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的美目當中一片清冷,沒有半分的心軟,從天堂跌落到地獄那一瞬的滋味,真的就像是自己拿著一把刀將自己的心放在案板上剁成了碎肉,血淋淋的生疼。
花如陌不再動彈,君長夜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帶著些乞求地道︰「陌兒,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陌兒你答應我不走,待在我的身邊,哪兒也不去!」
君長夜幽黑地眸子中透著讓人心驚地執念。
那份執念,讓人相信,只要能將花如陌留在他的身邊,他便是毀了他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但是花如陌看不到,她現在生氣傷心得什麼都看不到,她只知道,若是不把心中得這股郁氣發泄出去她會瘋魔。
君長夜小心翼翼地放開花如陌,見花如陌已經沒有了要走的意思,他才一掌劈向了立在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即墨夢蝶。
「噗!」一大口鮮血噴出,吐血的人卻不是即墨夢蝶,花如陌冷眼看著生生替即墨夢蝶擋了這一掌的蕭遲。
「蕭遲,讓開!」君長夜看著花如陌發冷的臉色也急了,若是花如陌因為這一掌被蕭遲擋了又要走,他可就真的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娘娘,有什麼事先回宮再說,請您先冷靜一下。」蕭遲堪堪站穩了身形,也急眼了,眼前這兩人都是瘋了嗎?
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即墨夢蝶的身份擺在那里,哪里是說殺就能殺的。再者君長夜若是真的毀了雙手,那豈不是白白給外面那些覬覦著的牛鬼蛇神送機會去。
「不,就在這里。」君長夜鏗然鎮定,一雙幽深的眸子堅定地看著花如陌,聲音卻柔和了下來,「陌兒,即使沒了雙手,我也能保護你,保護你平平安安,保護這鳳璃江山。陌兒,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開你,哪怕是要死,我也定然會拖著你一起死!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你!」
花如陌別開了臉,不想去看君長夜眸中的深情。她怕她會忍不住心軟,可是這一次她若是心軟了,若是沒有讓君長夜好好地記住這個教訓,只怕以後他還是會再犯!
君長夜驀地再次用力抱住了花如陌,緊到花如陌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就在花如陌有些受不了的時候。君長夜突然放開了她,決絕果斷地從蕭遲的腰間抽出了長劍。
一道銀光在陽光下劃過,露出冰冷的氣息,鋒利的劍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君長夜的左手砍去。
花如陌下意識地大喊︰「不,不要……」
飛身便撲了,想要奪過君長夜手中的劍。
緊接著「噹」地一聲,一顆石頭打落了君長夜手中的劍,但是,君長夜的手腕還是傷了,艷紅色的鮮血從手腕處冒出來,在陽光下更加顯得觸目驚心。
花如陌飛撲上前,來不及多想什麼,立即動手替君長夜包扎起來。
君長夜看著花如陌臉上的關切,倒是笑了起來,右手撫上了花如陌的面頰,「陌兒不生氣了,便好!」
花如陌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認真的替君長夜包扎。
「蕭遲,這是怎麼回事?」匆匆趕來的祁容、冷雪、洛寒、映星還有君誠都一臉疑惑地望向蕭遲。
而蕭遲本身也是一臉得迷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陛下和娘娘發生了爭執!」
「都是這個毒婦!」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即墨夢蝶指著花如陌大喊道︰「夜哥哥不過是抱了我一下,她就要讓夜哥哥殺了我,還要讓夜哥哥砍了雙臂!」
隨著她的呼喊,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也頓時明白了,為何花如陌會如此生氣。
眾人想到花如陌剛開始得知培育箭龍之法興沖沖地要來與君長夜分享之時的喜悅。都知道若是花如陌來時便是看到君長夜抱著別的的一幕的話,那麼,此事卻是怪不得花如陌。
或許此事若是落在別的身上只是心傷,可是若是落在花如陌的身上,那便如同滅頂之災。
這份痛苦,只有用力深愛的人才能感受。他們已經見過獨孤離對君熙韞至死不渝,見過就算變態到想要毀滅全天下卻獨獨護著暮煙的君長祺。更何況,他們也都有深愛之人,他們怎麼會理解不了花如陌呢?
