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苒苒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確定身後沒人追上來,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來。「他媽的怎麼發個傳單都那麼難!」
心里有些懊悔,當初南山在教顧連昭打拳練棍的時候,沒跟著學幾招防身。更要命的是,大街上也人來人往,這種情況下也沒人出來英雄救美,好歹她也算眉清目秀。呃,雖然現在這副模樣跟美人這個詞沾不到邊。
果然,萬事還得靠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苒苒很快又打起精神,興沖沖地跑向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這位,請幫忙收下好嗎。」
年輕人愣了一下,看著白紙黑字,猶豫地退了一步,「這是什麼東西,我又看不懂。」
苒苒這才明白自己為何都發不出一張傳單,她竟然忘記有錢人不一定識字,而識字的也不一定有錢。
雖然有些失落,但至少遇上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苒苒還是熱情地介紹︰「這是我們茶樓的宣傳單,我們茶樓剛開張,里面各式茶點應有盡有,而且每天前十位客人可以半價優惠哦!」
「哦,我不喝茶。」年輕人臉上有些赫然,但還是搖搖頭。
「不喝茶也可以的,里面主要是各種點心,比如我們的招牌鳳爪和水晶餃。」苒苒不願放棄,繼續游說,哪怕去湊個熱鬧也好啊。
被苒苒說得有些心動,正要改口答應。听到一個聲如洪鐘的怒吼,「讓開!別擋路!」年輕人臉色一變,轉身就逃。
「喂。別走啊!」好事多磨,總算能拉到一個顧客,結果就被嚇跑了。
苒苒一個早上的怨氣全都冒了出來,回頭身後站著一個形如李逵,貌似鐘馗的黝黑大漢,無視他凶神惡煞的模樣,沖著他大喊一聲︰「你把我的客人趕走了。你賠我!」
顯然沒料到眼前的小姑娘並不害怕自己,甚至還有膽量對他大吼,黝黑大漢哼了一聲。錯開身子打算離開。只是,苒苒哪肯放過,她追了一步,伸手擋住他的去路。
「滾開!」一聲咆哮差點把苒苒的耳朵震聾了。
捂著耳朵仍被震得頭昏腦漲。想到一早上受到的憋屈。苒苒不甘心就這麼退讓。黝黑大漢被苒苒不依不饒纏得煩躁,伸手要將她拉開,只見苒苒如小老虎似的露出凶惡的模樣,「你敢踫我一下試試!」
只可惜,在大漢熊一般的身軀面前,苒苒這虎威也顯得茂密一般不痛不癢。
黝黑大漢根本不把苒苒的威脅放在眼里,大手一推,立刻把苒苒摔到地上。痛得她直齜牙。眼看大漢抬腿就走,苒苒撲。拽著他的手,對路人大叫︰「打人啦!非禮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負一個小姑娘,你還是不是男人!」
圍觀的總不嫌事多,原本不多的行人一听有人高呼,一下子從四面八方都為了。因兩人的身形個頭完全不具可比性,再加上苒苒先聲奪人,圍觀的人嘰嘰喳喳對著大漢指點起來。
「你!」黝黑大漢沒料苒苒會這一招,怒瞪,卻看到苒苒跌坐在地上捂面痛哭起來,他忽然急得手足無措。
「大家來給我評評理,這個男人簡直太不要臉了,他上門欺負我嫂嫂就算了,竟然連我哥哥都不放過,這個禽獸!現在被我認出來,還想非禮我,嗚嗚嗚,我不要活了。」為了逼真,她硬是掐出了幾滴眼淚,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可憐兮兮。
「我、我沒有,我不是!」黝黑大漢頓時百口莫辯。
圍觀者眾一個年紀稍大的婦人驚呼一聲︰「天啊,簡直不要臉!」一聲起,則百聲和,大漢原本還想強行破開人群,結果被團團圍住。
「這麼骯髒的事你怎麼做得出來!連男人都不放過!」
「還欺負小丫頭,真是禽獸!」
「大家把他送官府去!」
不知誰提議了一聲,眾人立刻連聲答應,大漢這才慌了起來,「大家听我解釋,我不認識她!咦?那個丫頭呢?等等!我不是!」轉身想要苒苒幫忙解釋,卻苒苒早就不知蹤影。
就在大漢跟眾人爭吵的時候,苒苒趁機從人縫里鑽出來,躲在暗巷里,直到眾人散去才悄悄地走出來。
沒走幾步,就听到一聲暴怒在身後響起,苒苒想也沒想,拔腿就跑。
「站住!」
好不容易月兌身,返回原路又踫到苒苒,正是冤家路窄,大漢也顧不上正事,立刻就追。
苒苒雖然靈活,可人小腿短,奈何大漢身形矯健,幾步沖上來就扯住她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整個人都吊了起來。
「放開我!」
「胡英!」
苒苒大叫一聲,不料有人跟她同時開口。她正疑惑,下一刻就被丟了下來,她抬頭看到不遠處的鞋子,心想總算遇到一個貴人。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就躲到對方身後,扯著他的衣袖,可憐兮兮道︰「救命,有人要殺我。」
「少爺!」胡英恭敬地喊了一句。
「少爺?」
她表情一滯,順著衣袖往上看,正好跟一張黑得發紫的臭臉對上。雖說身邊的人皮膚不黑,但這表情簡直比胡英的臉還要黑。
苒苒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若她今早有去翻黃歷,必定寫著她諸事不宜,切忌出行。
「你們是一伙的啊,呃,當我沒來過,你們都沒看到我,就這樣,我先走一步。」心虛地松開手,怯怯挪著腳步往後退,心想著若能逃過一劫,她起就齋戒三日,絕不食言。
「你……」胡英哪里肯放過苒苒,可一個冷冷的聲音叫住他的腳步︰「胡英!」他虎視了苒苒一眼,憤憤不平地低咒,「算你走運!」
「我們走。」
清冷的聲音如同魔咒一下子讓胡英從一只狂躁的野獸變成溫順的綿羊。
苒苒掩不住內心的震驚和崇拜,回頭看了那人的背影,不知到底何方神聖,這氣勢也太威武了吧。就目前而言,她只在顧老發怒的時候見過,莫非那人也是個有身份的。
哎呀,這不就是她的目標客戶嘛!
苒苒正愁怎麼追上去搭訕,腳下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落入眼中。她撿起一看,一片薄薄的金葉子,在陽光下顯得耀眼奪目。正困惑著,余光處又見一片,她跑上前,胡英他們離開的方向又散落幾片。
「等一下,你東西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