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琴音是我听過的最好的,」金狼並沒有被花如陌的冷淡打擊到,他端茶遞水的活計做的無比的快活,而話語中卻也不見多少諂媚。
花如陌接過茶水,掃了一眼金狼,拋卻他草原對鳳璃國的虎視眈眈,倒也是個值得深交的人物,不過立場不同,就注定了他們沒有辦法成為真正的朋友。
那戚鑒的尸首很快就被人收拾了下去,而這比武還得繼續下去,多個擂台同時比著,沒有多久又輪到花如陌了。
「華墨對雲臻,」
「這雲臻是中原武林世家的高手,少年成名,你……小心!」金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這個小心有點多余,畢竟那戚鑒可是和花如陌一招都沒有對上的呢。
但是說也就是說了,他只怕這下子眾人對花如陌的手段有了防備,想要再次一擊斃命,怕是難了,所以才多此一說。
花如陌依舊抱著古琴上了高台,她掃了一眼,這擂台找不到陰涼的地方,她眉頭微微蹙了蹙,而那雲臻也沒有說閑話的意思,
「在下雲臻,」
「花陌,」
劍出鞘,花如陌的手也就隨意往琴上這麼一撥,極為單調的一個音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雲臻只怕死得比那戚鑒還要糊涂,戚鑒多少听了花如陌一曲仙樂,可是這雲臻只得了一個音階,其實也不怪他,只怪花如陌沒有繼續彈琴的興致了。
花如陌就是這樣走了一個過場,金狼端著茶水還沒喝到嘴里,花如陌就回來了,還是得勝回來的,他忍不住將目光往花如陌手上的古琴瞄了一眼又一眼的。
不僅僅是他,很多人對著花如陌手中古琴的目光都無比灼熱,他們還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樣的殺人手法,定然是那古琴有古怪!
兩輪之後,花如陌已經是前一百名的高手了,日到中午的時候,又輪到花如陌了,這一回,花如陌所在的擂台邊,集聚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多,這麼熱的天氣難為這麼多人擠著,也不怕熱得慌。
「阿木得對華墨,」阿木得在花如陌對付戚鑒和雲臻的時候,都是在的,他也覺得花如陌的武器很有門道,他也沒有雲臻那寒暄的興致,他的內力凝聚成一股,對著花如陌的古琴劈去。
果然,古琴應聲而裂……
「啊……」可惜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是也不能怪人家阿木得,為了求勝,死都不怕,自然是該不折手段的。
「啊!」這一聲慘叫來自阿木得,花如陌對于這個古琴還是挺喜歡的,就這麼無端被毀了,她心情自然不好,出手也更加凌厲了。
那斷掉的琴弦被花如陌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照樣撥了上去,「錚錚錚錚」阿木得跪在花如陌面前,他提著劍的手,也垂了下來,
「我認輸!」阿木得喊了一聲,兩股之間一股異味傳了開,花如陌垂下了眼,這樣窩囊的男人,她還真不屑殺,轉身就下了擂台。
一號將那個斷琴接過,靜靜地站在花如陌的身側,比起其他人的各種驚呼和各種不淡定,他簡直就是石頭人,面無表情,令行禁止,妥妥的忠僕啊!
「可惜了這一把好琴,只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回來了……」金狼看著被一號隨意丟在一邊的古琴,齜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這麼好的琴,怎麼能這麼隨意對待。
「壞了的琴,主人不要了……」
花如陌是愛琴之人,可是現在這琴從中間完全斷裂,就是能修好,那音感也完全不一樣了,所以這般壞了的琴,確實如一號所說,她不要了。
「那……那你接下來怎麼辦?」花如陌現在是進了最後的決賽了,可是沒有了武器可不大好啊!
一號涼涼地看了一眼不斷憂心的金狼,從背上包袱里又模出了一只玉簫,遞給了花如陌,「只要有音,有空氣,主人就能殺人!」所以關鍵根本就不是那古琴,而是花如陌本人,這是旁人怎麼都不可能學得會的手段。
花如陌有空閑的時候,目光都會落在凰壹的城主府里,這里的視野不錯,隱隱還可以看見府中走動的人。
「你看那城主府啊,那里可不是什麼有意思的地方,凰族人古怪得很,家里也是奇奇怪怪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金狼這樣說著,可是他的神色明明是在說,那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花如陌有些驚訝于金狼的心細,她不過多看了一會兒,他就能給花如陌說這些話了。
「哦,」花如陌應了一句,然後淡定地轉開目光,看向了天邊,那空茫的眼神,叫人看不出花如陌在想什麼,就是金狼也沒有辦法捉模花如陌到底是什麼心思了。
「我餓了……」
「噗……」金狼的一口茶水完全噴了出來,他心中對花如陌的想法各種猜測,人家……就只是餓了而已,「咳咳咳……」
「喝水都會嗆著?」花如陌極為無辜地看了一眼金狼,沒有鄙夷,似乎真的只是疑惑,可是金狼更加蛋疼和憂傷了。
「你不餓嗎?」。
「還……還好吧……」
花如陌和金狼的對話,聲音並不算太小,而且他們也沒有什麼刻意隱瞞的意思,所以在花如陌疑惑的時候,眾人都為金狼掬了一把同情淚啊!
