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要回到君長曦身邊,就不該出現在別莊里,那麼她就是要……花如陌後來的作為也表明了這一點,她不是為了君長曦回來的,她是為君長夜回來的。
她又看向了花如陌肚子,心下又有些了然,的確,對于懷了孩子的來說,孩子的父親總會是不一樣的,何況君長夜用兩城的百姓來交換花如陌,堂皇了一些,卻也表明他的一些心思。
她不由得有些嫉妒花如陌,不過此時也僅僅是嫉妒,也只能是嫉妒了。
「孩子是無辜的,」花如陌如此說,給牡丹郡主喂下了藥,表明她對于牡丹郡主來說沒有太大的威脅。
「你幫我,想要得到什麼?」牡丹郡主依舊有些戒備,映星是誰的人,這句話其實依舊沒有問的必要的了,除了花如陌還會是誰呢?
「相互利用,僅此而已,」就和當日她陪著牡丹郡主的布置,悄然月兌身一般,如今也不過是恰好利益吻合,然後相互配合罷了。
牡丹郡主對于這樣的解釋表示能夠接受,然後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扯了扯有些破皮的嘴角,「玉妃懷孕了……」
「嗯,」花如陌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這個消息她知道的可比牡丹郡主要早些,對于筱玉,她同樣放下,若是這是筱玉希望的幸福,她並不阻攔。
「你不在意?」牡丹郡主有些訝異,她驚訝之余,漸漸有些了然,「你真的不愛他了……」
花如陌沒有回答牡丹郡主,可是她的平靜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曾經的她是在意的,她沒有古代姐妹共侍一夫的胸襟,她其實最是小肚雞腸不過了,可是曾經為了君長曦忍了,忍著忍著便也心寒了。
如今卻是放下了,因為曾經空了的那一塊,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被另外一個人填補了。
「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就可到達禹城了。」若林在馬車外說著,卻見花如陌披著大氅披風,被映星和初晴牽了下來,兩個人並無對視,可是若林眼中更冷了許多。
他稍稍靠近了花如陌一步,「還沒有到禹城,無需如此,」無需在他面前還要裝成花如陌的樣子,還裝得如此之像,他煩躁的同時更覺得難過,在他面前可以不裝的不是嗎?
「多謝……」花如陌看了若林一眼,道了聲謝,卻見他更加生氣地走遠了,她就是花如陌何須裝呢?不過牡丹郡主放過了這樣的有心人,也未免可惜。
不過這與她無關。
當然這個花如陌就是真正地花如陌的事情,除了花如陌一行人,還真沒有人知道,不僅僅是君長曦,就是君長夜都翻天覆地地在找她,總覺得她會出現,卻又不知道她要如何出現。
「君誠還沒有消息嗎?」。君長夜坐在城主府的客廳主位上,問著蕭遲,按說君誠定然是跟上了花如陌,才會這麼久沒有消息的,可是如今南辰國的花轎都要到禹城了,他們還沒有出現,君長夜也從一開始的篤定,變得有些煩躁了。
「沒有,」蕭遲模了模鼻子,對于君長夜的遷怒只能默默忍了,君誠的紀律性絕對是有的,可就是有的時候腦筋轉不過彎來。
「王妃既然讓他跟著,就一定會來見您的,只怕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君長夜翻了翻手上的消息,那是派往南辰國的探子送回來的,冷哼一聲,「他倒是狠!」牡丹郡主已經落胎,倒是符合君長曦的行事風格,不給他任何的把柄。
「繼續找,我要她安然無恙!」君長夜如此煩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擔心花如陌的安危,明著暗著就有三撥人馬在找她,最為忌憚的還是冥煞!
