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幾人吵吵著要喝他們喜酒,陸峰說了年前後辦,但幾人說那時分開不好聯系,準備提前喝,反正證都扯了,以往在農村,他們軍人不得空,親朋家屬也有分開請的,這事便訂了下來。
想起幾人在學校里的交情,再觀現在的局面。
沉默了一會,陸峰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先考慮不周。」
周立群在門口站著沒有進去,看向兩人停在馬路對面說起話,估計也是對他們的安排起了意見。
他想了想,還是先進去告訴里面的人一聲,讓他們做個思想準備。
「你也別懊悔了,大家都有做的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算是扯平了。」蘇蕊模模他的臉頰,又哄道︰「我也不是說他們都不好,你看人的眼光我還是清楚的。剛剛周大哥不說是嫂子們訂下的飯館嗎?這種事怕也是男人們做不出的,不過既然他們()默許了,所以…呃…」也算不上好的吧…
她本來是想說點好听的,哪想說著說著道出實話來了…
陸峰神色一暗。
蘇蕊又捏了捏他道︰「總之,你看女人的眼光絕對可以。」
夸起自己,她倒一點不謙虛。
陸峰拿下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我看男人的眼光也不見得差,只是你知道的,有時候男人總會拿自己的女人沒轍。」
「對啊!」蘇蕊笑道︰「今天可能就是這樣的。」
被媳婦一逗,陸峰心情也好了許多。
問題歸結到自己身上後。他反而覺得對方的做法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或者說,媳婦判斷的也是對的,他心里贊同。也放下了許多。
蘇蕊這麼做,算是離間陸峰和他們的兄弟感情。
她並不在意那些人的做法,也不想理解他們或者鄙夷他們。
她只在乎陸峰的感受,要紓解一個人的傷心情緒,只能減輕背負的情感包袱。
為了陸峰,沒節操一次也無所謂。
並且,這些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她也是真心覺得沒什麼可深交的。
見他想開,蘇蕊又納悶起另一件事,「家里的情況你在部隊都瞞著別人嗎?」。
陸峰如實道︰「也不是瞞著。不想特意跟別人提起,有什麼不妥嗎?」。
蘇蕊吞吞吐吐道︰「其實…呃…我剛還想跟你說,你總隱藏自己家世跟別人交往,恐怕以後類似這樣的事。還會發生…」
陸峰苦笑道︰「初進部隊的時候。我確實怕別人知道我的家世,說我會靠關系。現在我也算有些成績證明自己,不過卻已習慣回避這類問題。」他模模蘇蕊的腦袋,帶著歉疚道︰「或許他們一早知道我的情況,今天也不會這般,更不會連累你跟著我難堪。」
所以媳婦不喜歡這些人,他也能理解。
「我倒想跟你同甘共苦呢,可惜這還真算不上事兒。」蘇蕊開玩笑道︰「再說了。要是他們知道後把你供起來,你也不見得會和他們交朋友不是?」
「好了。不是要去買酒水嗎,站在這里干嘛?」陸峰輕撫著她垂下的長發,「快點買完快些進去,外面太冷了。」
「不急。」蘇蕊拉著他,「那今天,或今天過後,你還打算告訴他們嗎?」。
蘇蕊其實是想問清楚,經過今天這事,陸峰今後還想跟他們處到什麼關系的朋友。
她隱約覺得這頓飯,注定會吃不順序。
「我也不知道。」他很少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蕊道︰「若是他們從別的地方知道你的情況,只會怪你不坦白,看不起他們。再回想今天的事,人家只會怨你提前不告知,才讓他們失了臉面。」而不會覺得他們才是難堪的人。
陸峰是富家子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心胸寬敞的人知道了說你是低調,不過大多數都會認為那是瞧不起人、被愚弄的感覺。
陸峰嘆氣道︰「或許不知道,更能體現人心。」
「你這話說的不對,不是不知體現人心,人心只有在相互坦誠下,才能看的明白。」既然要視對方為朋友,是貧是富又有什麼可藏掖的?
一提起家世,陸峰一直都處在很矛盾的狀態,他也明白媳婦說的話在理,可他就是不知道該跟別人怎麼開口。
況且男人們互相交流,尤其在部隊,也不太會問起家世。
至少這幾個人都沒問過,可他也明白,他日他們知道後,定然會怪自己隱瞞。
今天的事,就算是他們辦得不地道,心里也會生出怨怪。
人嗎,都不會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想,都覺得問題出在別人身上。
「你現在的成績,都是不靠家里自己取得的,我覺得不該有太多顧及。」蘇蕊也知曉他的心意,開導道:「況且好的家世、差的家世也沒有見不得人的,只因為你本身優秀,家世便是項上之花,而不是因為家世顯赫或貧苦,才能襯托出你的優秀。同樣的,真正的紈褲子弟,也不會因為家世而改變別人對他的看法。」
陸峰深思一陣,隨後緊了緊她的小手,笑道︰「我明白了。」
蘇蕊的話就像一股清流淌入他的心里,令那些原本混沌朦朧的地方清亮起來。
難怪媳婦一直都可以活的隨心暢快。
很簡單的道理︰做自己!
蘇蕊又壞壞一笑,替陸峰剛剛沒回答的事拿了主意,「我覺得吧,今天的這些人還是別告訴了。」
不告知,也就意味著以後不會再有來往。
就算他們日後從別處知道了陸峰的情況,已經斷了聯系,今天的事要怨也只能怨他們自己不厚道。
省的這麼不清不楚的交往下去,最後弄的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他們以前沒問過這方面的事,不過這回都帶著家屬,要是聊起也沒必要瞞著。」陸峰紓解的很快,「雖然這事辦的不像樣子,好歹有份心意。」
憑一件事就斷了關系,他覺得沒有這種必要。
不是坦誠見人心嗎,如果有機會,他也想試一試。
只是到底生出了隔閡,要想似從前那般推心置月復,怕是做不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