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小姐,顏若牡丹,敢愛敢恨,是花某最為欣賞的女子,你不該屈就,合該找一個真心人,和美一生,」花如陌又加了一句,卻不知道這句話對于凰芝虞的意義。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從來沒有,她在凰家就是一個聯姻的籌碼,一個攀附的手段,她也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能一心一意地對她,她也該被這般對待。
「華說的是,只是這世間像您這樣想的男子太少了,不過,這世間也不是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凰芝虞低低地說著,卻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來了。
金狼心中復雜難言,而陳木勝卻是覺得花如陌更加地順眼了,一個痴情的男人,可比一個濫情花心的男人,更加地讓人贊嘆和信服,真是天佑他南疆,能得遇這樣的人才啊!
「陛下的聖旨再有兩日便可抵達凰壹,今後華若是有什麼需要木勝的地方,只管開口,木勝定然竭盡所能……」
「現下就有一件事需要陳大人幫忙,」花如陌又給陳木勝倒了一杯清茶,淡淡地說著,可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客氣的呢。
「華你說,」陳木勝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無比期待地看著花如陌,一點不像是被求著幫忙,更像是在等著賞賜一般了。
「我對于南疆的醫書典籍很有興趣,想要找些打發時間,不知道陳大人可有辦法?」
「自然可以,」陳木勝連忙點頭,這點事情對于他來說完全就是小意思嘛……
「華,若是如此,這凰壹中哪里有我凰家的醫書齊全呢,不若你住到府中,看書也更加方便……」凰芝虞已經消了自薦枕席的心思了,可看花如陌卻是越發地順眼,能和這樣的人多說幾句話,也是她的榮幸了。
「是啊,凰九小姐說的是,鄙人也正是這樣的打算……」
「好啊!」
在金狼還沒有能從之前那個話題中反應的時候,花如陌一句「好啊」,就已經落入了他的耳中,「什麼好啊……」
凰芝虞鄙視地看了一眼金狼,即便她對花如陌歇了心思,她對于金狼還是看不順眼,瞧著這說話,都能神游倒哪里去,也就是花如陌這樣好脾氣的人,肯讓他給賴著了。
「華願意住到凰府,實在是凰家之幸事,我和陳大人立馬去安排,等些時候,就讓馬車來接您吧……」
「也好……」花如陌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這時胸口的地方蠕動了好一會兒,一只雪白的毛栗鼠爬了出來,一雙圓溜溜的眼楮打量著花如陌,
「吱吱……」
「小東西,你是被我撿回來的,」
「吱吱……」
「我現在是你的主人了,知道了嗎?」。
「吱吱……」
花如陌伸手給它順毛,她並非什麼愛心泛濫的人,可就在昨夜這雙眼楮里的懵懂和純澈,讓她想起了宮中的兩個孩子,尤其是安安,每次只要想起安安來,花如陌心中就是一陣的鈍痛,所以她沒有辦法拒絕這樣一雙眼楮。
而君長夜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帶著清晨里的寒涼,卻能給她最安心的溫暖和堅實,他模了模花如陌的頭發,抬起她的下頜,在她的眉心,她的唇上分別落下一個吻,
「等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回家……」不僅僅是花如陌想兩個孩子,就是他也想,血脈的延續帶給他莫大的感動和震撼,更不用說,他們還是花如陌差點豁出性命才得來的孩子。
他這個父親不稱職極了,花如陌懷孕最初的那段時間,他錯過了,孩子生出來,他還是錯過,如今都要周歲了,他還只記得他們襁褓中那小小的一小團的模樣。
「我帶你看他們,」花如陌將毛栗鼠放到肩膀上,拉住君長夜的手,向著室內走去,也幸好金狼跟著陳木勝他們出去了,否則看到花如陌這樣拉著君長夜,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吧。
「這是我畫的……」
「這是我讓映星幫忙畫的……」
「這兩個小腳丫子,是兩個臭小子自己弄上去的……」
花如陌從行囊中翻出一疊的畫卷,水墨勾勒,寥寥數筆,就能將兩個孩子的神態給捕捉得極為傳神,君長夜握著這些畫卷根本就不願意撒手了。
「平平會願意照顧安安一世平安的,」君長夜轉過身來擁住了花如陌,他的頭頂在花如陌的發旋上,卻只能這樣來給彼此安慰。
「不怪你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花如陌知道君長夜沒有能說出口的話,可是真的不能怪君長夜了,在火海之中,君長夜用性命換回來的孩子,用生命保護的孩子,安安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安安,不是沒有進步,以後會好的……」
花如陌揪緊君長夜腰間的衣服,安安的事情,是他們永遠的遺憾,他們能做的就是安排好一切,給這個孩子最安全和純淨的環境。
「嗯……」君長夜淡淡地應了一句……
陳木勝等人的動作很快,午時過後,一輛馬車就到了客棧門口,君長夜帶著花如陌上車,一號趕車,這個時候,金狼一個骨碌滾了進來。
「,你怎麼能不等我啊!」金狼欲哭不哭地看著花如陌,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尤甚許多慣會裝模作樣的女子了啊!
