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的鞭打。只是面前兩人沒有一個哼過一聲,就像那早已鮮血淋灕的身體不是她們的一樣。
那個手持刑具,有著絡腮胡子、滿臉橫肉被稱作李二狗的人,已經好久沒見到這種嘴硬的犯人了,還別說這犯人,居然是兩個女人。
「本官再問你們一遍,帶走貴妃娘娘的究竟是什麼人?!說了還能免了皮肉之苦,死個痛快!」
對于這兩個女子,這李二狗也不禁生出佩服和不忍之意。若真是用那些重刑……想想他都渾身戰栗一番。但這些都是皇上授意,他也不敢不從。
司徒殤下令今日若這兩人還不說出那幕後指使,便直接吊在城門口,守著。他就不信夏大大會眼睜睜看著這兩個丫鬟生生死在那兒!
放在別人身上他信,畢竟只不過是兩個下人,沒什麼好在意的。只是夏大大的性子,司徒殤也算是了解一些,對于身邊人,她總是全心全意對待,根本就沒有尊卑貴賤的分別,更何況這兩人跟了她那麼久!
听此春秋和冬夏均是沒,都只輕輕瞥了一眼李二狗,便閉起眼楮不再看他。也不知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還是因為太累而閉目養神。李二狗深深覺得自己被忽視,心里氣急。
「來啊!把鐵梳給老子上來!」邊兒上的獄卒听到這呼聲,心里一陣膽寒。
也不知道那兩個女子究竟犯了何事,居然逼得大人把這鐵梳都給用上了!不過略微一愣就又听得那李二狗的催促聲,不由正了正神色,便下去準備刑具。
听到了由近及遠小跑而來的聲響,春秋忍不住睜開了眼楮。李二狗用手指了指春秋的方位道︰「就先從她開始吧。」
背後的衣衫被一名獄卒一把撕開,露出傷痕交錯的背部。
感覺到一種森冷的寒意從身後接近,心髒也不由地收縮起來。
她雖然看不見,卻依舊感覺到自己身體自我保護時候的緊繃。
多久……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害怕的感覺了?!
「啊——」春秋還是忍不住大叫起來!冬夏轉眼看向身側春秋的狀況。春秋向來沉穩,若不是錐心刺骨的疼痛,又怎麼可能叫的這樣大聲?!
那鐵梳有人的兩個巴掌那樣大,「梳子」上全是一根一根的鋼針,足足五寸長!就那樣生生插進春秋的背部,直接劃拉而下,毫無阻礙。一片血肉模糊!
冬夏看著這血腥的情景,覺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抽搐,春秋時她的啊!或許此刻痛的昏應該才是最幸福的事!可春秋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感官,對于痛苦像是比平日里敏感了十倍!她感覺到那森寒,從上往下的蔓延、劃拉。血液啪嗒啪嗒滴落的聲音尤為清晰。冬夏的眼楮已經變得通紅。若是可以,她真想殺了這里所有的人!
背部的皮肉就這樣一層層被刷下,毫無阻礙,很快就要見骨。
「停!」那李二狗終于說出這話。
「現在,你們倆可有什麼話想對本官說?」
司徒殤叫他留她倆一命,李二狗不敢不從,而且他,在這種非人的懲罰下……沒有人會存在絲毫意志去反抗他。
四季別院。
「夏姑娘!吩咐了,您現在還不能出去。」一位玄衣侍衛,擋在別院門口,阻攔夏大大,不讓她出去。
他此刻的心里也不停地在打鼓。從爺對這位姑娘的態度來看,這姑娘必定是個極為重要的人。而且四季別院也可以說是的私宅了,平日里只有能來,很少有人知道這兒,這回居然帶了個姑娘回來……這侍衛也覺得夏大大必定是不好惹的,但……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從。
夏大大在門口與這侍衛僵持了很久,還是不能出去。只是她這兩天自從醒來就一直呆在這別院里,對于外頭的事一概不知,現在既然得知春秋冬夏有危險,她怎麼可能不管!雖然知道月楓這是對她的保護,夏大大能想到司徒殤必定猜得她未死,那月楓自然也能夠想到。現在這京城里必定到處都是搜捕她和賊人的告示,沒準她一出門就被抓。
可……她怎麼能夠丟下春秋冬夏不管!
佯裝放棄轉身走到無人看管的地方,那是一堵牆。夏大大分離一躍竟然直接飛了出去。
醒來後夏大大便發現自己內力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她也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境地,畢竟百里草當時教她的時候,她還只是半吊子,不知道內力深厚是怎麼回事兒。只是今日想著一定要出去,用力一跳,就飛得老高,直接飛出了那堵牆。
盡力辨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已經是在京城郊外大約十里外叫雲山的地方。
這四季別院建在山上,難怪少有人能夠發現。
周圍美景很多,夏大大也來不及欣賞這景色,只想著快些進宮打探消息。
而此刻四季別院夏大大的房內,有兩名被打暈的婢女,還不知她們要照顧的女子,現在跑到哪兒去了。
身懷功夫,又心急火燎一心想要下山。或許是鹿血丹的藥效還沒有散盡,夏大大這樣飛速又不知疲倦地奔跑竟然讓她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倦意,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只是到了城門口以後,發現那兒的官兵正在嚴格盤查進出京城的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副畫像在不斷比對。夏大大站在遠處,看得很清楚。
想來司徒殤應該在城里大肆發捕追查令了吧。那畫像上的人,必定是自己!
