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背部順著細腰啪嗒啪嗒地滴落。夏大大在人群中猙獰著表情,雙目通紅。一躍而起。
終于出現了!
這是埋伏著的侍衛,甚至還有月家眾人的想法。
這位青衣女子,面貌雖然與夏大大不同,那那種氣質,眼中的堅毅,背影之相似,瞬間就讓月楓認出這確是她無疑。
三兩下的功夫,就有兩名阻攔的侍衛倒在夏大大的劍下,周圍百姓見此情形全都四散開逃竄。藏在暗處的禁衛軍,得了司徒殤的命令,將夏大大團團圍住。方才的鮮血濺落在青色衣裙上,綻開出朵朵妖冶冷艷的鮮紅花朵。
暗處的月楓詫異幾日不見,為何夏大大的功力突然升高這麼多。
轉念想到她不久前服用的兩枚神話級丹藥,也對,這丹藥的效用本就有些不明,有些藥效或許增加了夏大大的內力也不一定。
飛身躍起,將綁著春秋冬夏的繩子砍斷,一手抄著一人,緩緩落地。春秋眼里都是淚光,看著周圍穿著鐵衣的禁軍︰「主子……你……為何要來……別管我們,快走!」
「要走一起走!你們倆是我的親人,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欲,就害了你們的性命!」
面前的禁軍突然讓出一條道來,直直往前望去,除了司徒殤還能是誰?一聲黑衣用黑金色絲線繡出五爪金龍圖案,沉穩而內斂。面色淡然如水,見到對面的那個女子,他心里只有那麼個聲音——太好了!上天保佑!她還沒死!
只是看著她那帶著恨意倔強的眼眸。她想要離開他!這想法塞滿了司徒殤的腦子。喜悅瞬間被一種憤怒和絕望澆滅。
她怎敢?
她怎敢就這樣離開他?!還是以一種……能夠讓人完全絕望的方式。
「夏大大,終于又見面了。」司徒殤用一種十分陰鷙的嗓音,說出這話。此刻整顆心像是完全黑暗下來一樣。
這一生,本不信女人的,不信愛情。可偏偏遇著她。
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對于她而言,或許會有一絲絲打動,可結果呢?現在看來……全是他司徒殤自作多情罷了!
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不可信,不可信!
感覺到司徒殤陰鷙的表情,夏大大的心咯 一跳。
她從未見過他這幅表情過,從沒有。眸子透出一絲狠厲和很多很多的絕望。心里有些不忍,只是手臂上支撐著一半春秋、冬夏的重量,還是將心一橫。
可以放低了聲音道︰「大明皇帝,我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夏大大。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放我們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二,就是我現在在這兒直接殺出條血路,咱們至死方休!」
說出這番話後,夏大大的眸光閃動一下。但司徒殤明顯處在狂怒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絲變化。
「好!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好一個和我至死方休!夏大大,你知道的,就算你化作飛灰,朕也認得你!」喉頭像咯了一大灘血那樣堵得發慌。
夏大大有些不定地環顧四周。她們三人被團團包圍,而此刻春秋冬夏毫無疑惑,根本就沒有半點戰斗力。她最近幾日雖功力有所提升,但本來就半桶水的三腳貓功夫,再帶著這兩人根本就沒辦法突圍出去。何況還要帶著兩個重傷之人。
眼瞼低垂,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這幾乎就是一路死局。
雖然必敗無疑,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便戰吧!
風吹來,一頭毫無束縛的墨發在身後飛揚,握起劍柄,劍鋒直指司徒殤。
她從未想過最後竟會走到這種地步。只是……似乎也是避無可避。
「上。活捉她,賞黃金百兩!」冷冷的聲音從司徒殤口中發出。兵器踫撞的聲音,雖著話音落下而傳來。月楓見此也不再隱匿身形,紫衣墨發,面如冠玉。像神祗一般降落在三人面前,月家暗衛也隨之出現,與宮中禁軍廝斗起來。
「你……」看著月楓,夏大大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他怎麼會來?難道自己被發現了?夏大大的眼神,閃爍不定。不遠處的司徒殤,見到月楓的到來,還有夏大大面上那種難言的表情,想著是否這兩人存在不一樣的感情?!心虛更是狂怒不已。
照著當日證人的描述,劫走夏大大的就是個穿紫色衣服,容貌俊逸的年輕男子!司徒殤心里更是敲定了夏大大在宮外有人的想法。
做皇帝居然做到他這樣……不由在心里冷笑。但手中的劍卻是沒有半分停頓地直直朝著月楓刺來。
從腰部抽出軟劍,將內力灌注其上,軟劍瞬間變得筆挺如這世上最堅硬而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
雖春秋冬夏曾說過,月楓的功夫在大明國青年才俊中完全能夠排的上前三,可現在看著眼前一黑一紫激烈交戰的模樣,想必司徒殤在武功上也完全不落下風。
「可兒你先帶春秋冬夏走!」月楓感覺到司徒殤的棘手,連忙轉身對夏大大吼到。
她連忙點頭,帶著春秋冬夏就往別院的方向趕去。她月家,更月楓。再說照著此刻的情況,她在那兒只能是個拖累。司徒殤本就是沖著她去的。
帶著春秋冬夏回到四季別院,一陣陣虛弱感沖上夏大大的腦中,只是看著身邊還有這一絲氣息的兩人,今日這冒險……應該是值了!
