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
嘆了口氣,她也懶得管了。
「不是我不想幫忙,瞧瞧你們兒子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我也有心也無力!」
洪家老兩口幾乎要崩潰。
老太太撲抱著兒子喊道︰「兒,咱不要什麼平步青雲,娘只要你安安穩穩的,你听話,告訴娘你到底拿了人家什麼東西!」
現在他們也听出來,自家兒子的確得了別人的一面什麼銅鏡。
但就是這麼逼問,洪文賓已經嚇得神智都沒了,愣是咬口不肯說,兩個老人急得渾身冒汗也沒辦法。
洪父臉色白了白,嘴唇抖動了下︰「,這小畜生拿了您什麼,您告訴我,我賠給您……您就看在我們年過四十才生下這麼一個小畜生的份上,救救他吧。」
紅塵無奈︰「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真想救他,就趕緊讓他把事情說清楚,他要不親口說出來,我就請不走那東西……看現在的模樣,最多能撐上五日,過了時辰便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讓這兩個老人再商量商量,紅塵看了眼已經很明智地躲了出去的郭老一眼,自己也溜達出去。
「若是他昏死,你們就打他臉,打得越重,打得他越淒慘,他清醒的時間就越長。」
老太太一臉為難地點了點頭,看兒子果然又迷糊了,只好抖著手甩了他一巴掌,還唯恐不夠重。狠狠心咬牙使出渾身力氣。
「呵呵,咱們阿塵學壞了。」
紅塵懷里的幾本書嘰嘰喳喳。
「明明身上帶著一張定神符的。」
用上定神符,起碼能保那個洪文賓三日平安。
開什麼玩笑,她畫了半個月才能畫成功,浪費的符紙連玉玨空間里的大能都心疼,甚至還勸她別練那玩意兒了,真需要還不如上空間買。
有個商人可能有大規模批量制符的本事,賣出來的東西物美價廉,應付點兒現在的小事兒完全足夠。
紅塵只是覺得什麼都比不上自己有一身本事來得好,這才耐下心來。認認真真去練習。
出去到外屋坐下。紅塵和郭老眼對眼面面相覷。
郭老看她,就和看到一只新鮮物種似的,雙眼放光,十足好奇。
老人家活得年歲長。又不是鄉野村夫。奇人異事也是見識過的。年輕時在京城做官,還和那位名滿天下的欽天監趙大人同桌飲酒過,听他談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也曾听得佩服之至,但像今天這樣,能親眼看到那些東西,到還真是頭一回。
「不得了,現在的年輕人們,個頂個都厲害得很!」
小姑娘才多大,十四歲而已,他十四那年,還為了和師兄弟們少一塊兒肉多一塊兒肉鬧別扭,哭鼻子。
不過郭老也沒太驚奇,當年他跟在前任山長身邊時,也遇見過天才少年,不過十余歲,光芒四射,難以遮掩,實非池中之物,也不知道後來這孩子去了哪兒?
「阿塵,你是不是真知道怎麼救洪文賓那小子?」
紅塵失笑,老山長德高望重的,看來對那個書生的觀感也不怎麼樣!
還沒答話,里頭門簾打開,老太太沖出來,抓住紅塵道︰「,他願意說,文賓什麼都願意說,您救救我兒。」
郭老也挺好奇,跟著紅塵一塊兒進去,再見洪文賓,他忍不住有點兒想笑。
剛才這小伙兒大約又暈死,他爹娘生怕他有什麼事兒,唯恐打得不夠狠,到現在臉上通紅,明顯腫了一大圈兒,本來長得也就只是端正尋常,如今連眼楮都腫得看不見,嘴角崩裂,還能吱吱嗚嗚地,實在不容易。
要是以後自己遇到什麼難事,郭老覺得,他肯定不會找這丫頭幫忙,真被折騰成這副模樣丟人現眼,還不如死了算了。
「咳咳。」
紅塵也有點兒想笑,硬忍著擺出張平靜臉,低聲問道,「我的鏡子呢?」
洪文賓有氣無力地看了看她,嘴角抖動了下,目光黯淡︰「……我究竟怎麼了?」
紅塵搖了搖頭,推開窗戶,四下張望,嘆氣道︰「你這里的確布置了風水局,而且鋒芒畢露,攔截龍脈之力,四方之氣匯聚一堂,催發之力,隔得三里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洪文賓眼楮赤紅,滿臉激動之情。
「你別高興得太早,難道就不想想,你區區一個書生,無錢無財無權,哪個靈師會為了你布置這種損功德的風水局?要知道,布置這種奪取天地靈氣的局,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洪文賓臉上露出幾分迷惘。
紅塵嘆了口氣︰「以前我在書上也讀到過幾個例子,不是為了報恩,就是迫不得已,千百年來也不過個例罷了,你有什麼功績,有什麼恩德,能讓一個有本事布置風水局的高人這般幫你?」
這番話,頓時讓洪文賓啞口無言。
