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自打在妙音坊看到路大公子之後,心里面總覺得不踏實。一回到柳韻院,她就迫不及待道︰「小姐,路大公子怎麼會到妙音坊去的呢?」
顧芝容不以為然︰「方才阿庭已經解釋清楚了,他是被人拉著過去的。本來他打算利用這幾天的時候好好溫書,做好準備,但是他畢竟住在北寧侯府里,北寧侯的三公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進出他的府第,難免與他的那些朋友有些接觸,這一來二去的,自然就混得比較熟了。不用擔心,阿庭心里面分得很清楚的,他知道那些朋友是結交不得的,不是很快就要科考了嗎?待他中了頭名,揚名之後,路伯伯就會看重他,他出去重新購置宅子也就順理成章了,到時候,他也會有很多新的朋友,就再也不跟這些朋友往來,也就不會學壞了。」
「小姐說得也對。」木瑾雖這樣應著,但心里面還是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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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芝容讓人把這出去一趟買的以及拿回來的東西全搬進了屋里。除了一些進香所需供品之外,還專門到打制銀器地方拿回了早些日子預定的頭面,還有到縷衣坊的徐家娘子那里拿一套新衣。
當然,這些都是為新入府的顧文心準備的。
因為明天的主角是顧文心。
木瑾讓綠水雪雁出去幫忙,自己則尋了個機會出了府,到街上找了以前幫忙盯梢過遠寧侯府幾個外院動靜的那些小乞丐,給了銀子。讓他們日夜監視北寧侯府,主要是看路大公子的動向,一有情況馬上回報。
說到底。她真的有些信不過路大公子。
方才在那個歌坊當場捉到路大公子的時候,路大公子鎮定的神情讓她覺得心里有些沒底。按理說,一個初到歌坊的人,被抓到是緊張而尷尬的,但是路大公子似乎僅僅是尷尬,並看不到絲毫的緊張,難道說。路大公子並非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去的?
路大公子前腳剛回到北寧侯府,北寧侯府的三公子張子牧後腳也回到了府里。
「方庭兄。」張子牧一路叫著到了後花園,進了院子。看到路方庭正執了本書,坐于竹林前看著。
「你居然還看得進書啊?」張子牧快手奪過他的書,一臉的八卦樣,「快說說。方才的那個漂亮是誰。她就是你口中常說的那位遠寧侯府的顧五小姐嗎?」。
路方庭搶過書,沒有理他,依舊坐回位置上繼續看書。
張子牧不甘心︰「快說到底是不是啊,如果不是的話,這個機會可要讓給我了。「
「子牧!」路方庭有些無奈,「別鬧了,你這個人最是八卦,方才我與她在門外說的話你多半听到了。我都叫她容妹了,你還跟我裝什麼糊涂啊。」
張子牧點頭道︰「對。這個世上方庭兄能夠喚其容妹者,只遠寧侯府的顧五小姐而已,那就是她了。」
路方庭沒有理他,依舊看自己的書。
張了牧自顧自地回想著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嘖嘖道︰「真是沒有想到,方庭兄你的未婚妻,居然如此漂亮,人常說遠寧侯府出美女,這話果然說得不錯,這可比京城里的那些大小名媛好太多了,那些個妙音坊里面的,那簡直是沒法比的……」
沒想到張子牧口不擇言,居然拿自己心儀的女子與妙音坊的歌伎作比較,路方庭當即就有些生氣,怒道︰「張子牧,你不要胡說!「
張子牧也自知失言,馬上陪笑道︰「好好好,我說錯了,方庭兄,你可別生氣。」
路方庭懶得搭理他。
張子牧看了他一眼︰「方庭兄,有這麼一個漂亮姑娘看上了你,你艷福不淺哦。」
路方庭沒好氣道︰「我不是說過了麼,我與她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的,這些年來她又一直暗中資助于我,如果沒有她的話,就沒有今天的路方庭,所以,她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不容你詆毀她!」
張子牧夸張地笑道︰「哎呀,方庭兄,這還未成親,你就袒護上了?不過這樣也對,這個漂亮姑娘你可要看緊點,別到時候被人搶走了,自己還蒙在鼓里呢。」
路方庭心念一動,不由放下書本,抬頭看向張子牧︰「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子牧「啪」的把一柄扇子打開,佯作扇了扇風,其實這種寒冷的天氣,根本不覺得熱,他這個樣子,不過是顯示自己的風雅罷了。
「方庭兄,我這個做兄弟的可事先提醒你一句,這個漂亮姑娘你可要看緊點,外面好像有些傳聞,說什麼當今太子爺鐘情于她……」
路方庭一絲一毫也不介意︰「這個事情,容妹都已經跟我說了,她的心只要在我這一邊,跟我堅定地站在一起,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是沒有什麼擔心,因為顧五小姐給了你承諾,對吧?」張子牧忽地心生感嘆,「多好的女子啊,竟然連太子向她示愛她都拒絕了,听說太子近段時間心情不好,常常喝悶酒的,太後都有些擔心,連問了好幾次呢,」
路方庭吃了一驚︰「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張子牧拍拍路方庭的肩膀︰「好好珍惜吧,這個姑娘不錯,去到那樣的場合,非但沒有鬧起來,還很給你面子,看起來她是真心為你著想的。若是其他的女子,看到這樣的情景,如果不當場鬧起來的話,只怕也會馬上跟你退婚的。」
路方庭不在意道︰「容妹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張子牧看著路方庭,忽地話題一轉,「做兄弟的,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們的這個事情,還是盡早辦的好,免得夜長夢多。」
路方庭「哦」了一聲,回頭看張子牧︰「為何這般說?」
張子牧拍拍他的肩膀︰「我說兄弟,你是真的不開竅還是故意跟我裝糊涂啊?如今你的未婚妻被太子爺惦記上了,你還坐得住啊?」
路方庭根本不以為然︰「那又怎樣?難不成他太子爺要仗勢欺,真的要搶人啊?」
張子牧看他一眼︰「我不知道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路方庭微微一笑︰「你想想,現在太子監國,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他會為了與別人爭奪女子而毀掉他辛苦樹立起來的威信嗎?何況朝中還有很多正直的言官呢,一封彈駭的奏折呈到皇上面前,他這個太子之位可就岌岌可危了,你要知道,這皇宮里面可不只有一個太子這麼一個皇子,听說三皇子的身體不是好起來了麼?」
張子牧怔了一下︰「原來如此,難怪你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原來連這個都想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