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初晴和蕭遲也來了,在不打擾楚心蘭的前提下,整個宮殿都被封鎖了起來,雖然他們很可能已經再次逃之夭夭了,但是燈下黑的錯誤絕不能再犯了!
「現在除了的屋子,其他都地方都搜遍了,」蕭遲抱著胸,轉頭對著初晴和映星她們說著,他親自帶人搜查的,這里沒有什麼密道,想要藏個人還真不容易。
「我和星兒去搜,你將宮里再搜查一遍,便是冷宮也不能放過……」初晴的表情無比凝重,她現在最怕的是,的洗三會不會有什麼陰謀,這麼兩個小小團子,絕不能出任何一點事情。
「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混進了宮人里了,」映星略有些遲疑地問著,易容什麼的,一直都是他們落月谷的拿手好戲,可是如今有同樣高明,或者更高明的人存在,還真是糟心不已呢。
「很有可能,」初晴點了點頭,如此搜查都搜查不出,那麼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混進了宮人里了,而這卻也是恰恰最不好調查的地方,宮里的宮人,宮女,太監,侍衛,想要一一排查,難度太大,錯漏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來人去找一條狗來,」映星的眼楮一亮,或許因為易容的手段太過高明,沒有辦法短時間內識破,可是那個身上的異香,卻是很大的突破口。
另一邊,煞一手提著一個,想盡辦法躲開那些侍衛的追查,花坤清也早就醒了,他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甚至不敢張開眼楮,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身邊的這個。
枯槁的白發,那褶皺的皮膚,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涉死婦人,可是她那與生俱來的妖嬈嫵媚再搭配著這副皮囊,平白地讓他想吐,他被惡心到又不敢發作,只能自欺欺人地不敢看她了。
媚娘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看著無比的恐怖,她喉嚨里 發生聲音,在這暗夜中,像是厲鬼的叫聲印版,鑽進花坤清的心中,他渾身又打了一個激靈。
「你再敢出聲,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魚,」煞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點點若有若無的殺氣,可是他的話絕對沒有點半嚇唬的意思,而是簡單地陳述事實。
他其實很有潔癖,抓著兩個髒東西,他早就想扔了,而這個媚娘還這般不消停,他總是要給她點顏色看看的。
「……你敢!」媚娘條件反射就是反諷他幾句,在媚娘的想法里,煞還是那個任她擺布的小女圭女圭,翅膀硬了,也沒有讓他欺負她的道理。
可是煞馬上就讓她知道,他已經不是那個任打任罵都不會有絲毫反抗的煞了,他的決定同樣不容人拒絕。
煞將媚娘往湖里一扔,任是沒有造出任何的聲音,他的腳踩著媚娘,讓她無論在湖里這麼掙扎都起不來,魚兒是沒敢也沒胃口吃媚娘,可是這寒冬臘月,這水雖然沒有結冰,可是卻有如冰刃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媚娘就剩了那麼半口氣了,煞才把她從湖里撈起來,而目睹了這一切的花坤清更加乖覺了,他覺得自己才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了。
而這個狼窩也不是一般的狼窩,無比的可怕,稍稍有不如意,很可能就會死,他覺得或許,留在天牢里未嘗不是好的選擇,花如陌或許會折磨他,卻不會讓他死的。
煞就這樣再次提起兩個人,走了,而他們走後不久,映星讓人去找來的狼狗,就到了這御花園的湖邊,然後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了。
「沒有味道了……」映星拉著不知道該往那里走的大黃,有些遺憾地說著,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暫時還沒能逃出皇宮。
「這御花園的湖,可是通往城外?」初晴問著蕭遲,目光灼灼,雖然有些懷疑,可是這樣寒冷的天氣,想從這湖里逃走,不得不說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能耐。
「的確如此,」蕭遲點頭,也思考著人從湖里逃走的可能性,想要從這湖里通外城外的暗渠里逃生,就是他自己也不能保證,「我讓人去護城河守著,這里寒氣重,你先吧。」
初晴遲疑了一番,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也沒有什麼進展,她也尋思還是回到花如陌身邊看著會比較好。
「那我走了,藥你記得吃,」初晴叮囑了幾句,然後才離去。
