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孫姨娘覺著燥熱,旁邊有個窗子風雪並沒有關上,嗚嗚的風聲如泣如訴一陣接著一陣,涼涼的清風灌進來倒叫鳳瑱覺得更舒爽了一些。
鳳南蒼很是看了王大夫一眼,一直看到王大夫也低下了頭去,才又問了鳳瑱一句︰「你怎麼說?」
「女兒無話可說,這孫姨娘明擺著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連女兒的身邊她都有法子安排上一個人去,女兒還能有什麼話說。」鳳瑱抬頭一笑,輕叩耳垂說道。
孫婉倒是沒想到鳳瑱會用這種無賴的法子來為自己辯解,當即就是一陣語塞,唇齒張合了半晌方說了句︰「二小姐這話便是不肯承認自己所做下的事情了,可既是如此,二小姐總要拿出證據來才是。」
「這個丫鬟,並不是我身邊的一等丫鬟,如何能瞧見我做那種事情?」鳳瑱指著紅桃笑了笑,「再者說了,她一個丫鬟ˋ,做出如此吃里扒外的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旁人要笑話父親治家不嚴,再者說了,要是這首飾里當真帶了滑胎的藥,總不會是在一晚上煮出來的,父親也知道,這東西是誰送的吧。」
孫婉沒想到鳳瑱一句話會有這樣大的力量,當即鳳南蒼的臉色便變了,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孫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退縮,立即說了一句︰「二小姐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二小姐到底有沒有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又和這首飾的原主人是誰有何干系,再者說了。這紅桃雖則只是二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可前些日子二小姐好像很是重用她,要是真叫她瞧見了什麼,倒也未可知呢。」
鳳瑱倒是沒想到,如今孫婉竟也將自己看在了眼里,先前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她是連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斗倒顧媚和張晴以及鳳珞身上,如今自己竟也成了孫婉眼中的敵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感到自豪。
「奴婢的確是親眼看見了,」紅桃跪下不住地磕著頭說道。「奴婢……奴婢不敢說謊啊……」
「既是如此。那不如父親就再請一個大夫來瞧一瞧吧,王大夫雖是醫術高超,可難保不會看走了眼。」
「二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雖是孫婉已經吩咐人將那鳳瑱送的首飾拿藥水煮過了。可一听鳳瑱這麼說還是有些慌亂。直接就說了句。「二小姐難不成是信不過王大夫的醫術不成?」
鳳瑱並不回答孫婉的問話,只抬頭看了鳳南蒼一眼問道︰「父親覺得如何。」
霍擎寫給自己的那封信里的內容還是歷歷在目,鳳南蒼並不知道自己這個二女兒到底是有什麼通天的本領。瞧起來竟好像是同白大將軍霍大將軍並岐山世子的關系都不錯,可無論如何,鳳瑱今個兒擺明了是把霍擎搬出來壓自己,縱然自己再是不願,也該依言查上一查。
心中這樣想著,鳳南蒼便揮袖對疏風說了句︰「去喚李大夫前來。」
李大夫醫術也是不錯,但同這王大夫卻是最大的死對頭,鳳南蒼此舉,確實是有些偏袒鳳瑱的意思了。
孫婉這樣想著,就又往林非煙那里看了一眼,然林非煙卻只是淡然地坐在那里飲茶,並沒有抬頭看孫婉一眼。
待到疏風帶了趙大夫並且瞧過那首飾之後,說出的話倒是將孫婉氣了個仰倒。
「回老爺的話,這首飾上確實是有滑胎之藥,可只有這玉釵上有,這金釵和玉鐲上卻是沒有,且據老夫來看,這藥在首飾上待的日子最多不超過兩日,用抹布擦擦就擦掉了,若是戴過了早就該沒有了,可是這藥水卻是分布均勻一看就是未曾用過,也就沒有損傷胎兒和母體這一說了。」
王大夫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趙大夫的話,只覺得胸口處那五十兩的銀票燙得自己心窩子疼,抬頭一看孫婉朝自己使了個眼色,萬般無奈只好咬牙拱手說了句︰「恕老夫不能苟同趙大夫的說法,這藥水明明是已經滲入了玉器的機理之中,若是久戴怎麼可能會對胎兒沒有影響。」
「老夫並無妄言。」趙大夫並不同王大夫爭辯,只是朝鳳南蒼拱手行禮道。
這時候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銀杏跌跌撞撞闖進了門來,一頭栽倒在了鳳瑱的腳下,孫婉身邊的花月想要去攔銀杏卻是不曾攔得住,剛想將銀杏拖出去便被鳳瑱抬手阻止了下來。
只見鳳瑱接過了銀杏手中的兩個小瓶子,分別遞給了王大夫和趙大夫說道︰「煩請兩位看一看,這里頭的藥,和這首飾上的是否一樣?」
王大夫和趙大夫皆是依言接過了那個小瓶子,趙大夫只是聞了聞又倒出一些來看了看顏色便拱手說了句︰「回老爺和小姐的話,確實一樣無疑。」
王大夫將那瓶子里的東西看了又看,終究是在孫婉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嘆了口氣說了句︰「回老爺的話,確實一樣無疑。」
孫婉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榻上,陡然抬起頭來兩道犀利的目光便刺到了鳳瑱的臉上。
鳳瑱倒是不甚在意,起身行禮道︰「不知父親是否知道,這瓶子里的水正是奴婢從後院的池塘里面取來的,听聞這些日子林姨娘和顧姨娘都有去往後院的池塘處泡澡,而林姨娘和顧姨娘的身子,也都是十分湊巧地不太好。」
鳳南蒼這些日子倒也听顧媚說過身上有些地方不舒爽,又不好找普通的大夫來瞧,還叫他改日去請個女大夫來瞧一瞧,如今這樣一想,鳳南蒼便是擰起了眉來。
「二小姐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說這池塘里的毒是妾身下的不成?」孫婉听了鳳瑱的話就是心中一陣恐慌,直接抬頭故作淡定地厲聲質問道。
鳳瑱倒是不像孫婉一樣神情激動,粲然一笑說了句︰「姨娘深知我心。」
「二小姐這話說得當真好笑,妾身還覺得是二小姐下的毒呢,二小姐如此污蔑妾身,可有什麼證據嗎?」。孫婉咬緊了下唇,緊緊地盯著鳳瑱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