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震驚地看著顧芝容,雖然這樣的結論令人十分意外,但細想也不無道理。
他沉吟道︰「你這樣說,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那些人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連瘟疫也能進行控制利用?」
顧芝容點頭道︰「只要掌握了治療瘟疫的方法,就能夠控制瘟疫。如果想歪了,利用起這場瘟疫,也是有可能的。」
顧芝容想了想,繼續道︰「起初的時候我也不太相信,總覺得越地的瘟疫傳到京城里來,實在有些不太可能。但是自打我到了這個莊子,听起村民們說的一些話之後,便什麼都明白了。」
少主轉身看顧芝容︰「到底是什麼原因?」
顧芝容道︰「听村民們說,何老太雖說年事已高,但是一向身體康健,平日里連個高熱也少有,更勿論生一場大的重病。而且村民們還說,這個何老太的腿腳`.``利索得很,平日里還上山打打柴種些地瓜什麼的。半個月前,來了一伙人,去找何老太,並在她家住了下來,照顧了何老太半個月,什麼好吃的盡朝何老太的屋里送。村民們都說,何老太是個有福的人,晚年還能有這樣的好生活。」
少主擰了眉頭︰「來了一伙人?還照顧了何老太半個月?這些到底是些什麼人?是何老太的親戚嗎?」。
顧芝容搖頭︰「哪有這樣的親戚,照顧人家半個月,然後說走就走。就連何老太死了也沒去給她收尸下葬,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少主點點頭︰「這倒也真的說不過去。」
顧芝容抬起頭來,看住少主︰「兄長。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如果那些人不是何老太的親戚的話,那就是把疫病傳播給何老太的人,至少也是幕後主指之人。」
少主「哦」了一聲,聲音里帶著訝異。
顧芝容道︰「據我所知,就在何老太發病前幾天,那伙人又抬了一個病人來看何老太。我猜想,那個病人一定是感染了疫病的人,而且還病得十分的嚴重。這樣一來,何老太與之接觸,一下子就被感染了。」
少主疑惑道︰「但是疫病一向容易過人,為什麼何老太會得了這種病。而那伙人卻沒事呢?」
顧芝容笑笑道︰「因為他們服了藥。我讓明月綠水她們到那伙人住的屋子看過。發現地上留有幾粒藥丸,正是治療疫病的藥方配置而成,想必這些人天天與疫病之人打交道,相當的謹慎,必須天天服用這些藥物以防感染。」
少主再次點頭︰「說得有道理。」
顧芝容微微嘆息一聲︰「推測出來又有什麼用呢?那些人早走了,而且,我相信,那些人敢來京城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是易過容的,村民們看到的肯定不會是他們的真面目。所以,懸像緝凶,發下海捕公文這一點是行不通的。」
少主拉起顧芝容的手︰「來,我讓你去看樣東西。」
顧芝容跟著他一起朝著前面的山澗走去,還未到近處就听到從上面沖下來的「嘩嘩」的水聲,行至近前的時候,見水珠飄飛,人站在崖邊,明顯地感到一陣接著一陣的水霧飄蕩而來。
這水流急,崖邊又長滿了些不知名的野草青苔之類的喜濕性植物,因而這水霧竟也帶了些青草的清新氣味。
少主在崖邊站定,轉頭問她︰「你的鼻子一向很靈的,可曾聞到了什麼?」
顧芝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凝神去嗅,搖搖頭︰「除了這青草的味道之外,什麼都沒有聞到。」
少主道︰「那好,我帶你進去看看。」
顧芝容剛要問怎麼進去,就看到少主忽地攬住她的腰,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隨著他一起飛躍起來,直直朝著水澗間的漫天雨霧沖了進去。
顧芝容不由得失聲尖叫,緊緊抓著他,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便墜入崖底的萬丈深淵里。眼前景物飛逝,她一時之間頭暈眼花起來,不由得把眼楮緊緊閉了起來。雖說是極度的驚險刺激,但不知怎的,緊緊依靠著少主,感受著他的胸膛傳過來的強有力的心跳,她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定。
待顧芝容感覺到自己落到了平地,睜開眼楮,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她所處的位置看起來是一個很淺的山洞,外面的光線充足的照進來,對于里面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在她的面前,東歪西倒地躺著十幾具尸體,皆穿著葛布衣衫,破舊得布滿補西的棉襖,看樣子是附近一帶的村民,這些人的身上皆是血跡斑斑,由于有些時日了,血跡已轉成暗黑色。奇怪的是,這些人的身上一道傷痕也沒有。
「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全跑到這里來死了?」顧芝容訝然地問道。
這條山澗十分的隱秘,一般人包括在附近一帶居住多年的人,也不定能夠發現。換一個角度說,即便是發現了,若沒有像少主這般精深的武功修為的話,也是沒有可能穿越水幕到達這個山洞的。
再看這些死去的人,貧苦村民打扮,樣子忠厚老實,看不出一絲會武功的痕跡。最有可能的推測就是,這些人並非是自願到這個山洞里來的,而是有人挾持了他們,把他們放到了這個山洞里。至于目的呢,很明顯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們。
本來,這麼多人死在這里,肯定會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但是這個水澗的水幕卻發揮了一個很好的屏障作用,將氣味阻隔起來。而且,這里的溫度十分的低,有貯藏尸體,不易變腐爛的作用,所以這些人雖死去多天,但仍然面目栩栩如生的緣故。
看出顧芝容的疑惑,少主道︰「我打探過了,這些人就是何老莊的村民們,巧的是,這些人都是住在何老太附近的,也就是傳聞連夜逃走的那幾家人。」
顧芝容這才恍然大悟︰「難道說這幾家人……都感染了疫病?」
少主沉重地點了點頭︰「是啊,這些人的身上無一處傷痕,但渾身上下卻血跡斑斑,甚至連地面上也是點點滴滴的血跡,明顯是咳血所致。所以說,何老莊的人並非無人感染疫癥,而是被人為的刻意掩蓋了。」
「井水,一定是井水出了問題!」顧芝容猛然想了起來,不由失聲說道。
「井水?」少主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他方才正說著尸體的事情,怎麼她居然听到井水那邊去了?
「兄長,我明白了,我明白緣何何老太感梁疫癥死了,這些住在附近的人也病發身亡了,但是莊子里的其他人卻沒有發病,答案就在村里的那些井里。」
顧芝容急切地說道,見少主仍然是一副不明了的樣子,她繼續解釋道︰「按理說,這個莊子里有人感染疫癥身亡,那必定會有傳播,莊子里即便是沒有大面積發病,但是一兩個總會有的。但是據我打听,莊上的人除了這些逃走的之外,一個都沒有感染到,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喝過什麼預防的湯藥,只是取用井里的水。而我在喝了井水燒開的茶水之後,總覺得與其他的井水有些不同,有一種淡淡的幽香。現在想來,必定是他們往井里灑了神農花的粉末。」
少主先是震驚,然後便信了顧芝容的話︰「你說得對,神農花功效奇著,有治愈傷口,增強體質,延緩病情發作之功效,那些村民們遲遲不見發作,看來是神農花的作用無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