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眼前這個風姿綽約的女子為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她們是感激的。但感激並不代表全身心的信任。
月家的事,不能說。龜息丸的事也是。
「抱歉,靜妃娘娘。」春秋定了定神,深深一揖︰「這些我們不能說,只是現在我和冬夏便會去聯系宮外那人,靜妃娘娘也勿要擔心主子的安危,我,會解決的。」
春秋說的很堅定,其實靜妃真正要的並不是她,而是月楓。而對于月楓,春秋還有冬夏是近乎盲目的崇拜,她們更是,就算拼盡所有,爺也不會讓主子有事!
見到春秋這麼自信滿滿的樣子,再轉眼看看依舊躺在棺材中的那個人兒。靜妃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一切就交給你們了,本宮你們,更她。」順著靜妃的目光,盡頭指出便是那個白玉棺材。
這些熱血而沖動的*事,或許她永遠也做不出來,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做。夏大大的這種魄力,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人生。
今日的冒險,既然說了是冒險,就必定有未知,有風險。希望她能安然度過吧。
靜妃輕輕閉了眼楮,在心中禱告。回到靈堂處,在靈位前跪下,祈求上蒼,必定要讓這個女子,好好活著!
在皇城內的月楓,很快就受到了春秋冬夏傳來的消息。面色如常地坐在月家庭院中,只是可以見到,那張特質的執掌此刻已經被他捏得有些顫抖。
想來這出宮計劃,是注定不會平靜了。
但既然現在,春秋冬夏有間隙給他傳遞消息,那麼這司徒殤以及那些重要人物並不在听軒閣的靈堂處。
今日已是第三天,若是要行動,必須趕快!否則到第五日,她的情況便會有危險了!
想到這里,月楓沒有半點遲疑。帶了條黑色的面筋,三兩步便運著輕功,往那听軒閣去了。
在宮中待著侍衛們巡邏的鐵無心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氣息正來到宮里,這不是司徒殤的感覺!連忙翻上屋頂,卻見到一抹紫色,三兩下就消失在眼前。
微眯雙眼,大喊有刺客,加強搜索警戒!更是在空中拉開了一朵警報的煙花。
各個宮殿,都被侍衛如潮水一般包圍著警戒。只是就著月楓的速度,就算突然間在某人眼前掠過,別人也都只是以為,不過是一陣風罷了!
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靜妃面上顯然有些詫異。春秋冬夏已從護城河那兒回到了听軒閣。知曉了周邊侍衛們的一動,面上並無驚奇之色,神情淡淡的。這樣快的速度,引得整個皇宮警戒,除了她們家,又有誰能夠有這般能耐?
靜妃也是想到或許是夏大大宮外的到宮中來救她了!可……這麼大的動靜……真的能行嗎!春秋冬夏似乎能夠知道靜妃的擔憂似的,用目光示意她無須擔心。
現在做的,應該就是等待吧!
春秋冬夏不知道今日事一了,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畢竟……來了皇宮,必定是想著把主子給劫走,她們倆,別想出宮。
一旦夏大大被劫走,照著司徒殤的腦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不尋常。春秋冬夏平日里和夏大大寸步不離,她們倆在這宮里……司徒殤一定會將這兩人給抓起來,好好拷打詢問。
在看見那抹深紫色的身影時,兩人的臉上都綻出了滿足的笑容。靜妃和諸位宮人、妃嬪,更是有些痴呆地看著白玉棺旁,這個穿著紫衣,一臉溫柔,劍眉入鬢,側臉如同雕刻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男子。竟然一下子忘了思索為何這個男人會突然出現在此,又突然直愣愣地盯著棺里得人兒瞧著。
不過靜妃倒是很快就從痴迷里恢復過來,眼中有種不敢置信的神色。宮外的春秋冬夏,還是很恭敬地跪著。
感受到听軒閣外傳來的鐵衣撞擊的異動,月楓收斂神色,不敢多加停留,就算他武力超群,也不敢在帶著夏大大時冒任何的險,否則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伸手一把抄起夏大大,感受著她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寒意,略微怔了怔,想不到這龜息丸的寒毒竟然如此強烈!或許不要五日,這第四日,服用之人的體外便會成霜開始凍結吧!
現在的救治已經可以說是迫在眉睫了!
就在月楓抱起夏大大之後,那些跪在地上的妃嬪還有宮人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下兩步地飛躍上宮牆,月楓從來到听軒閣,到帶走夏大大。沒有朝春秋冬夏那兒多看一眼。她們兩人也覺得正常,畢竟她們只不過是月家隱藏在這宮廷里諸多暗子中的小小的兩顆罷了,能被啟用已經是她們兩人的榮幸了,又怎麼會奢求貴人能夠在危難之時回頭望她們倆一眼呢?
……貴妃娘娘的尸體,被人劫走了?這個疑問同時出現在在場,除了靜妃三人的心中。
睿貴妃的尸體……被人給劫走了!