這樣又應該如何進城?!
沒過一會兒,夏大大便露出笑來,暗自說著︰「還是春秋給我準備得充分啊!」然後就翼翼地模向懷中的一個錦盒,跑到不遠處的護城河邊上。
原來在假死前夕,春秋給了夏大大一個錦盒,盒子里裝著三張人皮面具。春秋本就是易容高手,想到夏大大出宮以後,再用自己本來的面貌,很容易讓別人認出來,便快速做了幾張簡易的人皮面具給她。只是沒想到……這面具,竟然在這兒派上用場!
對著河水,夏大大有些生澀地將面具固定好,裝扮完畢,轉身已經變了個模樣。想著就算她現在站在司徒殤面前,司徒殤也必定不會把她和夏大大聯系在一起!
太普通了,普通地泯然眾人矣。
除了眼眸里的倔強和堅定。其余的一切,就像是最最平凡的農家姑娘一樣。面色有些泛黃,帶著幾點雀斑。眉眼下面有一顆黑痣。
深吸幾口氣到人群里,排隊進城。果不其然,輪到夏大大時,她眼神一瞄,就見到那官差手里拿著的是自己的畫像。
好在她現在還有這麼一手。
順利進城後,夏大大沒有盲目地向別人打听刑部在哪兒,是否有睿貴妃娘娘的消息之類。她知道,這樣詢問反倒顯得突兀和引人懷疑。就算她現在易容著,也有可能被當做賊人的同黨。
所以她只找了個茶座坐下,身邊都是吃飯喝酒的人。這種茶館飯店,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
果真,夏大大只是坐在那兒半刻,就听到身後兩個男人在談論這幾日在京城里發生的事兒!
「誒,你听說了嗎!宮里的那個睿貴妃,尸體居然被一個男人給劫走了!這對皇室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只是現在全城抓捕的人,你知道那畫像,其實是誰嗎!」
「誰啊?」
「那就是貴妃!我看這貴妃根本就是假死!要不然這官差怎麼可能成天在大街上晃蕩,找一具尸體!」
「還有,你听說沒。那貴妃娘娘身邊的兩名丫頭也被刑部的人給抓了。罪名似乎是被賊人收買,是從犯。過兩日就會在城門口判絞刑呢。」
「那你說那貴妃娘娘會來嗎!」
「要是我我可不來!不就倆丫頭嘛,至于回來自投羅網嗎!」
他們不知道,他倆現在談論著的焦點人物,此刻就坐在他們的身後。眼眸瞪得通紅,握住茶杯的右手,更露出失血的白色。左手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
春秋、冬夏,你們倆一定撐住了,等著我來救你們。
夏大大眼色堅決。
換成別的主子,自然就和那兩個漢子說的一樣,不會去理會兩個下人的生死。畢竟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圈套。中了,或許自個兒都要搭在那兒。兩日後的城門口,春秋冬夏周圍,必定是有重兵看守。夏大大只要一出現,必定會直接被擒。
現在她又不能夠去月家找月楓幫忙。
若是月楓願意幫她,早就派人去把春秋冬夏救回來了,也不會這樣苦苦瞞了她這麼幾天。但她也不怨月楓。能夠冒險將她從皇宮劫出來,夏大大早已經是無以為報了。又怎麼能奢求月家再為她,去對抗朝廷、對抗司徒殤冒險呢!
既然知道了春秋冬夏的消息,還有兩天就會在城門口行刑。就算知道這是個設計好給她的圈套,可這是救她們絕好的機會,平日里她們都在刑部天牢,只憑夏大大一人,一定救不了她們。所以兩日後,她一定要去闖一闖。畢竟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她現在武功有所提升,百里草當初傳給她一套青龍劍法,只是現在她孤身一人,身邊又怎麼可能找到什麼劍。
在客棧定了房間後,夏大大便出了門。七拐八拐照著原來的印象,終于還是找到了那家老劉鐵匠鋪。心里不由生出些激動。
走近便听見那鏗鏗鏘鏘打鐵的聲音,想必那劉老頭次此刻還在鐵爐邊兒上工作。夏大大也不急,就這麼恭恭敬敬站在門口。誰知道這一站,就是一個半時辰。
那劉鐵匠在屋內也是感覺到外邊站著一姑娘,本想著給她個下馬威,畢竟這劉鐵匠脾氣古怪,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只要是他不願意做的事兒,九頭牛都推不動他。
知道那人居然在自己屋外佔了一個半時辰,他心里不由有些好奇和驚訝了!畢竟平日里到他這兒的人,看著那破舊的招牌都會有很強烈的輕視,隨意讓他們等一會兒,就已經滿臉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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