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如果我們誤認為是越地搞的鬼,興起事端,進而引發越地的不滿,越王以前的舊部,一定會借此興起戰事,對抗朝廷。到時候得益的就是背後搞鬼的那些人了。」
太後搖搖頭︰「不僅如此,那些人趁著朝廷興戰事,國力虧空之機,一定會大舉進攻,最終達到篡位的目的。」
沈媽媽豪氣萬丈道︰「我們大昭國軍力雄厚,有陳家軍,還有桐家軍,他們也不可能輕易得手。」
太後面帶憂慮地搖搖頭︰「但是如果他們聯合了外邦呢?許給外邦大筆好處,助其篡奪皇位成功,這麼一來,他們的軍力就不容小覷了。」
沈媽媽大吃一驚︰「難道他們真的會通敵叛國?」
太後冷哼一聲︰「那些都是亂臣賊子,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沈媽媽想了想︰「會不會是越王的舊部設下的這個鬧瘟疫的詭計呢?這些年來,雖然越王口不能言,不能行走,形同廢人,但是畢竟他以前是極有威望的,也有一班忠心耿耿之士追隨麾下,我們不得不防啊。」
太後目光瞬時變得森冷起來︰「越王那個唯一的嫡子,也就是肅王,現在不是捏在我們的手里麼?如果越王的那些舊部敢輕舉妄動的話,那哀家就拿他的兒子開刀!看他到底是想要哪一個!」
沈媽媽馬上明白太後的意思︰「太後,奴婢這就去吩咐夜衛。嚴密注意肅王的動向,一旦有什麼異常舉動的話,即刻將其拿下!」
太後很滿意沈媽媽的一點就通︰「好。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去辦。這個幕後之人隱藏得很深,目前也沒有太大的舉動,我們只有等,等他們下一次的行動,才能抓到他們的馬腳。還有,我之前說的那些藥材也給我留意一下,我擔心。他們狗急跳牆,會在全國範圍內引發瘟疫恐慌,到時候遭殃的又是天下的老百姓了。」
一想到天下百姓又要遭殃了。沈媽媽不由嘆了口氣︰「這與外邦的戰爭才消停沒幾年,這國內又要亂了,唉,最苦的還是老百姓啊。」
太後似乎沒有听到沈媽媽的話。她望著窗外的那一樹的金盞花問道︰「李炫現在的身子好些沒。平日都在忙些什麼呢?」
金盞花是三皇子的母親,也就是前身是宮婢的綠蕊所出,後來生了三皇子,皇上一高興,就加封綠蕊為蕊妃,進階為貴妃。不過這人命短,生下三皇子沒多久就死了。要不是看到這株金盞花,太後還想不起還有這麼個人呢。
「三皇子啊。」沈媽媽想了想。「听說最近正在習武強身,說自己體弱多病。更應強身健體,病才好得快。」
「病才好得快?」太後冷笑一聲,「這自娘胎里就帶來的病,能好得了嗎?」。
沈媽媽是局里人,當然明白太後的意思。想當年,這個蕊妃躲到了冷宮里生孩子,還是逃不過太後的耳目,在蕊妃生下三皇子的那天,一場大火燒了冷宮,蕊妃就是死于那場大火,孩子幸好被一個逃出去的老宮女抱了出去。防說來也是湊巧,那個老宮主抱著個孩子,一路瞎走,竟然走到御花園,當時皇上正在賞花,看到自己的孩子,再听那名老宮女的陳述之後,馬上就想到了是自己的母後所為,當場就吐了血,至此以後,這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太後見皇上如此,終究還是收了手,這個孩子才能在宮里面存活下來。
很奇怪的是,太後對于皇上的後宮嬪妃們,一向是不聞不問的,唯獨對于這個長得頗有些姿色的蕊妃卻痛恨入骨,根本就不允許她與皇上接觸,更不允許她生下皇室的血脈,很是讓人費解,就連皇上都不明白太後的心思。以太後的話說,她已經有一個繼承皇位的孫兒了,多一個就是禍害。
沈媽媽當然明白太後這樣做的原因,但是苦于不能說出口,心想太後這樣做也是沒有錯的,畢竟是為了皇室著想。但是皇上卻不這樣認為,皇上人心慈,重感情,正是看不慣自己母後的種種做法,才會與太後屢次鬧翻。
沈媽媽想了想︰「奴婢已在三皇子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三皇子自打從娘胎出來後,就一直沒有斷過藥。奴婢便指使人在藥里做了手腳,日久沉澱下來,這毒性是慢慢發作的,所以越是長大,這毒性就會倍增,基本上三皇子的身子算是垮了。」
太後要殺三皇子,但是皇上卻極力護著三皇子,說是如果太後插手三皇子的事情萬一哪一天三皇子意外身亡,他會把這筆賬記在太後的頭上,他無法對太後做什麼,但是他會馬上斷絕與太後的母子關系,並退位,從此不問朝政。
太後當然不願意母子情份全無,便答應了皇上。但三皇子的存在畢竟是太後的心頭大患,所以她才會用這樣的法子,用慢性毒藥一步一步將三皇子置于死地。
太後點點頭︰「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不能讓三皇子死,但是要讓他活得生不如死。」
沈媽媽不由看了太後一眼。雖然她一向尊重太後,但是這一次太後對付三皇子的手段,看見過無數內宮血腥的沈媽媽都覺得心驚膽顫。特別是她每次夜里經過三皇子的宮殿的時候,听到里面發出的類似野獸般痛苦的嚎叫聲的時候,心都會發顫。
前不久她接到安插在三皇子寢殿里的眼線的稟報,說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三皇子的身子似乎一天一天開始好轉起來。本來她是想把這個事情稟報與太後的,但是一想起每天夜里三皇子毒發時的慘狀,她就于心不忍,索性隱瞞下來。
她忙附和道︰「太後請放心,奴婢盯著呢,絕對不會讓三皇子好過,但是也不能傷了三皇子,免得皇上傷心,又要與你嘔氣了。」
「留著罷。」太後有些倦了,便到榻上歪著,合上眼楮道,「反正都留了這麼些年了,再多留幾年也無所謂了。」
三皇子寢殿。
三皇子端坐著,閉目凝神,默誦著心法口訣,忽地覺得氣息不穩,嗓子一陣腥甜,張口竟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一旁的小太監「當」的一聲,手中的銅盆落到了地上,急忙沖過來,哭喪著臉問道︰「三皇子,您怎麼樣了?」
三皇子只覺得頭暈目眩,但是他仍咬咬牙道︰「沒事。」話一出口,整個人就歪歪地倒了下去。
小石子慌了,叫道︰「三皇子你不用著急,奴才馬上去請肅王過來。」
他才剛轉身要走,三皇子就緊緊抓著他的手︰「說過多少遍了,不準去,听到沒有!」
「可是,可是您這個樣子……」小石子不由哭了,「以前三皇子毒性發作的時候,都是在夜里,如今卻提前到白天了,這,這好像越來越嚴重了。這個事奴才不敢瞞著肅王,您還是讓奴才請肅王過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