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瑱倒是沒想到霍擎會對自己說這種話,微微一愣之後便是抿唇笑道︰「霍大將軍說笑了,霍大將軍也說了,這曼蘭乃是霍大將軍送給朝陽公主的謝禮,以答謝郡主宴請大將軍之恩,怎麼,難不成如今大將軍盛景瞧了,倒是想賴賬不成?」
「鳳姑娘果真口齒伶俐,」霍擎亦是一笑,眸中寒意似是減退了幾分,「在下敬仰。」
幾人正說著話,那頭朝陽公主派來的人卻是已經送了肉和作料,白啟仲幫鳳瑱烤了幾塊,卻見著楚晏早就在鳳瑱的盤子里堆了一堆的肉。
「大將軍也吃些。」鳳瑱見白啟仲似是面上不爽,便趕緊把自己的盤子往旁邊推了推說道。
白啟仲輕哼一聲,挑眉看了楚晏一眼就是直接取過一塊肉來送到了嘴里。
雖是朝陽公主看了好一會兒花方才,不過今日的宴席倒也算是賓主盡歡,宴席罷朝陽郡主又吩咐人收拾了火盆和殘羹冷炙,又上了瓜果梨桃和熱茶,眾人只一邊慢慢飲著茶,一邊瞧著眾舞姬裊裊而舞。
周芳四下里看了一番,爾後便起身行禮道︰「今日有幸得了郡主的邀請,本是無以為報,不過想來眾位小姐都是身有長技的,既是今個兒大家皆是開心,不若盡興一番,也算是回報郡主的宴請。」
朝陽郡主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听了周芳的話便是點了點頭,誰料這周芳還來不及說出自己先來打個頭陣的話。鳳瑤就是直接起身說了句︰「小女子無才無德,倒是很願意為郡主和眾位舞上一舞,還往郡主和諸位不要笑話才好。」
「鳳小姐一看便知是才貌雙全,請吧。」朝陽郡主抿唇一笑,展臂說道。
鳳瑤依言站到了眾人圍成的圈子中間,先朝朝陽公主行了禮,爾後才轉過身來彎唇同鳳瑱說了句︰「不知妹妹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邀得同舞一番。」
鳳瑱沒想到鳳瑤冷不防來了這一招,當即便是微微張了張唇,誰知道這周芳雖是看不慣鳳瑤卻是更加希望看見鳳瑱出丑。起身笑了句︰「還望郡主首肯。兩位鳳小姐都是身姿輕盈,想來能夠觀得二人同舞也算是一大幸事。」
周芳有意引得郡主出言逼迫鳳瑱,然郡主到底是皇親國戚,雖不是在宮中長大也是頗有心機的。听周芳這麼說卻是抿唇笑道︰「鳳小姐邀請的是鳳姑娘。自然要看鳳姑娘的意思。」
鳳瑤和鳳瑱都是姓鳳。可朝陽郡主這一句鳳小姐一句鳳姑娘卻是當即親疏立見,堂中的鳳瑤當即就是黑了臉。
鳳瑱前世的時候因著事事都不如鳳珞,再加上鳳瑤的挑撥。根本就無心去學那些歌舞,鳳瑤也是知道這點,才故意邀請鳳瑱同舞好叫她丟臉,旁邊的楚晏也是低聲問了句︰「瑱瑱你會跳舞嗎?」。
「妹妹盛情相邀,怎可不應,況且今日郡主盛情,臣女能用一舞一報也算是佔了便宜。」鳳瑱起身行禮,爾後便是在鳳瑤的驚詫眼神注視下施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
鳳瑤緊緊地盯著鳳瑱,卻是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半點緊張的神色,心里頭倒是開始慌了起來,心想著莫不是鳳瑱什麼時候偷偷去學了歌舞,就等著有一日好大放異彩?
想到這里,鳳瑤便搖了搖頭,鳳瑱什麼心思她還是知道的,萬萬不可能有這樣的打算。
故而鳳瑤便是輕聲一笑,朝朝陽郡主行禮道︰「煩請郡主府上的琴師奏一曲《雙雀迎春》。」
鳳瑤的話音剛落鳳瑱便是擰了眉頭,這《雙雀迎春》之曲最是好彈奏,可這支舞卻是難得很,首先因著曲子不難,所以眾人的注意力大多都聚在這舞之上,故而不僅要求這舞要將曲子的意境帶起來,同舞之人更是要配合得當,方能顯現出這春日雙雀的輕盈和喜悅。
朝陽郡主也是知道這舞很難,平日里楚晏也只在她面前說鳳瑱是如何如何得聰慧,她亦是不知鳳瑱在歌舞之上並無造詣,只想著既是鳳瑱已經應了下來自然是有法子應對,便是頷首應允了下來。
當這曲子一起來的時候,鳳瑤便是掛了滿面的笑容率先點地輕揚長袖躍了起來,後頭的鳳瑱亦是後仰著腰擺動雙袖抖出了一方漣漪。
其實看著前頭的鳳瑤在不停地裊著身子,卻是不如後頭鳳瑱的動作難,故而見鳳瑱抖出的漣漪這般漂亮,便有不少大家小姐發出了贊嘆之聲。
朝陽郡主也是拍了拍手,歪頭不知再看白啟仲三人中的哪一個。
鳳瑤也是沒想到鳳瑱居然藏著這樣的本事,當即就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誰知道鳳瑱接下來的表現卻是差強人意,只能勉強跟上這曲子的節奏,卻是根本不能和鳳瑤配合得當。
其實鳳瑱前世嫁給趙行巍之後閑著無事的時候也是練過歌舞,不過最拿手的就是剛剛抖出漣漪的那一招,這《雙雀迎春》後面的舞步她雖然是知道怎麼跳,卻是根本就跳不好。
鳳瑤見鳳瑱這副笨拙的樣子便是心生喜悅,暗自想著要叫鳳瑱出更大的丑才好,故而她的舞布也就越來越快舞姿也是越來越裊娜,鳳瑱本就不太熟練,鳳瑤這樣一來她就更是跟不上了,有幾次還差點被鳳瑤飛起來的腿踹到臉。
也不知是鳳瑱跳得太過不好還是鳳瑤有意,總之基本做出每一個動作的時候鳳瑤都是會往鳳瑱的身上招呼,待到曲子彈奏到雙雀騰飛的時候,鳳瑤就更是點地躍起揚起的水袖擋住了她推了鳳瑱一把的那只手。
鳳瑱一個站不穩就倒了下去,臨落地之前還狠狠地扯了鳳瑤一把,鳳瑤這便整個人面朝下地摔了下去,還未落地便感覺到了面上一陣刺痛,等到雙手撐地起來的時候,卻包括鳳瑱在內的屋中眾人皆是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
「啊————!」鳳瑤不敢置信地抬手踫了踫自己的臉,爾後便發出了一陣駭人的尖叫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