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家主子如此認命的樣子,茶花也不多說什麼了。左不過自己也是個奴婢,听命做事就好,管那麼多做什麼。
翌日清晨,皇上封後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不過晌午,就又傳遍了整座皇城。
說來也怪,一直都在催促著讓司徒殤早日立後的魏正清,在听到這個聖旨之後,居然沒有多大的反應。好似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般。
立齊嫣為後,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過,不管怎麼樣,宮中總算是有一個能主事的人了。
封後大典定在年前的時候,馬上就要過年了,那時候各宮各院不知道要忙成什麼樣子,再說,過年的時候那些事情東西什麼的,也要有個人拿主意才行。
雖然倉促,但卻進行的有條不紊。本來司徒殤就是打算時刻準備將夏大大封後的,所以封後時的吉服早已準備好,就連內務府上下也都早已經打點好。
如今夏大大不在了,封後的人,卻成了齊嫣。
內務府的太監正跪在清風殿外頭,司徒殤卻還是在昏睡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反正,他的腿都已經跪麻了。
「徐公公,這雜家還要等多久啊?若是還要等的太久的話,雜家就回去了。」抬頭看了一眼同樣無奈的徐公公,問了一句。
徐公公無奈走上前來道︰「這雜家也不知道啊。不如這樣,你在等一刻鐘,若是皇上還沒醒來的話,你就先回去,雜家幫你告訴皇上一聲,皇上若是傳召,雜家在去通知你?」
如此,也只好這樣了。
話音剛落,門內就傳來司徒殤的咳嗽聲。
一听到這咳嗽的聲音,兩人臉上皆是一喜,徐公公對著他道︰「你等著啊,雜家這就給你去通報。」說著,忙不迭的跑到了清風殿,通報給了司徒殤。
一听說是內務府的人來,司徒殤忙讓徐公公將人帶進來,又讓齊嫣退了下去。
知道商量的定是關于封後大典的事,既然自己都已經成了皇後,按理說這些事都不應該瞞著自己的,但司徒殤還是這麼神神秘秘的,讓齊嫣有些不解,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卻還是听話的退了出去。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封後大典還沒舉行,他隨時都可以將聖旨收回來。
更何況,他又不是沒廢後過,所以就算是當上了皇後,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恭敬的退了下去,齊嫣在臨走的時候和那太監對視了一眼,那人卻是不敢看齊嫣,低頭走了過去。
清風殿。
那人請了安之後,司徒殤道︰「你可是來問朕,封後大典的事要如何辦,對嗎?」。
這件事情已經吩咐下去有幾天了。本來是早就應該過來商榷這件事的,奈何他一直都睡著,如今總算是醒了,他也算是可以給內務府的人一個明確的答復了。
來人恭敬叩頭道︰「是啊皇上。之前咱們封後大典的儀制都是按照貴妃娘娘封後時您定下的規矩來的。如今這……」
換了人,時間又倉促,這到底是用現成的還是要重新安排,這都得是司徒殤說了算。
若是用了之前的,司徒殤睹物思人,大典進行到一半又不干了可怎麼是好?若是用新的,內務府上下又要重新忙活,本來時間就不夠用,這麼一來,怕是更是沒兩個好覺能睡了。
司徒殤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什麼,半晌沒說話,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道︰「就按照貴妃當時要封後時,朕安排的弄吧,也省的你們重新弄了。」
「奴才遵旨。」得到了司徒殤的首肯之後,內務府的人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日里,內務府和禮部上下一片繁忙,忙的腳不離地,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景玉宮。
茶花身後跟著兩名宮女,走到齊嫣面前,行了禮,道︰「皇後娘娘,這是內務府和禮部一同給您趕制出來的吉服,您看一看,哪兒不滿意的地方,讓她們回去改。」
齊嫣回頭,看著放在托盤中的那件大紅色的吉服,上面用金線繡制而成的鳳舞九天。帶著護甲的手輕輕撫模上去,臉上滿是滿足的微笑,道︰「很好,本宮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放這兒吧。」
「皇後娘娘,奴婢們來之前,大人們特意交代了,讓皇後娘娘試穿一下,看尺寸大小有無不妥之處,若是不行的話,奴婢們也再去改改。」其中的一個小宮女听說要把這吉服給收起來,忙道。
這話就讓齊嫣听不懂了,她疑惑問道︰「怎麼,這吉服在制成之前就已經拿了本宮的尺寸嗎?這會兒又怎麼要試了?」
其實這吉服本是按照夏大大的尺寸做的,如今時間緊迫,要想照著原樣給齊嫣做一個吉服出來已經不可能了,要了她的尺寸不過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但看夏大大和她的身形差不多,應該沒什麼大事的。
