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立馬出聲提醒道︰「,你莫要糊涂!這後者是死了和墓葬一同出去,抬到妃陵中!你說這最後一個選擇,難不成想去死?!這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想著什麼外頭世界的自由、快活……連命都沒了,你拿什麼去享啊!」
夏大大沒有反駁,倒是笑笑︰「這話還真真是說到我心里頭了。」她頓了一會兒︰「我也是想著這死了,便能出得了這皇宮。」
靜妃驚詫地緊緊捂住雙唇,眼楮瞪得老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夏大大你……」
她狹促著眼眸起身望著目瞪口呆的靜妃︰「難不成真以為我要自殺?倒是個法子可我向來惜命。」
「知道神醫百里草是我師父。他給了我一丸藥,能讓人停止脈搏呼吸還有心跳,看上去就和死人一模一樣。只是這藥效只能持續五天,五天後我必須要醒來。
想著這是祝我出宮最好的法子了,只是後妃喪事向來繁復,或許這禮儀之類的事務便要耗費個三四天。三四天雖短,但這對于已成為‘死尸’的我,實在是太長。
如今掌管著鳳印,後妃的後事想來皇上是會交給你來辦的。所以在這兒想請幫這麼個忙。」夏大大眼中帶著希冀的說著。
這話九分真一分假。在後宮待得久了,對于外人還是不能夠完全信任。信任這種東西,夏大大知道的,幫不了自己,有時可能還會害了自個兒的命。
百里草的出現,這宮里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又是個神醫,還是自己的師傅。所以拿他來做幌子倒是不會讓人起疑。月家的事兒是萬萬不能暴露的。這也算得上是夏大大手里最大的底牌,底牌這種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靜妃微蹙眉頭,雖說自己也說著會盡力去幫助夏大大,但……幫忙這回事兒,若是傷害到了自己的利益,她也還是會掂量掂量的。
「只是不知道因何非得出宮?」
這話問出,夏大大就知道靜妃這是在權衡利弊,勾一勾左邊的嘴角︰「應該還記得第一次到這靜賢宮來同交易的內容吧?」
她自然是記得了,只是那時候夏大大不過讓她不要插手自己和賢妃之間的事,然後夏大大答應會助她坐上那個位子。其實靜妃她離後位站得現在已經很近了,只是……突然提這個又做什麼?
瞧著靜妃那有些疑惑的樣子,夏大大接著說道︰「我曾說,助坐上皇後的寶座,而且讓放心,我不會成為您的阻礙。」這最後一句話,夏大大說的尤其得慢。此刻靜妃若還看不出夏大大當時是什麼意思,那她也枉在後宮這麼些年。
要說心里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
靜妃根本就想不到原來在夏大大剛進宮那會兒,她就已經想著要如何離開皇宮了。看來,這宮外各個女子心心念念著的皇宮,對于夏大大的吸引力還真是少得可憐,甚至一點兒都沒有。
然而正像夏大大今日在听軒閣分析的那樣,靜妃在心中權衡一番,如今賢妃因為她的父親有功而備受寵幸,夏大大在宮里向來是深得皇心,若夏大大突然「暴斃」,宮里少了個睿貴妃,也就少了個和她分司徒殤寵愛的人。
況且,若夏大大一直呆在宮里,此刻她對後位一點覬覦都沒有,卻不代表日後沒有。
那個位子對女人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她一直十分明白。所以在靜妃掌握了鳳印之後,根本就沒想著再放手。
想來……幫助夏大大做這件事,對她自身而言,完全就是百利而無一害。
夏大大端起一盞茶,也不著急,就坐在那兒等著。瞧著靜妃不斷變化著的臉色,觀察她的表情。面上也漸漸泛出極大的笑意。
今日這事兒看來是成了。
靜妃沉吟一會兒說到︰「出宮之事,茲事體大,一不就會萬劫不復。大大你真的想好了嗎?」。夏大大發現靜妃這回竟然給她換了個稱呼。
點頭笑笑︰「這宮是出定了!可願幫我?」
在從靜賢宮回听軒閣的路上,夏大大臉上一直都掛著笑,步伐也輕松許多。
得到靜妃的幫助,想來在喪禮上,應是不會出什麼紕漏。
在大明國,這貴妃的喪禮本是要進行十天的僧人誦經、哀悼,然後才能真正合棺密封,送往妃陵。這種禮儀夏大大原來是不知道的,若是她今日沒來找靜妃,或許真正到那時,她人的的確確是出得了皇宮,但魂百分百是不在了。十天啊!身體必定早早地被凍成冰塊了吧!還想著出宮瀟灑快活,簡直是做夢。
但這回有了靜妃,這一切就好辦了呀!靜妃方才說的不錯,前段日子東邊剛剛發生特大干旱,國庫把大量的存糧都運往東邊,同時京城又發生霍亂,死了那樣多的人。若是現在,只是因為一個妃子的薨逝就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那實在非一個明君應有的舉措。
而司徒殤向來被百姓稱頌為明君。