洪家老兩口也心驚肉跳的。
「現在你該知道後果,後果就是,對方雖然布置出催發之局,借用的卻是你一生的福運,不止如此,那位大師還用了陰損手段,在你體內埋下一種魂蠱,你福運一消,它們就能啃食你的靈魂,再過不久,別說命了,你連輪回轉世的機會也不可能有。」
洪文賓臉色煞白。
老太太幾乎要暈死︰「是誰,是誰這麼害我兒,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知道不知道?」
洪文賓終于撐不住,哭訴︰「那日我心里不暢快,就去蒼青山轉了轉,半路遇上一和尚大師,我看他一招手。天上飛禽召之即來,想必是個高人,就上前和他攀談,那位大師算卦十分靈驗,幾句話就把我的事兒都算得清楚,還說我面臨人生一轉折,若度,自然平步青雲,只可惜前方又巨石攔路,怕是很難得償所願。我一時擔憂。就哭求他,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大和尚看我心誠,就告訴我,他到有個法子。能助我成龍。就是缺一件法器。」
洪文賓臉上紅了紅。「他說那法器很難找,如今在前面那家茶館中就有一個,應該擺放在東南位。不會很難找,我若是能把東西拿來,他就幫我,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腦子迷迷瞪瞪的,還真就去了,那大和尚還給了一個鯉魚的小玉擺件,說看見他要的東西,玉就會發燙。」
洪家兩口子臉上都發青。
「你……哎,你這孩子!」
又是和尚?
紅塵覺得最近周圍有本事的邪和尚挺多,不自覺就想起錦城哪一碼事來。
五個月前給陸家布置風水局的也是個大和尚,手法和這一次比到有些相似,不過上一回比較隨意,這回更狠辣點兒。
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兒,邪和尚也不會如雨後春筍似的,一個接一個往外面蹦。
她有點兒懷疑兩個大和尚是同一人。
那就有些不好辦了。
上一次若說是陰差陽錯,應該沒結仇,這一次對方明顯是覬覦她的東西,大概是看出門神厲害,他擔心里面還有什麼陷阱,就沒自己動手,反而找了個替死鬼!
紅塵搖了搖頭,哭笑不得︰「還助你成龍,你也不想想,自己要真成了龍,咱們那位萬歲爺還不活剮了你?」
洪文賓耷拉著腦袋,不肯吭氣。
「你說那大和尚想要那件法器,為什麼沒拿走?」
仙山鏡子明顯好好擺放在洪家,她的感應可不會出錯。
洪文賓訥訥道︰「我也不知道,他一開始說要拿走,後來又說,我這事兒比較嚴重,他布置的風水局要是沒那鏡子做鎮物,怕會不管用,他就吃點虧,留給我算了,呃,我見大和尚時臉色略微不自然,怕也有點兒心疼!」
正因為那大和尚什麼都沒要,一文錢未曾收,連謝禮也不肯要,甚至他家一茶一飯也不曾享用,洪文賓一直都沒懷疑人家大師,不覺得大和尚是會害了他。
紅塵眨了眨眼,有點兒想不明白,只猜那位可能找錯了東西,還因為自家的鏡子認了主,又不是凡物,他不敢隨意拿走,不過不是也無所謂,這麼有緣分,早晚能踫上。
「疼啊!」
她還沉思,洪文賓又鬼哭狼嚎起來,嚇得他娘親撲抱住他,哀嚎道︰「,您發發慈悲,發發慈悲!」
紅塵這才上前,拿出一張黃紙,問了洪文賓的生辰八字,寫了上去,又扎破他的指尖取血,擱在旁邊早就熄滅的炭盆內,輕輕沖著炭盆吐出一口白氣。
所有人目光一閃,就見風吹簾動,沙沙作響,無數黑色的蟲影從洪文賓的身上蜂擁而出,投入炭盆里面。
郭老一動不動,看著那東西爬過他的腳面,頓時覺得背脊發寒。
嗤一聲,炭盆里的黃紙無火自燃,那些黑影投進去,也消失不見了。
直到源源不斷的蟲影越來越少,屋里幾個才松了口氣,洪父牢牢護住兒子,盯著炭盆,眼見著火焰熄滅,里頭的木炭還是老樣子,黃紙卻連點兒灰燼都沒有剩下。
「,可是無妨了?」
紅塵聳聳肩︰「我拿走我的東西,你們也把那要命的風水局破了,應該會沒什麼大礙,不過嘛!」
「不過什麼?」
洪父一臉緊張,他最怕人家說不過兩個字。
「一會兒再說,先把我的鏡子還來。」
「對,對,鏡子,兒,的鏡子你放在哪兒了?」洪母一臉焦急地問。
人家這位的東西,可不是他們這等平民百姓能貪圖的。
洪文賓渾身虛月兌,勉強開口︰「在書房!」
洪父連忙領著大家,親自打開大門,就見那鏡子果然在書房的一張書桌前,快走了幾步。一溜小跑跑到前面,雙手去捧鏡子。
紅塵張了張嘴,還是沒。
結果洪父一拿,腳下登時踉蹌了下,使勁抱鏡子,拿了半天,連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愣是拿不起來。
郭老眨了眨眼,就差要說這位裝模作樣,真有那麼沉。洪文賓是怎麼偷的?