「我以為你不願意來,」花如陌特別深意地看了一眼金狼,矮桌下的手,握住了幾乎要暴走的君長夜。
「我願意啊,我是你嘛,那里的門道多著呢,沒我看著怎麼行……」
金狼幾乎是哭喪著臉地說,他也沒有想清楚這樣腦抽的行為是怎麼發生的,可是他大腦還沒有反應,他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了,跟著進來了。
花如陌淡淡地點了點頭,金狼肯跟著自然是最好的了,雖然她還沒想清楚,這個金狼到底是怎麼想的。
金狼微微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他要是跟著花如陌進了城主府,會有多麼的不方便,可是他就是想要跟著花如陌,即便是這種死皮賴臉地跟著。
「吁……」花如陌的馬車被一號停住,他是如今暗龍衛最為強大的高手,他對于殺氣極為敏感,在進入這條街市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而馬車內的花如陌和一號也算是培養了一年多的默契,她抱過一架古琴就飛出馬車,落到屋頂上了,金狼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君長夜不動如風地坐著,好是淡定。
「額……你不出去嗎?」。
金狼金色的扇子又呼呼地扇了起來,然後他就听到馬車頂上,傳來如流水一般的琴聲,帶著一種特定的旋律,金狼卻是連想出去都出不去了,果然,這個僕人肯定是貼身僕人的那種,對于花如陌的手段如此了解,這個馬車就是唯一不被花如陌琴音所攻擊的地方了。
君長夜掃了金狼一眼,就仔細地關注起了馬車外的動靜,他並非知道花如陌現在這般特殊的攻擊手段,而是花如陌告訴他的,他們之間根本就不用怎樣的言語,只是幾個動作,他就能明白的花如陌的意思,就能相信花如陌的選擇。
花如陌盤坐在馬車頂上,錚錚的琴聲在這個街市傳了開去,路上的行人全部都回到室內,他們只要回到室內,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不見了,換而之,是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可是只要再次走出屋子,又會再次煩亂起來。
花如陌微閉的眼楮睜開,看向了一個方向,如流水一般的琴聲,一下子變得激烈起來,那些人根本就靠近花如陌不得,在前方的屋頂上,咽喉之處,出現一道道血痕,就這樣死了……
而花如陌並未持續這樣的琴聲,轉而再次變化了起來,她能用琴聲結合內力來攻擊,其靈感還是來自手上的幽鈴,幽鈴的打奏方式完全不同于古琴,可是音樂是相通的,她嘗試了幾次,沒有讓古琴也擁有破幻鎮蠱的效果,可是卻被她練出了這種殺人手段,不得不讓人驚嘆。
而此時最為詭異的還是花如陌肩膀上那只手舞足蹈的花栗鼠,那顛顛的模樣好不可愛,可在這殺戮場上,越可愛也越詭異,而這些陷入某種意境中的花如陌並無所覺。
君長夜的嘴角微微勾起,為花如陌感覺到驕傲,他能將奏樂篇章熟記于心,可是卻不能像花如陌這樣,能在原有的基礎上,有自己的創造,她這種能力並不局限于毒術,在武力之上同樣如此,他怎能不覺得驕傲呢。
「大白天的穿什麼黑衣啊,怕人不知道你們來追殺的啊!」門金狼是出不去了,可是這馬車還有窗戶啊,他看不到花如陌彈琴的模樣,本就很是遺憾了,現在還看到這些傻乎乎不斷來送死的黑衣人,就忍不住諷刺幾聲了。
而那些上趕著來送死的人才是真的冤枉呢,他們也知道殺花如陌不得了,正要退走,可是花如陌的琴聲卻讓他們身不由己,這種感覺並不明顯,可卻是真實存在的,再加上琴音攻擊幾乎于無形,他們一慌亂,一猶豫,看著就像是傻乎乎地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