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宮輕輕一笑,沒有多少溫度的風雪,在他的臉上凝聚出了烈日的強度,那麼耀眼和溫暖,讓人為之心動而神迷,只見他翻身而起,落到了擂台上,然後緩緩轉身,對著台下眾人,笑顏不改。
而很多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都是眼前一亮,不得不贊一聲,「好俊的輕功!」
身若翩鴻,舉重若輕,極為飄逸,人群之中,有一個蒙面女子,眼中也蒙上一種痴愣愣的迷戀神情,卻在下一刻轉身離去。
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她就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讓他歡喜,她也能為他歡喜!
君長夜看了赫連宮一眼之後,就少有打量,低低咳了咳,卻是觀察起了其他人。
「身體有恙?」獨孤離也不怎麼打量赫連宮,而是了君長夜的咳嗽,她的心向來冷,很少為他人的一個咳嗽動容的,可是或許因為這份莫名的相似和熟悉感,卻是心軟了。
「若是信得過老身,可以給你把把脈。」
「多謝,」君長夜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獨孤離會與他說這些,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直僵硬的臉上,浮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微笑,卻比那台上的赫連宮還要動人,獨孤離身後的冷雪看了君長夜一眼,瞥開目光。
她所疑惑的不過是獨孤離的異常,以及他會有什麼特殊,讓這獨孤離異常的呢?又或許只是單純的……順眼?
獨孤離把完脈之後,也沒有多言什麼情況,只是將一瓶丹藥遞給君長夜,「每日一顆,一個月不能停,」這一瓶剛好是三十粒,剛剛好。
君長夜接過丹藥,取出一粒,林清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君長夜就送入口中,咽了下去。
「多謝前輩,」君長夜再次點頭致上謝意,他自從獻出蠱王之後,身體就沒有養好,因為花如陌的緣故,多少有些放任自己,此時卻是不能,他多少也瞧出來了,這慕容有問題,這赫連宮也有問題。
而他也能感覺得出來,獨孤離對他沒有敵意,還存著一些善意,他選擇相信她。
獨孤離暗暗點頭,覺得君長夜還算不錯,果敢且聰明,不過,他的性情,和她所知道的有些中庸的陳家家主可不大一樣,不過,畢竟是父子,並非是一個人,或許有別的際遇也說不好呢。
「前輩前來不只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吧,若是其他,晚輩或許可以幫忙,」君長夜並不喜歡佔人便宜,他性情霸道,可是對于自己人向來都是極好的,他對于獨孤離已有一種對長輩的敬重之感,自然是想為她做些事情的。
「我在尋一味草藥,叫龍潯草,傳說的龍根之草,世間難尋,若是你又這機緣,可到孤鳴山尋我,定然有厚報,」獨孤離斟酌著,這君長夜越發不像是一般人,極為敏銳,如此就看出了她此行的目的之一,或許,他有辦法也說不定呢。
「厚報不敢當,只是若有緣得到,定然為前輩送去,」君長夜念了一下這草藥的名字,也就放在了心上,獨孤離再厲害也不過師門幾人,怎比得上他有舉國之力。
兩個人聊著,倒是越發地投契,不過這擂台上的比武也越發地激烈了,赫連宮不愧是慕容清痕極力推薦的未來盟主,如此連番而上,卻是游刃有余,未見盡力。
「沒有想到赫連家有如此後輩,真是少年英才,比我們當年可是強多了啊!」
「是極,是極,」
「哼,」君長夜未有表示,這林清倒是哼了一聲,赫連家確實人才輩出,可卻盡出苟且之輩,只說這京城被君長夜滅了九族的赫連公府就曾經名噪一時,卻沒有想到江湖上還有一個赫連山莊。
這個赫連家在南陳國境內,自然沒有被波及到,卻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人物。
林清這一聲輕哼,可有不少人听見了,慕容清痕臉色有些不大好,他才這樣贊揚完,就有如此出聲,可不是在打他的臉嗎,「小輩可是不服?」
「自然不服,」林清笑了笑,卻是一派書生的清俊模樣,比這儒雅的赫連宮更加亮人眼球,不過在他打開扇子扇風的時候,還是遭不少白眼,就是君長夜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白雪皚皚的地界,扇風可不是什麼風流倜儻的舉動。
