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花如陌的唇邊隱隱浮起了一抹微笑,不過很快便消散了去,現在,她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去探究柴若蓉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毒手」。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在屋子中呆了這段時間,初晴雖然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著,但是已經有些適應了這間破敗的小屋和血腥氣。
她認識花如陌已經有了好幾年的功夫,只是一直為了小心謹慎起見,花如陌很少在丞相府中便召喚她們,所以這一次,當雪鷹听到了花如陌那支特制的口哨發出來的聲音然後啄醒她的時候,她還有過片刻的錯愕。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初晴知道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帶我去孤鳴山。」
初晴的輕功極好,如果憑借著她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是沒有辦法及時的趕到那里,但是如果有初晴的話,那麼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孤鳴山?那老妖婆住的地方?別別別,這件事你想都別想讓我去做啊,我才不要去見那個老妖婆呢!」
初晴瞬間皺起了眉頭,一副極為不情願的模樣,上一次如果不是她輕功好逃得快,只怕早就落到獨孤離的手中出不來了,她真是不明白,花如陌到底是怎麼樣在那個老妖婆的門下好端端的生活了十年的,對于她來說,別說是十年,就連一刻鐘的時間,她都忍受不了。
花如陌咬了咬唇,最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去了,她該怎麼面對那個人,怎麼面對對方眼中的失落,可是不去的話……
一輪皎月懸掛在天邊,接近正圓形的玉盤傾瀉出如瀑如綢的月光,清冷的光芒為花如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她本來的白色衣衫在月光的掩映之下渾然一體,宛如月光仙子般朦朧飄逸,即使是同為,初晴也不禁看得痴了,然而花如陌眉間那緊蹙著的眉峰,卻讓初晴也免不得揪起了心。一直以來,花如陌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鮮少會露出這樣的愁容。
「初晴啊……我該怎麼辦啊,解藥,解藥沒了……」花如陌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那哀戚的神色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尖微震。
初晴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花如陌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然而很快她的面色亦是大變,張了張口,卻找不出任何的話來安慰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心中明白那解藥對于花如陌來說意味著什麼,這一年多以來,花如陌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磨難才……
忽然,初晴眼角余光一掃,看到了已經干涸的血跡之上有一柄古銅色的匕首,匕首的鋒芒上同樣沾染著殷紅,然而這匕首,看上去分外的熟悉……初晴皺了皺眉頭,收回自己的視線,卻定在了花如陌手腕上胡亂包扎過的滲著血的布條上。
半晌,初晴猛地站起身來,花如陌因為不設防,直接被這一下的慣性推倒在地上。
「花如陌,你瘋了!你瘋了嗎?!你竟然‘換血’?!你知不知道這樣……」
後面的話初晴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看到面前的那個女子唇邊泛起的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之中皆是頹敗和苦澀。
花如陌輕輕的搖著自己的頭,她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只是,此番沒了解藥,救不了他,她只是想換一種方式與他共同承受痛苦罷了。她天生秉異,就連血液也和常人不同,更何況在孤鳴山十年,獨孤離無數次的拿她試藥,可以說,她的血,已經變成了解毒的良藥,今日,她便是將自己的血和花如嫣中了劇毒的血流換罷了。
若是擱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續那個的性命的,但是這一次她內心痛苦過甚,便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過,她自身的血液自愈的能力很強,並不代表花如嫣那邊就會很順利,畢竟她身上尋常的血液要承受來自花如陌的異血的置換,其中的痛楚和煎熬也足以讓花如嫣刻骨銘心這一輩子。
只是,她的血,可以解百毒,卻獨獨解不了清辰體內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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