夏大大這會兒子不由想到現代那些被名聲所綁架的高官們了,總是不斷地抬升自己的身價,外頭的名聲如何,這身上的那身行頭不管耗費多少也非得湊出來,好像這樣才能顯得自己多尊貴似的。
只是這古代君王,看起來比現代人還更要注重聲譽這種東西。所以靜妃所說,非常在理。
她答應夏大大會將僧人超度的時間壓縮成三日,第四日午時就閉棺,放上半日等到眾人都祭拜完全以後,就起棺前往妃陵。大致安排在第五日的午時,開陵墓大門,安葬。
回了听軒閣後,三人一進寢殿門,夏大大抬頭就嚇了一大跳。那個紫衣男人這會兒居然就著麼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床上。兩邊的春秋冬夏想笑又不敢笑,連聲道著告退。這主子,她們這做下人的自然是听不得更看不得的咯。
夏大大若是知道這倆丫頭心里居然想著這個……肯定會把她們攔下。她和月楓又不會說些其他的什麼話,談話內容春秋冬夏兩人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啊。
嚇了一跳是因為壓根兒就沒想著,今兒早上春秋才傳的消息,月楓居然這麼快就進了宮。
兩個丫頭推到門外,關上門,眼觀鼻口觀心老老實實地守著。夏大大這會兒倒是被她倆弄得有些尷尬,于是干咳了幾聲。
「額……那個月楓啊,你今兒怎麼會來?」
月楓顯然感覺這女人這問題問得實在沒了水準,什麼怎麼會來,不是她找了他嗎?
他有些不想回答,面帶疑惑。
夏大大也發覺自己這問題實在是……
「我今日去見了靜妃,她現在掌著鳳印。若是我‘死了’,這喪禮應該是由她全權負責的。」夏大大正了正神色,然後摒去雜念,一掃方才的尷尬。月楓也是很認真听著。
後來談到喪禮的安排。想要將夏大大救出去就必須從這喪禮中的漏洞著手。
月楓在听到棺木在第四日晚間會在妃陵外停留一夜時,目光亮了亮。夏大大見著這眼神,心中也是一喜,果真是同道中人,都想著在這時候狸貓換太子。
兩人互換目光,便知道各自的心思是大體相同的。
「想必這貴妃薨逝的消息,月家應該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吧?」夏大大輕掩櫻唇笑到。
月楓也是配合她笑著︰「小生不才,倒還是練就了副千里眼和順風耳。宮內外的事兒,娘娘您說,能逃過我的眼楮嗎?」。
想著這夏大大或許在宮中生活的實在無趣,來把驚險刺激的,倒的確是新鮮。其實在他的生活里,這般玩兒法,也是頭一次。
畢竟月家家主,本就少見外人,更何況還是這皇宮中的後妃。
但生命總是有諸多巧合,都是因緣際會。
兩人相視而笑沉默半晌。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在宮中籌備。」然後月楓從懷里掏出一顆丹藥︰「這藥是我讓百里草制的,服下去會讓人持續發燒,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其實一點兒事兒都沒。想著以可兒這演戲的功力,裝成重病腦子不清楚之類的患者,應該小菜一碟吧?」
夏大大奪過那藥,斜了眼月楓︰「說誰腦子不清楚呢!說到演戲,或許下一個奧斯卡影後就是我啦!」
「奧斯卡?」
夏大大這才發現說漏嘴︰「額……不是……我也解釋不清,你先走吧。這皇宮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多來不好!趕緊回你望月樓吃個飯喝個小酒。安排安排打劫尸體的人吧!」
月楓只覺得自己額頭上突然多了幾條黑線……這喝酒吃飯就算了,什麼叫……打劫尸體?
送走月楓以後,夏大大真是想仰天長嘯,美好的人生就要開始了!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有著高文化的進步青年,老天讓她穿到這個朝代,不混個風生水起都對不起自己從幼兒園到高中寒窗苦讀十五年的艱辛經歷!
正想著未來美好生活的夏大大,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男子的身影。
她在這個時代,交的第一個。
若是自己死了,司徒軼應該會很傷心吧……只是還好,現在還有花蕊陪著她。雖然花蕊對她有些刻薄……但在這個時代,丈夫是天,花蕊應該是會好好待他的。
夏大大靜坐窗前,想著這麼幾個月在自個兒身上發生的事。
雖然顧明成說萬事隨遇而安,可她還是做不到就這麼守著一畝三分地,坐等老死。
若真是這樣,自己也真是夠窩囊的。腦袋里那樣多現代思想,如果不能學學那些穿越劇里的男女主角,打拼出一片廣闊天地來,她還真就對不起這麼神奇的一次穿越了!
而現在靜賢宮里,靜妃將自己關在房里,心情還是處在一片震驚之中沒有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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