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苒苒恨嫁又刁鑽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她這才明白什麼叫做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不過她雖不在意,卻又遠在天邊的人緊張地跑來追問。
「ど妹,你、你不是說真的吧?」林幼書守株待兔了幾天,終于還是苒苒出門前堵住她。
苒苒看到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林嬸,所以本能地退了一步。「姐夫,你怎麼來了。」
自從他們搬走後,苒苒也就沒再打听他們的消息。可是春元卻不同,他還是放心不下春曉,所以尋了地址跑了幾次,每一回都給她帶來新鮮的八卦。
不外乎林嬸和秦老太初次交手,二次交手、三次交手……等等,乃至秦老太被林嬸潑了髒水,林嬸被秦老太罵得病了幾日。其中自然不乏林幼書充當和事佬反被打、春曉上門賠罪反被林嬸責怪、秦老太為氣林嬸意圖勸∼春曉改嫁,諸此之類。
苒苒也就當成八卦閑談,反正知道林嬸過得不好,她心里就舒坦了。
只是,如今看到林幼書憔悴了好幾歲的模樣,苒苒才算知道那邊戰況果然激烈。「你阿姐不放心,讓我瞧瞧。」
「是你阿娘不安心,還是我阿姐不放心。」苒苒譏諷一句,當初還好阿財留個心眼,否則差點被林嬸順了不少東西。
林幼書無奈哂笑,也心有愧疚,只好忍下苒苒的諷刺。「ど妹,我阿娘沒見識,但心眼是好的。她做的糊涂事,我這就給你道歉。」
苒苒擺擺手,好在那些東西都不算貴重,否則她早被扭送官府,哪還附贈房子。「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原諒她,希望你對我阿姐好一點。否則這房子我隨時會收回來的。」
林幼書本就清冷驕傲,考中秀才後性子更是清高不少,奈何來月城後的諸多打擊。再加上林嬸的神助攻,林幼書在苒苒面前就沒挺起胸膛說話過。
「ど妹,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顧家……你以前性子弱。又愛哭。沒想到現在變化這麼大。」
「我是光長腦子不長個兒,這麼多年,要是沒變那才叫奇怪。」若不是因為林嬸,苒苒對他印象還不錯,可如今她連一聲哥都不願叫,冷冷地劃分了界限。「姐夫若沒什麼事,我還想出門呢。」
林幼書听了一急,擋住她的去路。然後小聲道︰「听說有人上門提親了?我是听別人說的,說有個小姑娘恨嫁。要求又高,還以為只是開玩笑,結果說到地址,我才知道是說你。」
苒苒反問一句︰「姐夫是希望我嫁出去,還是怕我嫁不出去。」
林幼書蹙眉忖思了一番,然後認真地說︰「如今你談婚論嫁尚早,待你及笄,若想嫁人,我和你阿姐可以替你……」
沒等他說完,苒苒不客氣地打斷,「謝了,不勞姐夫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以後若不是和我阿姐一起,姐夫還是少點來,一來避諱,二來看到你,我免不了會想起你阿娘做的事,我就不可能對你有好臉色。」
說完,不給他再有出聲的機會,苒苒鎖了門,大步就離開。
苒苒有些懊悔替林幼書在明珠閣謀了差事,她就算能不讓他來家里,可免不了要在明珠閣踫面,郁悶得她只能躲在後院,或者直接去監工。
與此同時,苒苒朱明韞在月城出現的次數有些頻繁,問起婚期,他不是含糊其辭就索性避而不答。經常就是把她撈出來,然後帶她找地方吃東西,子時之前把她送了。
剛開始她還好心當起知心,給他科普了不少夫妻相處的常識,雖然偶爾會被朱明韞吐槽,但指點了不少關于女孩子的心理問題。可後來苒苒,朱明韞基本都拿她的話當耳邊風,純粹就是想找個人在旁邊嘮叨,她氣得直接跟他翻賬本。
只不過,朱明韞每次出現都是在夜深人靜,當他白日出現在明珠閣時,苒苒頓時一愣,「你怎麼又來了?你恐婚癥也太嚴重了吧。」
朱明韞開門見山,「我找你另有要事。」
苒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吧。」
這時,莫掌櫃跑,對他們恭敬地作揖,「少爺,雅間準備好了。」
朱明韞微微頷首,然後大步朝雅間走去,苒苒這才反應,追了上去。「誒誒,你還真找我有事啊,等等我!」
早就習慣朱明韞和苒苒相處模式,倒也沒人在意,只有林幼書緊張地跑出去詢問︰「莫掌櫃,方才那人是誰?」
莫掌櫃順著林幼書手指的方向,說道︰「那是東家,萬順莊的少莊主。」
林幼書怔了怔,仿佛感到十分震撼,想了想,拉住轉身要走的莫掌櫃,呼吸都急促起來。「他跟苒苒很熟?」
莫掌櫃打量了他,眼珠子轉了轉,挑眉輕笑,「這個我就不好說了。」這一句可把林幼書給惹急了,他轉身就要沖向雅間,還好莫掌櫃反應快,他怒聲道︰「欸,你想干什麼!」
林幼書急得臉都漲紅了,「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得去看看,我是她姐夫,我得保護她的周全。」
莫掌櫃頓時就沉下臉,一字一頓,嚴肅警告。「我勸你別去打擾他們,苒苒娘子在我們這里從來不缺人保護,我不管你是她什麼人,在這里你就是賬房,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要是逾越了本分,我可不留你。」
當時苒苒開口讓他去幫忙時,莫掌櫃對林幼書印象並不好,但出于金葉子的關系,他才打算看看什麼人會令苒苒這麼重視。
不過林幼書的表現倒還算規矩,除了性子有些急,骨子里的書生氣太重,做事細心認真這一點,頗讓莫掌櫃欣賞,也才留了下來。然而月城並不大,只要稍作打听,幾乎沒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林嬸在苒苒鬧出的動靜也一樣。
莫掌櫃刻意讓人在暗處盯著林幼書,他對苒苒的事上心得有些過頭,這讓他不得不替主子提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