但還是小心些好,可別到了封後大典那日才發現尺寸不對勁,那可就是掉腦袋的罪了。
听齊嫣這麼問,宮女忙解釋道︰「回皇後娘娘,雖然之前都有您的尺寸,可那些工匠師傅們在趕制吉服的時候,雖然小心謹慎,卻難免也有些許紕漏,更何況,就算是做出來了,也要娘娘穿著舒服才是。所以娘娘,您還是試一下吧。」
宮女說的有條有理,說的也的確是那麼回事。齊嫣听了,點頭對著茶花道︰「那便拿了吉服進來吧,伺候本宮換衣。」
茶花點頭稱是,跟在齊嫣的身後進了內殿。
內殿里,銅鏡前。
齊嫣身著一身鳳服,看著鏡中妝容精致,一身華服,美輪美奐的自己,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連茶花也是被齊嫣如此美艷的樣子驚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道︰「到底就是咱們宮中的手藝,外面的是比不了的。皇後娘娘,這吉服,當真是美極了。」
「是啊。」齊嫣呆呆的看著鏡中的那件華服。鳳舞九天刻畫的惟妙惟肖,好似她當真就是那最尊貴的鳳一般。
齊嫣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更別提穿在自己的身上了。如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哪兒還顧得上這衣服到底合不合身,剩下的只是高興。
「娘娘,您穿這件鳳服,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腰部那里可還緊?若是覺得緊的話,就命人去給您改一改。」茶花低頭來回來去的看著,怎麼看,怎麼覺得腰的那個地方有些緊了。
齊嫣連忙擺手道︰「不用了,若是改的話,怕是就沒這麼好看了。你去告訴外面的人吧,不用改了,就這樣最好,就先放本宮這兒了。」
如此,茶花也不能說什麼,只得點頭退了下去。
其實雖說齊嫣和夏大大的身形差不多,可到底還是有些微妙差距的。
雖然齊嫣看起來也很縴細,但夏大大的骨架小,所以尺寸什麼的都要比齊嫣的小上許多。
茶花回來後,齊嫣讓她幫著把鳳服給月兌下來,好生放著。茶花一邊將衣服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一邊道︰「娘娘,這鳳服的尺寸真的應該放上一放的,您怎麼就不讓那些人給您改呢。這若是到了封後大典上,穿著不舒服,可該如何是好啊。」
「無妨,本宮這段時間少吃些就是了。本來太胖穿吉服就不好看,若是本宮要一直這麼放著這個尺寸下去,只怕是大典那天,這件吉服不知道要被改了多少遍了。這樣的話,會失去了吉服本來的美感。」說著,齊嫣從內殿走了出去,看著屋外和煦的陽光,好似沒了冬日里的那般冷冽,有的,只是她激動和喜悅的心情。
看著齊嫣如此開心的樣子,茶花雖然不忍心打擊她,卻還是開口道︰「皇後娘娘,奴婢最近听了一些傳聞,若是皇後娘娘覺得可以听的話,奴婢就……」
「說吧,本宮受的了。」從小到大,她什麼樣的話沒听過,自從封後之後,宮中的流言蜚語也不少,怕是茶花又听到了什麼,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才想要告訴她的吧。
茶花想了想,道︰「娘娘,有人說……您其實是貴妃娘娘的替代品。因為您受封後所有的東西,都是曾經皇上準備為貴妃娘娘封後時所準備的。而如今貴妃娘娘的憑空消失,後宮無主,您封後又如此倉促,所以皇上直接就用貴妃娘娘當時的東西來給您置辦了……」
越說話,茶花的聲音就越小。到最後直接便是小如蚊蠅一般。齊嫣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沉怒,回頭看著茶花,冷哼道︰「這是什麼意思?感情本宮都是撿著別人剩下的再用?可對?」
就知道這些話不應該說的,茶花有種想要把自己給打死的沖動。如今齊嫣生氣,她更是懊悔不已,忙下跪道︰「皇後娘娘恕罪,奴婢也只是道听途說而已。再說,這些東西貴妃娘娘根本也都沒用的上,何來撿旁人用了剩下的一說呢……」
茶花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更是讓她生氣了。夏大大,很好。你都已經走了,我還是擺月兌不了你!是吧?
害死了齊雄大哥不說,還害得笑笑……好不容易你走了,我當上皇後了,又要用你還沒來得及用的東西!
還有司徒殤,你也挺會廢物利用啊?非得就要這麼節省嗎!就重新給她置辦一下又如何!就那麼難嗎!
女人的嫉妒當真可怕,齊嫣根本就沒想過如今的宮中形式到底有多亂,雖說司徒殤還在,可在了和沒在又沒有什麼區別,司徒殤能給她安排,已經是對得起她了。
只是此刻她被嫉妒迷失了心智,卻也還沒失了分寸,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她這才道︰「走,去清風殿!」
茶花知道此時的齊嫣是不能惹的,雖然想要阻止,卻也沒上去踫刀子,而是跟在她的身後去向清風殿。
清風殿。
彼時的司徒殤正听著內務府的人匯報大典進行到哪一步了。還沒等人說完,徐公公便走了進來,通報道︰「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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