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今日做了完全的打算,好不容易得著鳳南蒼一句將鳳瑱押下去的話,怎麼肯輕易罷休,故而縱然是秦鈺這般說了,鳳瑤卻還是梗著脖子問了一句︰「狀元郎這話說得好笑,我如何散播了有礙朝廷治安的話?狀元郎如今站在我家門外,尚可用這狀元的名頭來壓民女一壓,可說到底,進了我鳳家的門,就是我鳳家的家事,無論如何也該問問民女的父親才是!」
「鳳大人以為如何?」秦鈺听得鳳瑤這句話,便偏頭問了鳳南蒼一句,雙手仍舊背在身後,玳瑁還閃著若隱若現的光芒。
鳳南蒼此刻亦是有幾分糾結,他素日里最是個相信鬼神之事的,此刻听了鳳瑤的話也是開始懷疑起鳳瑱來,而且說到底鳳瑱這個女兒根本不能為自己所用,與其等著來日里她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還不如趁早折了她的臂膀。
然這秦鈺是新晉的狀元郎,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去。
正當鳳南蒼為難,而鳳瑤則和鳳玨以及秦鈺對峙的時候,外頭去突然傳來了一陣略略有些尖銳的笑聲,「今日是鳳大小姐的大喜之日,雜家特意來討杯喜酒喝,好沾沾喜氣呢,怎麼各位都站在門口?呦,瞧瞧,原來是在看咱們新晉狀元郎啊,雜家給狀元郎行禮了。」
楚平帝面前最是受寵的李安捏著嗓子走了進來,朝秦鈺打了個千兒說道。
秦鈺亦是給李安行了禮。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不給李安面子的,瞧見他來就趕緊讓出了一個地方來,李安這邊走了進來,朝鳳南蒼行了禮又道了喜。
「難為公公還記著,實在是小女的福分,只是小女的轎子已經走了,不然無論如何是要叫小婿給公公行個禮的。」鳳南蒼一見著李安進來,趕緊就換了一副嘴臉,笑著說道。
李安擺了擺手道︰「雜家哪里擔得呂大人的禮,今日來。也不光是為了賀鳳大人的喜。宮里頭的琪妃娘娘這幾日身上有些不舒坦,總是悶悶不樂的,皇上是想盡了法子,也不能逗娘娘笑一笑。今日娘娘忽然說想見鳳二小姐。這不。皇上就趕緊派老奴來請鳳二小姐同娘娘說說話呢。」
鳳南蒼一听這話就是眸子一亮,然也只是瞬間就又開始覺得為難起來,自己剛剛才在人前吩咐人將鳳瑱帶下去關押起來。如此打了鳳瑱的臉,萬一她到皇上或者琪妃眼前去說些什麼,豈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鳳瑤更是咬起了牙來,沒想到鳳瑱會有這樣好的運氣,一個秦鈺救不下她,居然又冒出一個琪妃娘娘來!
可就算是心里頭想得再多,鳳南蒼也不敢抗旨,趕緊拱手對李安說了句︰「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皇上召喚小女,小女哪里有不去的道理,鳳瑱,你這便收拾收拾跟著公公去吧,到了娘娘面前,可不許胡亂說話,叫娘娘不開心了可就是你的罪過了!」
眼見著鳳南蒼虎起臉來明示暗示了自己幾句,鳳瑱卻只是神色如常地笑了一句道︰「父親這是說哪里的話,女兒有幸得娘娘召喚,自然是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鳳南蒼如何听不出鳳瑱的弦外之音,可當著李安的面卻不能表現出來半分不滿,亦是只能強笑著說了一句︰「你有數就好,父親一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秦鈺雖也是瞧著有幾分不放心,可到底這李安是楚平帝身邊的人,他的意思就是楚平帝的意思,誰也不敢違逆了去,縱然秦鈺有心想問問這李安楚平帝喚鳳瑱前去到底是為了何事,可也只能忍了下來,想著若是一會兒鳳瑱去的時間太長,自己找個由頭進宮去瞧瞧也就是了。
鳳瑱雖也是覺得有幾分奇怪,可現下也沒有辦法,只是借口回屋去整理衣衫,囑咐了芙蓉一句,說是一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許叫銀杏遞了消息出去。
鳳瑱知道,今日楚平帝絕不是因為什麼琪妃娘娘身子不爽才喚自己入宮的,到底今日是鳳珞大婚的日子,鳳瑱是鳳珞的嫡親妹妹,今日有多少事情楚平帝不會不知道,而且這琪妃娘娘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病了,還非要自己進宮去陪著她說話才能舒坦一點,這個理由,任誰听了也是不會信的。
今日的事情,若是鳳瑱沒有猜錯的話,怕是與霍擎還有薛卓有關,故而說什麼也不能叫銀杏把消息告訴白啟仲,若是白啟仲一個想不開率兵入宮,到時候自己才真是成為了罪人。
再說了,今日楚平帝未必就是想對自己做什麼,說不定還是特意拿自己下的一個套,目的就是為了逼迫白啟仲,要當真是如此,那自己就更不能叫白啟仲入了這個圈套了。
鳳瑱隨著李安出門的時候,端得是一臉的鎮定,只是在與秦鈺擦肩而過的時候,听得秦鈺說了句︰「瑱妹妹,小心。」
鳳瑱緩緩舒了一口氣,想著就算出了什麼事總歸還是有秦鈺,只是自己實在是沒有法子了,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著要去連累翡翠哥哥的。
今日楚平帝倒當真是表現出了他的急切,還叫李安帶了馬車來,直接就載著鳳瑱往皇城走去。
上次隨著白啟仲入宮,鳳瑱雖是沒有去幾個地方,不過對這皇宮還是有一點點認識的,果真不出她所料,這李安帶著她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後宮,瞧著那大殿的牌匾,怕是素日楚平帝同眾大臣議事的地方。
李安帶著鳳瑱往後殿走去,輕輕推開門福身說道︰「鳳二小姐,請吧。」
鳳瑱亦是不慌不忙地同李安見了一個禮,抬腳就往里頭走去,從I其背影里看不出半分慌張。
倒是叫李安不由得嘆了一句,若是這鳳二小姐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還真是個傻子,若是心里頭知道是怎麼回事而淡定如斯,那也當真是個有氣度的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