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館的首席太醫胡太醫親自,仔細地察看了二的傷勢,擰著眉頭,沉思良久,小心冀冀地開了方子。老太太忙讓下人去抓藥,煎藥及外敷。
看到胡太醫仍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老太太的心里面「格登」一下,忍不住問道︰「胡太醫,我這老二媳婦的傷勢怎麼樣了?」
胡太醫嘆了口氣︰「老夫已經盡力而為了。不過二的傷勢太重,先觀察幾日再說,如果這幾日能醒那是最好,如果萬一醒不的話……」
老太太忙問道︰「那又怎樣?」
看胡太醫沉吟不語的樣子,老太太的心沉了下去︰「難道我這個二媳婦……」
胡太醫搖搖頭道︰「事情也沒有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只不過二傷在後腦,如果醒不的話,那就是里面的淤血阻塞,需得另一種更高明的方子才能救回二的性命。」
「那一種法子?」老太太急切地問道,「胡太醫你盡管說,只要能救活我這個二媳婦,我們出多少錢都願意。」
胡太醫搖搖頭道︰「這並非銀子多少的問題,而是這個法子太過凶險,對醫治者的要求極高,若沒有一定的功底,沒有掌握這門高深技藝的話,是無法完成的。」
老太太听得一頭霧水︰「胡太醫,你到底說的是什麼,能不能夠說清楚一點?」
「開顱。」胡太夫簡簡單單地說出兩個字來。
即便是簡短的兩個字,也足以震懾住屋子里所有的人了。
老太太大睜著眼楮。沉吟不語,被人從桌子底下拉出來,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的四小姐一听說要給自己的母要開顱骨。當即叫了出來︰「你這個死太醫到底在說什麼!給我母親開什麼顱!人開了顱,還能活命麼?你們都沒安好心,就是想我母親死!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不會讓你們傷害我的母親的!」
此時的四小姐連哭帶罵,竟然當場撒起野來。
老太太皺緊眉頭,命令道︰「快,把這沁姐兒的嘴巴堵起來。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眾丫環婆子不敢怠慢,馬上拿了破布,將四小姐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老太太看向胡太醫,歉然道︰「家教不嚴,讓胡太醫看笑話了。」
胡太醫認真地看了四小姐一眼︰「無妨。我看四小姐可能是嚇壞了,這才口不擇言。這樣吧。我開兩副清心的藥。你們熬給四小姐喝,過兩天就好了。」
老太太忙謝過,讓丫環們照著方子去抓藥。
然後,老太太親自將胡太醫請到暖閣來,讓丫環上茶,細細問道︰「胡太醫,除了開顱,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見胡太醫沉重地點點頭。又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那個開顱的法子,可靠嗎?會不會出人命?」
胡太醫看了老太太一眼︰「其實我也只是听聞。並沒有親眼見過。听說越地有位怪醫,名號叫玄鶴,住在光明寺里。此人愛醫成痴,又稱醫痴。前不久他剛治好一位重傷的病人,用的就是開顱的法子。」
「那個……」老太太忍不住問道,「那個被開了腦袋的人,活了嗎?」。
胡太醫點點頭。
老太太先前的心思,還是七上八下,如今听得胡太醫這麼一說,當即堅定了信心︰「我這就讓人快馬加鞭到越地請那位醫痴。」
胡太醫當即寫了一封信,讓人帶給那位醫痴,並說越快越好,二的病情可能拖不了那麼久。
老太太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馬上命人把大老爺二老爺統統找了來,商量對策。
二老爺一看妻子與女兒竟成了這個樣子,也被嚇住了,坐在椅子上什麼都想不出來。倒是大老爺出了一個主意︰「既然事態緊急,這一路上可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我有一個門客,他有一個在京城的威遠鏢局當鏢頭,我馬上就去找他,讓他跟他的那個說一下,接下我們的托付,一定要安全把玄鶴大師接到京城來。」
老太太一听,也只得這樣了︰「老大你馬上去辦,這個事一定要穩妥,一定要趕快把玄鶴大師接到京城來,而且,還要萬無一失,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差池。如若不然的話,你二弟妹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大老爺也知道責任重大,鄭重地點頭應了,急匆匆出去找人安排去了。
老太太看著昏迷不醒的二,又想到了些別的事情,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一直在旁邊察顏觀色的大馬上道︰「老太太是在為二弟妹的傷勢憂心嗎?」。
老太太復又重重嘆了口氣道︰「老二媳婦這個樣子,真是看著都令人揪心。可是如今這漆盤也壞了,人也摔傷了,可太後的壽辰眼看就要到了,這賀禮…….」
大正等著老太太這句話呢,听得老太太這麼一說,看了老太太一眼,小心冀冀道︰「媳婦也不曾料到二弟妹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真讓人心疼。依媳婦看,這都是二弟妹為了準備太後的賀禮操勞過度所致,在在這個事情上,媳婦一點忙也沒幫上,說起來真是慚愧。如今經老太太這麼一提起,媳婦倒是想起來了,我記得春哥兒說過,這漆器可不是越新越好的,而是越舊越好,年份越久遠,也就越值錢。我的那個胞兄,前不久也曾給我來信,說他最近得了幾件寶物,都是漆器,年代相當的久遠,不如我跟胞兄說說……」
老太太正愁著太後賀禮的事情,听得大這麼一說,馬上精神起來,忙道︰「你倒是快說說,是什麼樣的漆器?」
大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胞兄在信中也沒有細說。听說是些漆豆、瑟、闢邪、七子奩、漆虎、鳳鳥之類的,我讓胞兄把這些東西送到遠寧侯府來,老太太可以慢慢挑選一件,送與太後做賀禮。」
老太太一听頓時喜上眉梢︰「那真的是太好了,我正愁著手頭上沒有拿得出的東西呢。如今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大含笑看著老太太。如今可是表孝心的時候,她才不會這麼傻,跟老太太要銀子。待事情辦妥之後,老太太真的自她的這批漆器中挑選一件送與太後,到時候她有的是時間跟老太太談條件。
大起身向老太太告退,說趕給自家胞兄寫信,催促他趕快把收藏的那批漆器如數護送到京城來。
看著大消失于院子外面的大,老太太冷哼一聲︰「杜媽媽,你倒是說說看,這大房這麼緊張賀禮的事情,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