道︰「不是讓你去喚昭兒嗎,拖拖拉拉,怎麼能讓先生久等。」
苒苒沒弄清眼前人的身份,只好小聲回答︰「少爺、在鬧肚子,說等一下就。」
「吃壞東西?有沒有找何大夫進來?」顧老一驚,嚇得苒苒忙擺手,「少爺說不用,不礙事的,只是不好讓客人久等,所以讓我先回來稟報。」
「沒事就好,等下還是讓何大夫進來瞧瞧。」顧老松了口氣,才想起沒介紹對方的身份,「這位是胡先生,辛卯年進士出身,特意請來教昭兒讀書,往後你就跟著昭兒一起到胡先生那里學習。還不趕緊給先生行禮。」
「學生見過先生。」
雖然心里十分驚訝,苒苒還是恭恭敬敬地給胡先生做了個大禮。她沒想到顧老居然能找到這麼大來頭的人來給顧連昭當西席,更沒想到居然還讓她陪顧連昭讀書,這面子可真夠大。
胡先生捋了捋胡須,呵呵笑道︰「娘子客氣了。這是我徒兒南山,往後就同你們一起。」胡先生對南山使了眼色,他立刻回禮給苒苒︰「在下南山,今後請娘子多多包涵。」
顧老又順口夸了幾句,見顧連昭一直不露面,便讓善林媳婦帶兩人先收拾行李。
「老實說,昭兒是不是溜出去了?」顧老一針見血,堵住苒苒的借口,瞄了她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嘆息︰「菁菁的事算是到此為止,今後你自己學著點。先前昭兒肯听你的話認真讀書,我希望以後你也在旁看著點,別讓他再生旁的心思。」
顧老這擺明了我是在幫忙給你們制造機會,別到時兩人還沒到成親的年紀,顧連昭又給招惹了其他人。苒苒心里苦笑了幾聲,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心里還惦記著自己做的甜點。
果然,滿心期待做出的兔子包發不起來,好幾個都粘連在一起,攤成一片慘不忍睹的面團。忘記放糖的羊乳被加了整個雞蛋,顏色和味道都十分怪異。
「至少味道還是可以的。」苒苒從一攤扁平的面團中勉強撿回了兩個,羊乳蒸蛋則被她直接倒掉。揪了一口面團沾著栗蓉餡,雖然包子沒發起來,但栗蓉餡的味道還不錯。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意思再拿去給顧連昭。
「等一下。」苒苒轉過身,看見南山朝她走了,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這個還給你,看看里面東西有沒有少。呃,我沒有踫過,後來找不到你,所以一直放在身邊。」
「你太厲害,居然找回來了!」看著失而復得的荷包,苒苒驚訝地說不出話。「東西不重要拉,我都沒打算找回來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對了,你們是哪里人,怎麼會到這里來。」
南山輕輕笑了一下,差點把苒苒都看呆了。只不過,還沒等南山開口,一個蠻力把她拖開,等她回神,只見一個身影站在跟前。
「你怎麼會在我家,怎麼混進來的?你對苒苒做了什麼?」顧連昭一連三句咄咄逼人的問話,把在場兩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