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芝容起了個大早,吩咐綠水在小廚房里燒水沐浴,梳洗完畢後,又喚明月取來昨天夜里挑好的衣裳換上,再在梳妝台上取了一枚釵子戴了,就算收拾妥當。
木瑾走了進來,便看到自家小姐上身穿著玉色暗花出風毛比甲,下著邊角繡著小碎花的銀沿挑線裙子,整個人一片素色,就連簪子也是素淨的淡碧的玉簪子,手腕上戴了只粉蝦色的鐲子,渾身上下不見一絲脂粉氣息,但卻依舊眉目如畫,妥妥地烘托出大家閨秀特有的嫻雅的氣度。
綠水頗有些不滿意︰「小姐,您就只戴這麼一只玉簪子麼?多冷清啊,你看人家文心姑娘……」
顧芝容打斷她的話︰「這有什麼,今天我可不是主角,文心姐姐才是。如果我的裝扮搶到了文心前頭的話,估計二姐該有意見了。」
木瑾笑道︰「是啊,今天的主角是文心姑=.==娘,如果咱們小姐的打扮超到文心姑娘的前頭去了,只怕這太子看上的,可就是咱們姑娘了。」
綠水這才明白過來,不由笑道︰「小姐,瞧奴婢這腦子,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奴婢倒是把太子爺給忘了,也把您的計劃給忘了。」
顧芝容還是有些不放心︰「綠水,明月,方才我跟你們說的,你們可都記住了?」
綠水明月齊齊點頭道︰「小姐的吩咐,奴婢記得牢牢的,就是待會到了懸濟寺。緊跟在文心姑娘的後面,替換下秋芍伺候文心姑娘。」
顧芝容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
明月不放心道︰「小姐,您把我們都支使去侍候文心姑娘。那您呢?」
顧芝容笑笑道︰「我的身邊不是還有木瑾麼?」
明月這才笑了起來︰「小姐說得是,有木瑾在小姐的身邊,可抵得上十個奴婢呢。」
這個時候,外頭有丫環來報,是秋芍的聲音︰「五小姐,我們姑娘已經準備妥當,就在後院候著。就等您了。」
「這麼心急啊?」顧芝容笑笑,「也是,人家今天可是主角。而且接下來的事情可是關系著她的一生幸福的。走吧,別讓她等急了,人家還急著見太子爺呢。」
四人快步走到後院,見顧文心果然在那里等著了。而且一邊等一邊還東張西望的。一副焦慮的模樣。
顧芝容一見到她。不由笑得眯了眼楮。
顧文心今天的打扮實在出彩。上身穿著月緞繡玉蘭蝶紋對襟褙子,下面著了流彩暗花雲錦羅裙,腳上是白色挖雲羊皮小靴,身上還披了深綠哆羅呢銀狐里披風,整個人縴瘦又憂郁,別有一番吸引人的神采。
女子若是骨子里帶了三分柔弱,這便是吸引人的資本,至少讓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子。萌生想要保護她的想法。
這一身的裝束是二小姐提的建議,說實在的。顧芝容很佩服自家二姐的眼光,若自己是男子的話,也會對這麼一個憂郁到骨子里的女子動心的。
想那位太子至少也是位血氣方剛的男子吧,心里面至少也會有英雄救美的天生保護心理吧,所以,顧芝容敢斷定,太子肯定難過美人關的。
一邊的綠水卻撇撇嘴,悄聲對明月道︰「明月你覺不覺得,這文心姑娘根本就配不上太子爺呀?」
明月皺著眉頭看她一眼︰「別胡說。」
綠水道︰「雖說這文心姑娘天生柔弱,別人只要看她一眼,就自然而然萌發憐憫之心,但畢竟是憐憫而已,這就是喜歡麼?」
明月道︰「你還小,不懂這男女感情之事。如果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萌發憐憫之心,自然就會很溫柔的對待這名女子,久而久之,這種憐憫變成了心疼,就是喜歡了。」
「是嗎?」。綠水不以為然,「若我是男子,我就不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子,老是要人家保護,自己一點保護自己的本事都沒有,多麻煩啊,真是放到哪里都不安全,整天要提心吊膽的。」
明月不由笑了,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啊?」這女子天性柔弱,才能給男子保護的機會啊。「
「反正我就不喜歡。」綠水搖搖頭,「我就喜歡像咱們小姐那樣的,有主見,有膽識,有謀略,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人家的約束,多好啊。」
明月笑著道︰「這樣不好,這女子嘛,天生就是受保護的。再說了,這文心姑娘真的被太子看上了,那就是太子妃了,以後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後娘娘,在宮里,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都是保護她的侍衛,哪里就需要自己有膽識,有謀略,有主見了?只要安安心心的享受著錦衣玉食,安安穩穩地做她這個太子妃就好了啊。」
「這文心姑娘日後真的要成為皇後娘娘啊?」綠水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她這個樣子,能行麼?我看能做個貴妃就不錯的了,她能輔佐皇上麼?」
就在這時,明月看到自家小姐攜起顧文心的手,正準備登上馬車,她忙扯了扯綠水,示意她不要再說了,二人趕到馬車旁,侍候兩位主子上了馬車,她們二人則與秋芍一起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馬車的腳力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就到了懸濟寺所在的山下。
在山下,馬車上不了山,需得停駐在山下。顧芝容下得車來,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著自己府上的另一輛馬車,綠綢八寶蓋垂珠馬車,正是二小姐平日里乘坐的那一輛。
今天太子親臨懸濟寺,為皇上及皇太後,還有天下蒼生祈福,雖說懸濟寺並沒有封寺,但是太子進香所用的主殿,還是暫時封閉的。其他的信男信女,可到偏殿等候。
上了山,說明來意,由沙彌引著她們暫且前西處的偏殿,稍作休息。
經過主殿的時候,顧芝容特意朝里面瞄了一眼。果然,里里外外是重重守衛,軍士皆一身沉重的盔甲,手持鋼槍,神色冷峻,看這架式不小,想必太子爺真的來了。
後面也有幾個前往偏殿等候的官家的家眷,一邊走一邊悄聲說著話。
其中一個嬌弱柔美的聲音,想必是女兒︰「母親,女兒瞧著今日之架式,怎麼覺得較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呢?」
官太太模樣的婦人道︰「嫣兒,這你就不懂了吧,平日里太子也偶爾到這懸濟寺里上香禮佛,但是沒有今天這麼大的排場。這事還真的被你猜對了,今天呀,是太後也親自過來了。」
「太後也過來了?」那名喚作嫣兒的少女莫名其妙地問道,「為什麼呢?」
婦人撫了一下女兒的頭︰「傻孩子,難道你還不明白麼,你看今天這懸濟寺,是不是比往日熱鬧許多?而且這來的人,可大都是官宦家眷,听說太後來此,全都攜帶家眷撲到這里來了。」
「為什麼?」那名喚作嫣兒的少女還是不明白。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婦人呵呵笑著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