頓時,眾人都投給君長夜一個自作自受的目光。
可是,不管是不是君長夜作死,現在的大局勢之下,即墨夢蝶是絕對還不能死的。
「君誠,你先將這個帶下去!」蕭遲悄聲吩咐君誠道,現在絕對不能再讓這個勾起了花如陌心中的怒火,否則事情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君誠十分有眼力見的直接將即墨夢蝶點了穴,堵了嘴拖走了。
眾人看向君長夜,只見他眸光深深地看著花如陌,任誰看了都知道這個男人對眼前這女子的深沉厚愛。
沒有人懷疑君長夜對花如陌的感情,只是往往傷得最深的便是最愛的人。
君長夜一心都在想著要如何把花如陌更好地保護起來,可是他可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能傷害花如陌的便是他自己。
眾人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君長夜和花如陌之後也都走了,畢竟感情只是兩個人之間事,不論是誤會還是計劃,總要他們兩個說開了,這場風雨才能真正地。
花如陌看著君長夜血肉模糊的手腕,到現在她的心中都還沒有平靜下來。
花如陌避開君長夜的眼神,內心無比的慌亂,說到底,她剛剛那些話只是她氣憤時候的宣泄。
若是真的讓君長夜斷了手,心疼的還是她自己。
君長夜趁著花如陌替他包扎地時候,一臉可憐地將頭擱在了她的頸窩,花如陌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君長夜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矜貴高傲的男人,作為一個帝王,他有他無法放棄的尊嚴。可是,這一刻,君長夜卻在她的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卑微到了塵埃里。
花如陌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竟然生出一種拿他沒辦法的無奈來。
「陌兒,答應我,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君長夜可憐兮兮地道。
「陌兒,我錯了,但是我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見花如陌沒有說話,君長夜又急急地補充道,深邃的眸子中掠過一絲受傷。
在花如陌決絕的要離去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彷徨和害怕,誰又能知道?
「夜,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花如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問道。
君長夜垂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我不該讓即墨夢蝶進藏書閣,更不該在她崴到的時候去扶她,我不該踫別的。陌兒,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花如陌眉尖微微蹙起,站起身便走,看來這榆木腦袋的君長夜還是沒有明白他到底錯在了哪里。
「陌兒……」君長夜一下子便慌了,站起來,就朝花如陌追去,「陌兒,你別而走,我笨,我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你告訴我,我都改!」
「這幾天我都在藥室中,你想好了你到底錯在哪兒,再來找我!」花如陌留下一句話便運起輕功走了,絕對不再給君長夜桎梏她的機會,只留下君長夜在原地一臉的茫然。
花如陌承認,最開始她是因為君長夜抱著即墨夢蝶而生氣。可是,她心中一直都是相信君長夜對她的感情的,這是對君長夜的自信,也是對她自己的自信。
所以,後來,她生氣的並不是君長夜抱著即墨夢蝶。而是君長夜這一次又有事情瞞著她。
就像上一次她在絕情谷中之時,君長夜鋌而走險,用暗度陳倉的法子解決了邊疆危機再回援京城那一次一樣,這一次,君長夜定然又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夫妻之間貴乎坦誠,而且他們的身份又極為特殊,今後的日子還很長。若是,君長夜不能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算再深,只怕也會在一個一個累積起來的小誤會中消磨干淨。
花如陌回到藥室之中,開始專心致志地研究如何才能更安全地將她體內已經變異地不死蠱培育成箭龍。
而君長夜則是一個人在藏書樓里轉悠著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錯在了哪里。但是,他可以肯定地知道他一定有哪里錯了。要不然,他善解人意的陌兒絕對不會如此的生氣。
「陛下,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花如嫣!」蕭遲的傷剛好一點就來向君長夜匯報情況,卻被君長夜抓到了藏書樓的房頂上。
「蕭遲,你說我這次到底錯在哪兒了?為什麼陌兒這麼生氣呢?」君長夜仰頭望著天,一臉抑郁地道。
蕭遲的眼角抽了抽,他還以為君長夜是突發奇想,要同他在房頂上商量國家大事。結果,卻是為了這事。蕭遲心中不免有些郁悶,你作為一國帝王,在全國上下一片慌亂的時候思考的卻是這種兒女情長的問題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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