「那麼便上去比試比試,也讓老夫看看陳家的本事,」慕容清痕冷聲說著,言語中不乏諷刺,東林陳家九脈單傳,雖然曾經名極一時,卻也成為了,特別是這一任的陳家家住,著實沒有什麼建樹。
「小誠,上去和赫連比劃比劃吧,」也不用君長夜開口,林清踢了一腳眼珠子 轆轉,不斷偷吃點心的君誠,笑眯眯地說著。
君長夜全程看戲一般,並不和慕容清痕對上,不過在君誠上去之前,還是模了模他的頭,頗有兄長對著幼弟的寵溺味道。
「玩玩就好,不用太認真,」這話說的,可比林清那一聲冷哼更具殺傷力。
君誠點點頭,甩了甩細細地胳膊,慢悠悠地爬上擂台,一下還沒爬上,原是這擂台在極寒之中,有些結冰的緣故,這下可是有不少人,笑出聲來了。
「小女圭女圭,不懂武功,可不能往上爬,還是回家玩去吧。」
「這比武可不是兒戲,多少于性命有礙啊!」
不少人出聲提醒,君誠一副懵然無害的樣子,著實不大忍心看著被虐,這赫連宮看著儒雅如君子,出手飄逸漂亮,可是于他交手的已有四五個,可是都沒有完好的,都是被抬了下去,還有一個當場斃命的,雖然說擂台上生死不計,卻也活生生一條命,著實有些不忍。
「恩呀,謝謝你,」君誠爬上去之後,拍了拍手,對著提醒的那幾個人道謝,他有一顆赤子之心,對于人情世故著實不通,可是卻也有一顆敏銳且敏感地心,類似于一種野獸的本能,他能感覺出來別人對他是好意還是歹意。
而且能把他騙得團團轉的都是他身邊親近的人,一般的外人還真不能把他怎麼著。
赫連宮看著君誠這稚女敕的面孔,卻沒有輕敵,他來得最早,看著不少武林中人,而這其中本能地就讓他忌憚就是君長夜一行人,那冰冷而凜然于事外的眸子,叫他不得不看重,而這半大孩子,定然不可能只是一般孩子。
果然,兩人一踫撞,就叫人不敢再輕看他了,沒有想到他這細細地胳膊里竟然蘊含了如此巨力,而且他身形矯若獵豹,靈活敏銳,對于戰斗有一種極高的意識,和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判若兩人。
林清曾經這樣說過君誠,這就是為了打架而出生的孩子,對于和人比斗有著極高的天賦和耐力,這比武,他們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過半,可是兩個人卻依舊難解難分,而且有眼光得都看得出來,是這君誠佔了上風,可是能不能在這時間之內打敗赫連宮還是未知的。
如此一來,眾人也就了慕容清痕的另外一層意思了,一個時辰守擂,可不是給了赫連宮莫大的好處,看起來像是在考驗他,可若真的是遇到像君誠這樣的高手,一個時辰,不用打敗盡是守住,卻也不算難。
隨著時間的漸漸拉長,就是原先信心,滿滿的慕容清痕臉色都難看了起來,赫連宮看起來守擂沒有問題,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君誠最厲害的還是他短時間內的爆發力,他上擂台之前,林清可是和他說得很清楚的,半個時辰之內就要結束比試。
他手上戴著的手套,沒有別的武器,可是卻能招架住赫連宮密密麻麻的劍招,「呀!」君誠吼了一聲,出招更加犀利了起來,眼楮微微泛紅,帶著一種野獸一般的銳利。
「 」地一聲,擊中赫連宮的劍柄,原本的名劍應聲而裂,斷成三段,可是這些並沒有停止,赫連宮爆退而去,手輕輕揮出,一個飛鏢,幾根銀針,以極快地速度向著君誠飛去。
君長夜和林清的眼楮都盯著擂台了,君長夜只是讓君誠玩玩而已,可不是讓他拼命的,他的擔心一點沒錯,若非這一句話,君誠很可能真的會拼著受傷也要乘勢繼續上前。
可是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卻是避讓了開,「大哥讓我玩玩的,受傷了肯定不給好吃的了!」
林清和君長夜同時松了一口氣,也終于感覺到了君誠小白的好處了,那就是實誠,听話,特別听君長夜的話。
赫連宮眸光一閃,知道這次的比試要輸了,他後退一步,「我認輸!」
這一聲可是讓不少人吃驚的啊,本來這盟主之位幾乎都是囊中之物,不想半路殺出一個強得沒邊的熊孩子,如此糟心,這認輸可不是輕易就能說的出來的,可是見他眉宇間並無晦色,這心性反而越發地讓那些武林厚德之輩看好了。
「小子不錯,拿得起放得下,即便不是盟主,也可造福武林,」天山派的一個長老模了模白花花的胡子,首次贊揚了起來,卻沒有注意到赫連宮眼中一閃而過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