和司徒殤對打的月楓,心里驚疑不定。
好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水平和自己相當的對手了,何況他還是養尊處優的大明國皇帝!看時間拖延的差不多,想來夏大大這會兒也已經安全,月楓不敢戀戰,這畢竟是朝廷,司徒殤若是得知了他們的身份……月家雖不懼,卻也不想招惹麻煩。
「撤!」扯開嗓子吼了一聲,所有暗衛便朝著不同的方向四散開去。和司徒殤戰著的月楓,亦是瞅準時機離開,飛躍著離開。司徒殤欲上前去追,鐵無心見此情形立馬將其攔下︰「皇上,您的安危最重要!」
說完這句話,鐵無心的臉上亦是出現了幾番凝重的神色。
別人不知,但他卻知,整個大明,除了一些老妖怪外,幾乎無人會是司徒殤的對手。
江湖中盛傳,整個大明的青年才俊,黑白兩道代表分別是黑道殺手暗影,以及商業大家月家月楓。
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紫意,司徒殤若有所思。
能夠與他打成這樣難舍難分境地,身邊又有著眾多高手保衛的人……應當是月家月楓無疑了。
只是不知道他和夏大大究竟是什麼關系,怎麼會這樣棒她,不惜與自己對上。
都說月家家主月楓,為人冷峻,很少會在外人面前露面,更別說是主動救其他人了。他身邊也多年未有一名女子出現。
而現在……居然為了夏大大這般破例……究竟是為了什麼!
鐵無心等人想著派人朝月楓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半道上還是被司徒殤攔下。
「他們應該是月家人,月家方位向來隱蔽,就算你們追上去,想必也是找不到的。今日事,推後商議便是。」
在京城中,還有皇宮內這兩日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兒,今日居然以此收藏。
司徒殤已從暴怒中恢復過來,今兒至少說明夏大大還活著不是嗎!既然還活著,不管她心里究竟有沒有他……司徒殤說過,無論她在天涯海角,自己都會找到她。
回到宮後,丹田一陣陣寒氣冒起。御書房內只剩下蒙恬、鐵無心還有司徒殤三人。司徒殤被凍得嘴唇發紫。身上也不由地顫栗。蒙恬抱過許多條毯子披在司徒殤身上,更是在房內各處燃起木炭想要緩解司徒殤此刻的冷意,卻依舊沒什麼效果。
鐵無心坐在司徒殤對面,兩人掌對掌。鐵無心想要給他傳送內力壓制寒毒。
想來距離上次上無名山治療已經要將近半年了。
蒙恬蹙眉看著面色漸轉紅潤的司徒殤,想著看來也是時候再到無名山去一次了,擺著拜神為百姓祈福的幌子。
上次三豐道長說過,下回來,會遇見貴人。或許這寒毒,能夠完全驅散……雖然這預言的事兒不可信,但……還是得試試啊!
等著司徒殤漸漸轉醒,蒙恬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知司徒殤。司徒殤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時時都有寒毒入侵心肺的風險,點點頭同意了蒙恬的建議。
「這次,就咱們三人一道去。其他禁軍都留在京城繼續搜捕貴妃的下落。」鐵無心听了司徒殤的話,面色有些愕然。此刻他也不懂,司徒殤這究竟是愛極了貴妃娘娘還是恨透了她。只能低頭應是。
本來這去無名山的事兒,少些人去更好,免得再做那些表面功夫,讓有心人混入隊伍中存心加害!
七王府。
司徒軼知道花蕊到夏大大的喪禮上搗亂以後便將她軟禁在家,此刻是動了真怒!
立馬上書欲要休了花蕊。只是這奏折卻被司徒殤給壓下,理由是花蕊是郡主,豈能說休就休,她若有什麼不是,先召進宮來,司徒殤會親自與她談,如果當真談不妥,再提休妻不遲。
司徒殤知道花蕊當日再喪禮上的所有表現。他都不曾看出夏大大的死有任何問題,但她卻看都沒看就直接點出。
這根本就是花蕊在暗處發現了什麼貓膩。而這些線索……現在花蕊是七王妃,所以線索的唯一來源就只有司徒軼。
就是說,夏大大的離宮計劃,司徒軼是知道的!
此刻,司徒軼面前,擺著封密函。上面標明著司徒景。
如今司徒殤的羽翼漸豐,朝局漸漸穩定。司徒景的年紀也大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幾年,必定更難奪權。這對于等了這樣多年的司徒景而言,簡直是無法接受。
他這只是通知自己的兒子,他要動手了!不管司徒軼願意還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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