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見苒苒避而不談,有些疑惑,忍不住調侃︰「為什麼?你真打算等顧家小霸王?其實南山也不錯,而且……」
正說到一半,苒苒撲上來捂住她的嘴,對她擠眉弄眼示意物外有人。沈嘉半信半疑,卻听苒苒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後,她也收起玩笑嘴臉。
看苒苒順勢滑進被我,擺手示意她離開,沈嘉只好站起身,說了句︰「好吧好吧,我不提就是了,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老。」
苒苒說南山神情不對,像是有事在隱瞞他們,要她多防備一點。
可是沈嘉看來,南山對苒苒有意思,現在苒苒反防著人家,感覺好像有點太過分了。況且誰沒有點自己的隱私,非把人家的秘密當成惡意,怎麼都有些說不。
沈嘉推門出去,果然看到南山站在門口。她想了想,還是擋著背後把門帶上,笑眯眯地問道︰「咦,南山,怎麼是你?找苒苒有什麼事嗎?」。
「不,我想找你。」南山搖頭。
「找我?」沈嘉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奇道。
「剛剛我不知做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還請你幫幫忙。」南山目光往窗戶望了一眼,像是知道有人在屋內偷听,佯作小聲,卻沒放低音量。
沈嘉左右思量一番,沖南山眨了眨眼,「我還以為什麼事,你放心吧,她這個人對自己人不記仇,鬧個小脾氣很快就好了。你別放心上。倒是你,對她這麼上心干嘛。」
南山假意沒看到沈嘉曖昧的眼神,淡淡地回答︰「只是覺得她像我妹妹。」
沈嘉故意拔高了語調。顯然是說給屋里人听的。「唷,妹妹有分很多種,你說的是哪一種。」
南山頓了頓,嘆息道︰「我有個親妹妹,年紀和苒苒差不多,不過好多年前被殺了。」
听到南山用的是殺,而不是死。沈嘉的話卡在喉嚨,半天只說出一句︰「呃,那你節哀順變。」
氣氛頓時尷尬下來。還是南山先反應,借口離開。沈嘉立刻去責備苒苒,竟然沒事先告訴她,害她十分尷尬。
苒苒只白她一眼。心里卻有另一番打算。
隔日清早。苒苒讓阿福陪著南山一起,順便到山上處理墓碑的事。南山看苒苒恍如無事人一般,笑靨如花,還不忘叮囑他們路上小心,也就把自己的情緒藏了起來。
客棧的名字本打算應苒苒要求,叫悅來客棧,可惜時間太趕,只好連牌匾都沒上。直接寫幾個大字貼門口。
不過,生意倒十分紅火。雲落村自來與世隔絕,一年下來也沒幾個外地人,別說客棧,連吃飯的地方也都是幾個小攤。
吃飯的人多了,差點應付不來,南山便自告奮勇每天早起去幫忙,晚上再回來。苒苒擔心來回奔波太辛苦,要他干脆住在那里,南山卻道每日都需要送新鮮酒肉,住下反倒不方便。
苒苒也就不再勉強,由著他早起晚歸,一連五日下來,客棧賺來的錢也極為可觀。
「娘子,南山回來了。」
阿福從夜色里走進來,苒苒立刻跳下來,小心打量了屋外,然後關上門才神秘兮兮問道︰「阿財來信沒有。」
「恩,也到了,在這里。」阿福從懷里拿出一張字,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阿福撓頭看來半天都沒看懂,苒苒卻念得振振有詞。
「辰時二刻、未時,辰時三刻、未時,巳時一刻、未時,巳時五刻……果然。」手一收緊,紙張瞬間被揉皺,如同苒苒額上的眉頭。
因為阿財不識字,所以苒苒特別叫他符號來代替時間,為的就是想知道南山到底有沒有去店里幫忙。
沈嘉勸她不要太疑心,苒苒卻堅持要統計,寧願是自己想多,也不希望最後被悶在鼓里。
果然,除了頭兩天,還算準時到。第三天開始,一下子推遲了近一個時辰,而從客棧離開的時間幾乎都是未時。也就是說,南山從家里離開後,多半時間並不在客棧里,除了來回路上的時間,每日至少有一個多時辰是不知蹤影的。
苒苒的臉色越發凝重,阿福也跟著緊張起來,「娘子怎麼了?」他不知苒苒為何要阿財記錄南山的行蹤,卻又不開口問,從她的表情來看,阿福覺得事情不如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南山每天都準時出門嗎?」。
「差不多,基本都是卯時四刻左右出發。」
「那就對了。」苒苒嘆了一口氣,「南山每天都瞞著我們,消失了一個多時辰,不知跑哪里去了。雖說他和我的關系不如我們這幾個人這麼親密,但同住屋檐下,我不喜歡被人蒙在鼓里。」
阿福對南山的態度要比阿財更直接,因當初他和胡先生幫忙料理顧家後事,所以阿福一直拿他當成貴人看。「說不定他也只是有自己的事要做。」
苒苒斜了阿福一眼,幽幽道︰「我知道,他跟我們不同,隨時來隨時可以走。但既然住在我的地盤上,還想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我可沒那麼好糊弄。」
從當時南山說去拿雨傘,結果卻把衣服磨破了才回來,苒苒就覺得南山神色有些不對勁。這幾日,她又陸續南山的衣服特別髒,似乎在泥土草地里蹭過。
她曾拿了其中的野草問阿福,結果阿福倒這些野草只有山上才有,而且也不是每個地方都生長,這才讓苒苒起了疑心。
如果南山真有心要去尋那風水地,大可跟她說明白,她也不會攔著。可是南山嘴上阻止苒苒,不想讓她去找,自己背地里卻偷偷跑去,這如何讓苒苒不起疑心。
這時,沈嘉急匆匆地回來,一看房門關著,推門卻看到阿福,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了?」苒苒示意阿福先行離去。
沈嘉側身讓阿福離開,沒顧上調侃,便起了急色︰「你要不要看看老,她有點奇怪。」
妙靈回家後,照顧顧老的日常就落在沈嘉和苒苒身上。白天大多時候都是沈嘉在守著,吃過晚飯就換苒苒,順便守夜到天亮。
好在顧老並不折騰,除了三餐便溺比較麻煩,大多時候只需要有個人在旁邊陪著。
可沈嘉,白日顧老清醒時總有些令人費解的舉動。「從前天起忽然她開始說話了,不過話不多,只是偶爾說幾個字,我還以為她哪里不舒服,哼哼幾句。可今早說了好久,還發出樂呵的笑聲,把我嚇了一跳。我問她,她也不理我,就是一個勁地自言自語。」
「有沒有請大夫。」苒苒听著也有些緊張,腳下的步伐都加快了。
「我哪里走得開身啊,你們一個個都跑得不見人影,妙靈也不在,就我一個人,連院子都不敢亂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