好在郭老顧忌人家年歲大了。又一想,到了現在這份上,洪父就是個傻子,也不可能做這種蠢事。
「老先生。您讓讓。」
紅塵失笑。輕聲道。
洪父聞言連忙松開手。退到一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神色訕訕。「沒想到鏡子不大,竟這般沉重!」
心里都開始犯嘀咕,要是這東西死活拿不起來,難道讓他去請幾個壯漢把鏡子給人家抬回去?
正胡思亂想,就見紅塵一伸手,皺眉道︰「玩夠了沒有,還不過來?」
那鏡子聞聲抖動,噌一聲,居然飛到半空。
洪父嚇得往後一縮。
郭老也鼓了鼓臉,眼珠子瞪得溜圓——想他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可從來沒見過會飛的鏡子!
結果那鏡子飛在半空,翼翼地朝著紅塵挪動了下,又往回縮,整個身體抖動不停,到像是撒嬌。
郭老揉了揉眼楮,甚至忍不住翼翼地伸出手,伸到那面小鏡子上面晃了晃。
紅塵深吸了口氣,輕聲道︰「你乖,青鋒不會吃了你的,回來吧。」
她這麼一說,那鏡子左右晃動了下,果然嗖一下,落到了她手里,紅塵反手把它塞袖子里頭。
洪家二老這才吐出口氣。
郭老也抹了把汗︰「真是……我以後再也不嘲笑老白了,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老白是他們書院的看門人,在書院看了三十多年的門,閑暇時就喜歡講各種奇人異事,還說得一套套的,神乎其神,他以前從來不信,只是閑極無聊,喜歡找個愛的一塊兒喝酒,還熱鬧點兒!
現在看來,那諸般傳說能久久流傳,自有其道理。
紅塵收了自家的鏡子,見洪家二老滿臉焦慮殷切,嘆了口氣,輕聲道︰「命到是能保得住,一會兒再把這風水局破掉,洪文賓就性命無憂,可他還是被收走了太多福祿,將來恐怕事事不順……最好能讓他從事些簡單的工作!」
言外之意,科舉怕是不行了,只是紅塵不好這般直白。
洪母頓時大驚失色,整個人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動也不會動。
當爹娘的最希望什麼?
最希望自然是兒孫平安,一世太平,還希望孩子能出人頭地……
如果別人這麼說,他們可能還不會如此絕望,但看了紅塵的手段,再听她一說,一顆心都寒了。
紅塵也有點兒不落忍,想了想安撫道︰「二老也別太著急了,世事無絕對,要是洪文賓從今天開始積累福德,多多行善,或許過上一兩年,他就太太平平了。」
「,難道就沒有旁的法子補救?」
洪父一咬牙,撲通一聲跪下,「小老兒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怕,能不能把我的福氣轉給我兒子?」
紅塵皺眉︰「老爺子,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也不要想,飲鴆止渴從來就不會有什麼好事,你要是想你兒子好,就多敦促他積德行善。」
其實不是沒辦法,但那些辦法,無論哪一個,不是需要天材地寶,就是有傷天和,紅塵怎麼肯為了個笨蛋書生不倒霉,就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洪家爹娘見紅塵臉上都冷了,也不敢多說,生怕再得罪了她,只能訥訥道︰「也罷,大不了我們兩口子從今日起,持齋茹素,給兒子積德,還請紅塵再幫幫忙,一事不煩二主,就幫我們把那要命的,殺千刀的風水局破了吧。」
他們兩個千求萬求,紅塵只好辛辛苦苦動手把他們家宅子給拆了一遍。
