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年初,阿財就大膽跟苒苒提出想娶妙靈,這讓原本還擔心妙靈苦戀的苒苒大感吃驚。明香也都走了四五年了,阿財一直抗拒著任何異性,妙靈還是托了苒苒的福,不至于成為抗拒的那一類。
不料是靜水樓台先得月,苒苒還以為會是年紀稍大的阿福先行動。只不過妙靈父母有些不舍得女兒出嫁,想讓阿財上門,反倒被妙靈拒絕了。
苒苒取笑她胳膊肘往外,還沒嫁人就護得這麼緊,妙靈倒振振有詞︰「他若是矮了面子,那以前陪著被取笑的也是我,況且他又不是沒本事,憑什麼上門。」
苒苒也覺得有理,便做主把客棧給阿財當家底,這可把阿財嚇得當場就跪下,不肯接受。
「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就當我謝你這些年不離不棄的照拂。另外,也當是我一個請求,萬一以後我不能前來祭拜顧老他們,你們也當是自己的先輩,替我勤加祭掃。」听了苒苒這番話,兩人都信誓旦旦保證會每年都去給他們掃墓。
南山問苒苒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苒苒搖頭不答,她這輩子不可能會困在雲山里,這般托付也算省了後顧之憂。
為了逃開春曉的嘮叨,苒苒打算到雲落村去避幾天,趕了趟早,上了雲山,還沒把瓜果祭品擺下,卻顧世昌的墳前有三炷清香,而且墳前雜草也被清理得干干淨淨。
「妙靈今年這麼早?」苒苒小聲嘀咕了一番,把一應瓜果都布下。「這幾年都是陪著我上來的,本來想說今年他們新婚,就不叫她。沒想到她比我還早。」
等她給顧世昌夫婦上完香後,正想著給其他人上柱香,結果她走一看,墳上雜草叢生,儼如是一整年不曾有人打理的模樣。
苒苒心里一怔,又跑到另一排墳前,情況跟剛剛那些一樣。也就是說。掃墓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兩側,卻十分在意顧世昌夫婦的墳。
忽然,感覺胸口一咯 。整個思緒都飛散紊亂。南山疑惑地上前詢問,苒苒沉下臉,嚴肅道︰「不對,不是妙靈!妙靈不會只給老爺他們上香而不管其他人。」
南山也察覺到不同。但並不在意。「會不會是顧老爺的舊識?」
苒苒想了想,一臉不解搖頭道︰「若是舊識,沒理由不問我就跑。」知道顧世昌墳墓位置的人並不多,除了跟顧家人,也就村長他們幾個,但很顯然村長是不可能會上來的。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可那個人若是出現,又怎會避著她。
南山見她愁眉不展。郁郁寡歡,便勸道︰「可能是妙靈跟他說的吧。要不我們下山去問問妙靈。」
他們從月城來,沒先知會過妙靈就直接上山,或許妙靈早已知情。只不過,妙靈否定的答案令苒苒更加不安。
「那會是誰?」越是往深里想,她就越害怕。
「小心!」南山眼明手快地扶住差點崴倒的苒苒,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擔心道︰「怎麼了,你好像很擔心。」
苒苒站住了身子,像是感覺到身邊有視線,緊張地往四處張望。可卻只看到來往的路人,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用力晃了晃腦袋,想把混沌的腦子搖清醒。
「不知道,看到那些香就覺得心里惶惶不安,可又說不上是為什麼。」腦海里浮起一個地方,苒苒提起裙角,快步往前跑。「南山,我想看看。」
雖然私心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枉念,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可打開便院的那一刻,苒苒幾乎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要從嘴巴里蹦出來。
然而,空蕩的院子里落葉遍地,一點人氣都沒有,她里里外外搜了好久也不見人。
南山就這麼看著她像著了魔一樣四處亂跑,蹙著眉頭,又不忍心打擾。忽然間,有個軟軟的肉球抱住了他的腿,女乃聲女乃氣地喊道︰「抓、抓住了。」
他一低頭,看到一個兩歲左右的女乃娃眨巴著眼楮,一臉興奮地沖著南山微笑。許久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即便春曉的女兒,他也只是遠遠看過幾次,現在被一個孩子抱住腿,南山反而有些心慌。
苒苒正沮喪地走回來,一看南山腿上多了個掛件,而且還是眉清目秀的女乃娃。瞬間就把所有壞情緒都拋諸腦後,一個箭步沖上去,激動地哄道︰「好漂亮的孩子,寶寶,來給抱。」
看到苒苒張手要抱他,女乃娃一個勁地搖頭,扯了扯南山的衣服,可憐兮兮地喊道︰「抱!」
南山有些頭大,他並不懂哄孩子,也不知為何這孩子會纏上他,只能朝苒苒求助。
只要是漂亮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苒苒一概都喜歡親近,更何況只是個小女乃娃。明明是剛學會走路說話的年紀,心眼卻精明得可怕,抱著南山的腿,一點都不肯松手。
苒苒哭笑不得,沒想到遇到一個比她更重色的對手,她刮了刮小女乃娃的鼻子,好笑道︰「臭小子,哪有你這麼顏控的,我才是好嘛!」
小女乃娃嫌棄地揉揉鼻子,更認真地抬頭看南山,嘴里喊道︰「抱!」
這下子不但苒苒哭笑不得,連南山也垮下臉,他雖然長得縴細斯文了些,但不至于被錯認成。
苒苒可不跟他講道理,使出對囡囡的招數,一把將他高高舉起。「不給抱我偏要抱,你這臭小子,嫌棄我不漂亮也不能這麼直接!你爹娘是誰,怎麼會教出你這麼見色心起的小混蛋。」
小女乃娃沒預料被人抱起,扭頭看到苒苒得意的臉,氣呼呼地說︰「你不漂亮!」然後就掙扎地朝南山伸出雙手。
「誰說的。」苒苒板下臉,故意凶道。
不料,小女乃娃也不認輸,立刻嚎了起來︰「哇嗚……」
苒苒被嚎得頭皮發麻,急忙把孩子遞給南山,「南南南山,我最怕小孩哭了,你接著,我去找他爹娘。」南山也不敢接手,他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苒苒只得無奈地哄道︰「好好好,我不漂亮,他最漂亮行了吧。」
說來也奇怪,听到苒苒的話,小女乃娃立刻收住聲音,臉上一滴淚痕都沒有,嬉笑地看著苒苒,氣得苒苒滿頭黑線。居然為了哄她承認自己不漂亮,連假哭都使出來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會教出這種奇葩的孩子。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小女乃娃也不認人,乖乖任苒苒抱著。
就在他們準備出去尋找小女乃娃的父母時,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南山?苒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