又是冥煞,君長夜已經端了他三個窩點了,可是卻還是沒有抓到那日的赫連宮和韓琦卿,只要他們都還活著,那麼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當然更加地忌憚的還是,韓琦卿的蠱蟲,只要有蠱蟲在,不管他們端了多少個窩點,都沒有用,接連著還是會有那麼多百姓被殘害和屠戮,君長夜心中絕對不好受。
何況,他們如今對于花如陌虎視眈眈,殺之而後快,想想,君長夜都不放心。
蕭遲領命而去,又多做了好些布置,這才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然後就看到有些反常地洛寒,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銀暨回來之後,洛寒就有些反常了。
「來,和我說說,是什麼讓我們洛神醫如此愁眉不展的呢?」蕭遲將手搭在洛寒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洛寒難得沒有馬上嫌棄地撇開他,而是轉過頭緊緊盯著他瞅,像是估評什麼一般,最後有些嫌棄,又無可奈何地開口,蕭遲臉皮夠厚經得起打量,不過心中的好奇漲了不止一倍。
「我壞了一個姑娘的名節,我要負責,她不肯怎麼辦?」洛寒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含蓄的,一開口就差點把蕭遲說趴下了。
「你你你……厲害!」這才離開幾天就睡了一個姑娘了,真人不露相啊!以前完全沒有看出來!蕭遲看著洛寒滿滿都是贊嘆,不過想到洛寒問的話,有些不懷好意地盤問了起來。
「壞了名節?跟我說說,怎麼壞的?」蕭遲笑得有些猥瑣,洛寒忍了又忍,才沒有給他一拳。
「同進同出,都是流言蜚語,對她不好,是我的責任,你只需告訴我怎麼辦就好了!」洛寒睨了蕭遲一眼,他雖然沒有什麼武功,可是他整治人的手段,可不會比蕭遲少多少,他知道怎麼讓一個人看起來毫發無損,卻痛不欲生。
當然不可能對蕭遲做到這種地步,卻也能讓他有苦說不出,至少一個月躲著他走的。
「不問清楚怎麼知道?」蕭遲面對洛寒威脅的目光,有些訕然,不過看到洛寒眼中的認真,卻沒有再為難他了。
「一般來說,她不肯無非三種情況,其一是她真的不在意,其二就是她真的不喜歡你了,其三就是人家姑娘家不好意思罷了。」
蕭遲根據他這麼多年接觸的那些姑娘來看,分析起來也還頭頭是道呢!第一種比較特殊,無外乎那種江湖兒女,像是初晴那樣,不拘小節,大方坦蕩,真真是不在乎這些的。
蕭遲估模著洛寒遇上定然就是這樣無心,或者身不由己的女子,這樣的人要打動她們的心比什麼都難,這麼想著,他就又想起了初晴來了。
自然從那日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見過了,他很想很想她,可是卻不敢有什麼舉動,他們之間,他很清楚,不是他們自己情投意合就可以的,他們之間還取決于花如陌和君長夜的意志,否則一切只是空談。
「那要怎麼辦,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辦呢?」洛寒推了一下這個說著說著自己就發起呆來的蕭遲,真是有夠不負責任的了,洛寒覺得自己問蕭遲就是一個很不靠譜的決定。
「若是毫無背景的姑娘,那麼久死纏爛打,搶回來再說,若是……那麼就只能隨緣了……」其實隨緣還是輕的,若是不小心用情深,只怕這一生都逃月兌不得。
「不過,我勸你,若是那姑娘真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了,若是有緣,定然還會再見的,」蕭遲拍了拍洛寒的肩膀,獨自回到房里了。
洛寒卻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明日花轎到了之後,君長夜就要啟程回到皇都,那麼他定然要跟著,從此千山萬水之間,這緣何來淺薄。
可是他派人打听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麼消息,他甚至有一種感覺,映星不會再回銀暨去了,而他又要到哪里去找她呢。
第二日清辰,行了將近半個月的馬車終于到達了禹城外面,若林向著守門的人,送上了南辰國的皇帖,心中嘆了口氣,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一別,再相見,只怕物是人非。
「嵐兒,保重!」
若林駕著馬兒在花如陌的花轎邊輕聲說了這一句,這半個月里他們說的話十個手指都數得,一開始若林對于花如陌還會發脾氣,後來便只有嘆氣,再後來就連嘆氣都少了。
花如陌沒有應,她不是李嵐,不是牡丹郡主,至于若林表錯情,她也不覺得有告訴他真相的必要,而且她看得出來,牡丹郡主對于若林沒有意思,她對于君長曦的執念已經入痴成魔,沒有比當日的莫瑜少多少。
這一行若是若林能放下,也未嘗不是好事,花如陌心中略過這個想法,就沒有再深思,她看不見禹城的威赫,卻也無法控制住微微撲騰的心跳。
初晴似有所感握住了花如陌有些微涼的手,無聲地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她們陪著她呢。
「進城!」
君長夜並沒有出現,來迎接的是蕭遲,除了一個花轎,兩個婢女,其他的人馬全部退了,蕭遲讓人抬著花轎往城主府的方向而行,沿街好些百姓圍觀著。
初晴揭開一點窗布,想要探出身子,和蕭遲言語幾句,卻被花如陌阻止住了,初晴偏過頭,正好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隱沒在圍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