蕭遲有些慰貼初晴的叮囑,總覺得自己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雖然是很有希望嫁給初晴,他傻笑了許久,然後在眾多親衛軍,詭異的目光收起了笑容,擺下了臉,繼續搜查。
這樣的自然不可能瞞著花如陌的,初晴回到龍澤宮之後,就簡略地和花如陌說了一遍,「我讓星兒陪著,今夜就不回來了,另外,我加派了一些人手,主子不要擔心了。」
「你和我好好說說那個,」花如陌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細細思索了一遍初晴的話,就這其中很大的不對,初晴對于這個可不是一般程度的重視。
初晴沒有回答久久沉默了下來,花如陌也沒有介意,她揮了揮手,讓人抱著兩個皇子下去,屋子里就只有她和初晴了,她拉過初晴的手,那雙手冰冷得不像話。
「晴兒,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嘛?」花如陌無比了解初晴,雖然她已經極力掩飾了自己的不對勁了,可是怎麼可能瞞過花如陌呢。
初晴一低頭俯身坐在花如陌的身側,抱住了她,埋在花如陌的脖頸間,身上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一直都沒有爆發出來的憤怒。
花如陌撫著初晴的脊背,無聲地安慰著,這樣的初晴,她幾乎從來沒見過,初晴性格大大咧咧,爽直開朗,從來都是最靠得住的屬下,最知心的姐妹,對于花如陌來說一直都是活下去的推動力。
從前她迷惘和無力地時候,都是初晴一直堅定不移陪在她身邊,很多時候,初晴都表現得不像是個,可是她明明也沒有比她大多少,她身陷情障的時候,也都是她一直堅持下來的。
「晴兒,你不想說,就不要勉強自己,有我在,從今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花如陌堅定地說著,報仇是她和她們共同的心願,她會負起自己的責任,不能也不該讓初晴這麼累下去了。
「說什麼呢,」初晴感覺到花如陌淡淡地自責和關切,心中的暖流一下子擴大而去,她為花如陌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從不求回報的,可是此時被花如陌如此珍而重之地回護,她還是覺得無比高興。
「你是我的主子,是我們的谷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初晴抬起頭,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從不是怯懦的人,只是這個打擊來得太過突然,讓她充滿了不真實感,所以才情緒不穩,讓花如陌發覺。
「我是你的主子,所以更該保護你了,」花如陌笑了笑,越發確定初晴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初晴不想說的話,她也不想勉強她。
「沒什麼不好說的,」初晴搖了搖頭,對著蕭遲無法說的話,對著花如陌卻沒有多少顧忌,因為她覺得,花如陌只怕是這世間唯一能真的懂她的人。
「我七歲的時候被月帶回谷中,你應該還記得吧……」
「記得,我在藥房里的你,」花如陌點了點頭,初晴七歲,她只有六歲不到,可是她因為穿越,自小成熟,卻是第一次看到一個能和她一般成熟的女孩。
「我其實不是什麼農家女,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自小長大的地方,是一個黑 的地宮,除了油燈就沒有任何光亮的地宮里……」
初晴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可是她沒有逃避自己的恐懼,而是緩緩閉上的眼楮,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一段被深埋的,她並非自虐非要去探究那些,而是……她不得不這麼做。
媚娘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她不能容忍這樣的情況再度出現,與其讓媚娘抓住她的破綻,還不如她自己狠點,將這個破綻直接捅破,讓這個破綻再也無法妨礙到她。
「那里好黑,空氣也不大好……」
她對于自己怎麼到這地宮也毫無印象,好像,她自出生就是在地宮里長大一般,有一個對她特別好,那個好髒,可是她一點都不嫌棄她。
「乖囡囡,你要好好活著……」
那個人是誰,她記憶飄渺得很,只覺得那個聲音很溫柔,而臉上的輪廓卻無比的模糊,再細想,更尖銳的疼痛一下子就擴散開去,扎得她心尖兒都是疼的。
「晴兒,你怎麼了……」
花如陌看初晴整張臉都痛苦得扭曲起來,她一下子捂住心髒,好像那里很痛很痛一般,花如陌握住初晴的手腕,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可是她為什麼這麼痛,這麼痛呢?
地宮,又是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