在場人面目上是一片的驚惶呆滯。月楓帶著夏大大走後不到半刻,鐵衣撞擊聲,還有一片奔跑的整齊腳步聲,響徹眾人的耳畔。
「大人!剛才小的就是見到那紫衣男子直接朝听軒閣這兒飛來的!」那首領鐵無心一臉正色,身邊有個彎著身子的小太監。
深深擰著眉頭,走進這靈堂。他注意到這宮門外的,還匍匐在腳下的那兩名宮女。
是睿貴妃生前總跟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頭。
他眼中的疑竇更深。那男人到這听軒閣來做什麼?
靜妃見到鐵無心的到來,並沒有感到什麼驚訝。朝著鐵無心稍稍點頭。
「靜妃娘娘,您方才可有見到什麼可疑人經過?」鐵無心上前詢問到。
此刻靜妃自然不能說沒有,畢竟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男人擄走了睿貴妃。鐵無心隨便抓個宮女都能夠問到。問自己……不過是因為現在在這听軒閣,顯然是她最有話語權。
「嗯。」靜妃點點頭,面上似乎還帶著些憤怒︰「方才還想叫太監趕緊來通知鐵大人,沒想到大人您這麼快就來了!有個穿紫色衣服的男人,他竟然擄走了貴妃娘娘的尸體!」
一語話畢,簡直是石破天驚!
包括鐵無心在內,所有的侍衛都長大了嘴巴,愣在那兒。
那個人,到皇宮里,居然……是為了盜走貴妃娘娘的尸體?
鐵無心回了神,收攏了自己的臉色。這事兒,必須得稟報司徒殤!
鐵無心舉了舉手,對著靜妃抱拳︰「娘娘可還記得那賊人長什麼模樣?」其實類似月楓那種,長相妖孽,有著絕代風華的男人,看一眼就絕對地難以忘記。但這事關重大,靜妃還是說了︰「他速度太快,而且距離本宮太遠。實在抱歉……本宮沒看清楚。」
環視四周,各位妃嬪宮人都是低著頭。既然靜妃都說了沒看清,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人去當這個出頭鳥。
今日之事,本就十分詭異。先是七王妃鬧場,再有就是合棺小太監死亡,現在又來了一出紫衣男子盜尸!
若是還看不出這幾件事里頭的不正常……那這些人也不用在這皇宮里混了!
鐵無心翻上房頂,這回卻是連月楓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只好下來,帶著諸多侍衛離開。他吩咐侍衛到各宮去巡查,免得留下什麼漏網之魚。而自己則是到了御書房去求見司徒殤。
听了鐵無心說的,有人將夏大大的「尸身」盜走,司徒殤雙眼微眯。想起今日華瑞舉動的奇異之處。
為何七王妃會突然說睿貴妃是詐死?難道她有證據?
若不是,那男人冒險到宮里搶一具尸體回去做什麼?難道想和尸體成親不成!
司徒殤的眼里,閃過一道寒芒。其實這一切的不尋常,恰恰證實了花蕊的猜測。或許花蕊的懷疑是對的。只是今日棺材中的人,的確是夏大大。他在江湖中也曾听說過有那麼一種丹藥,可以讓人進入假死狀態,脈搏氣息全無。
想到幾日前還在宮里的百里草……司徒殤有拳捏緊,一陣爆栗的脆響。
必定是那百里草在助她!否則這宮外又有誰會如此幫她!她一直想著出宮,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居然能找到這樣的幫手,想到這種辦法來!
這心里頭果真是想刀絞一樣痛。
「好!果真是朕的好愛妃!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就算以鐵無心如今的實力,站在司徒殤身邊,還是突然間被凍得忍不住顫抖。
自然,任司徒殤如何想都不會想到月家身上。
他身子在氣憤里微微發顫。突然間想到那個成天跟在夏大大身後的兩個丫頭,嘴邊掛起一絲冷冽的笑。
「她向來是很在乎身邊的人。就算當時花蕊那樣傷害她,她還是放過花蕊。更不要說那兩個,和她關系那般親厚,又忠于主子的丫頭了!」司徒殤,語氣冷冷的,帶著很深的嘲諷地說到。
「去!把睿貴妃的那兩個貼身宮女給朕抓起來!」
望月樓暗室內。
夏大大的身體被放在軟床之上,此刻的寒意已經慢慢地透出她的身體來,她的身體邊,圍了一圈的蠟燭。
為了保險起見,月楓在給夏大大服用鹿血丹之前,找來了百里草。此刻百里草也進了這暗室。
「開始吧。」月楓神情淡淡地說,只是緊握的雙手,微微浸出的薄汗倒是證明著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畢竟是傳說中的藥,就連龜息丸的功效,和祖訓里給子孫的介紹都是不一樣的。他不知道這鹿血丹服下去,夏大大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
百里草顯然是注意到了今日月楓的反常,只是此刻並不是關注那些細節的時候,正了正神色,接過鹿血丹,朝著夏大大身體走去。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