「主人等著,我這就去準備,」一號好生愧疚,他一直忙著月復誹金狼,差點都忘了時辰,花如陌早起就吃了那麼一點,現在就打了這麼幾場,不餓才怪了。
花如陌點了點頭,她現在都是固定的時候吃飯,便是口中不覺得有滋味,也會吃,她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
一號這一年來一直都跟著花如陌,花如陌不需要人近身伺候,很多事情交給一號去做也更放心,這次一號也很有效率,沒有一會兒,就提著一個食盒回來了,花如陌從來不忌諱別人的眼光,她吃著飯,配著小菜,好不自在啊!
看著花如陌吃飯就是一種享受,花如陌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是一號和金狼可不想便宜了別人,一號可是知道君長夜的醋勁兒的,他要是知道主子這麼胡來,主子沒事,他絕對會倒霉的。
兩個大號的男人,將別人探究的目光一點不漏地都給遮擋了,花如陌倒是一點沒有察覺,「你們也餓了嗎,要一起吃點嘛?」
一號立馬搖頭,他怎麼能和主子一起吃呢。
金狼倒是被花如陌勾起了食欲,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是這一號明顯就是故意的,準備的東西估計就夠花如陌自己一個人吃,他那個大胃口,這點東西根本不夠他塞牙縫的。
更何況,他也不想花如陌吃不飽不是,花如陌吃東西不算快,特別是這酷熱的天氣,她吃的更是慢了,可是不見任何人有任何的不耐煩,反倒好些人都讓自己的僕人去買飯食回來,一時之間,這倒不像是個奪寶大會,而是……美食大會?
金狼被自己的各種腦補,給逗樂了,他看著始作俑者的花如陌毫無所知,無奈地嘆了口氣,越發確定他這個性情直率,與絕大多數人很是不同,就如同她的出招一般。
「你怎麼總是嘆氣,要是想吃的話,我給佔著位子,你去吧,」
一號對著金狼揚了揚手,花如陌今天的食欲要比往日好了一些,可不能讓這感慨多多的金狼給弄沒了,他不求花如陌能讓他伺候得胖一點,只求不要再瘦了,要不然等君長夜回來,他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金狼一直被別人當做極品,可是他覺得自己真真是遇著極品了,這主僕兩人真的是極品中的極品啊,這噎人的功夫當真是一流中一流!
花如陌吃好沒有多久,又輪到她了,不過這一次,那個人在花如陌動手之前,就自動認輸了,花如陌的蕭還沒來得及吹呢。
「真是遺憾啊,听了你的琴音,我只怕什麼音樂都入不了耳了,你琴藝如此之好,這蕭藝只怕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可恨那人卻是這點膽量都沒有……」
那個投降的人要是听到金狼如此說,只怕要狂吐幾口血,為了听一段簫聲,居然要他用性命做賭,怎麼都是他不劃算啊,這金狼可真是好算盤啊!
「差一些……」花如陌說的是實話,她的琴藝學于獨孤離,于技術上已經是超絕,而近年來經歷的事情越多,她的心境也有所提升,所以琴藝只會更好,而這玉簫……花如陌不是不會,只是比起琴聲來,似乎差了那麼一點。
可是花如陌的這差了一點,于別人看來,已經是高絕和美妙的了。
「,你還真是個實在人,實在太符合我金……大狼的胃口了,」金狼哈哈說著,他和花如陌說話,總是不自覺就差點說出自己的名諱來,不過,他並不覺得怎樣,反倒覺得很是奇妙。
他性格開朗陽光,說是朋友遍天下也不為過,可是對著花如陌這神仙般的人物,如此一見如故,賴著也要結交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所幸他臉皮厚,花如陌也不是真那麼不待見他,這麼想著,他又覺得自己圓滿了,以後總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