連郭老都幫忙拿鐵鍬,按照紅塵要求的位置拼命挖,她畫線的地方都挖,結果弄到最後,整個書房都掘地三尺。
「有東西!」
咯 一聲,郭老的鐵鍬戳到個物件上。他臉上變了變,「還真有東西!」
紅塵連忙喊道︰「接下來不能用鐵鍬了,都用手。」
一行人都蹲下去用手開挖,這下沒用多少工夫,就把東西里挖了出來,居然是四只黑漆漆的香爐。
香爐的底座有點兒古怪,舊的,一出來便滿屋子惡臭。
「嘔,這什麼!」
連洪文賓自己一眼瞧見這東西,也惡心得干嘔了半天。他都弄不明白。當日怎麼就稀里糊涂的讓那大和尚往他屋里埋了這些個東西。
紅塵也掩住鼻子,退了好幾步,失笑道︰「你們可別太接近了,我看這玩意很了不得!」
這還是租賃的宅子。要不是郭老在這兒。人家主人家也闌珊書院的山長。紅塵恐怕還很難在人家的房子里大動干戈。
香爐其實都是很值錢的東西。
她遲疑了片刻,找了個布袋都收攏到一塊兒,打算轉頭就賣到普濟寺去。
癲和尚不說。另外那位雷音寺出來的高僧可不是什麼好和尚,這東西他不會嫌晦氣,清理一下馬上就算是很不錯的法器,還是成套的,真論品質,其實比紅塵自己淘到的八吉祥檔次還高一些。
終于干完活,洪家二老親自送郭山長和紅塵出門,感恩戴德的模樣,連紅塵都覺得走這一趟不很冤枉,想了想,還是道︰「二位,我過幾日去淘幾樣法器,再給你們布置個風水局,調理調理,大作用沒有,卻好歹能抵擋些煞氣,無煞氣侵蝕,洪的情況會好很多。」
洪父連連點頭,感激不盡。
郭老眨了眨眼,笑道︰「那到時候可得讓我開開眼,說起來,我給你們出的附加題,你的答案肯定不差,就今天讓我看到的這些,你寫什麼我都得信!」
紅塵失笑,這到不錯,額外收獲嘛!
洪家還要請吃飯,去酒樓吃頓好的,大家累了一天,兩個人都推拒了。
兩位老人家擔心兒子,也就沒再多說。
紅塵回了家,把自己洗刷干淨,爬書房里想寫個鬼故事,結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特別出彩的,玉玨空間里一幫人到是都笑呵呵地要給她提供。
問題是這種題目還要作弊,似乎沒必要,再說了,萬一山長出什麼ど蛾子,還讓她寫東西,弄出來的文字風格不一樣也是麻煩,你變換風格,也不能寫一篇變換一次。
最後干脆也不多想了,就盡自己所能寫了一篇。
是一篇很溫馨的鬼故事,男人的妻子死了,他去找了位靈師,替他制作了一具人偶,又用引魂之術,把妻子的靈魂引了回來,讓他們還能做一對陽間夫妻。
紅塵寫得確實特別溫馨,寫一人一鬼兩個主人公多麼相愛,生活中還有很多搞笑的事情發生,樂趣十足,她寫完都忍不住夸了自己兩句。
寫完了,小莫做第一個讀者,看了之後也說好。
既然好,紅塵整理好,便決定了就是它,回頭就交上去。
她寫的這個鬼故事,果然很讓郭山長喜歡,事實上不只是郭山長,好幾個先生看了都忍不住默默垂淚。
張線上還為此作了一幅畫,說是滿紙溫情脈脈,讀來午夜夢回,卻是淚滿衣襟,堪為人間最苦。
入了夜,紅塵早早睡下,迷迷糊糊中,窗外忽然出現個影子。
小茉莉的枝條伸過來蹭了蹭她的臉頰——阿塵,有個美男子扒你家窗頭。
紅塵一點兒惡意也沒感覺到,翻了個身繼續睡。
「世上當真有引魂之術嗎?」。
一個很嘶啞的聲音傳來,紅塵蒙上被子,恍惚道︰「誰知道呢,或許有……反正書上有記載。」
也可能是很多人希望有。
天色微明,紅塵從床上爬起來時,精神有點兒恍惚,起來吃飯還蹙著眉。
「?」
小貓給她端來一碗米粥,見她精神不好,連忙道,「不如再去歇歇,為了個考核,您可著實辛苦。」
「唔,沒事,就是半夜三更的做了個怪夢,夢見有人問我,世上有沒有引魂之術!」
小貓怔了下,笑道︰「當然有的,那日不是幫厲王殿下施展引魂的法術了?」
那明顯是故弄玄虛好不好!
紅塵翻了個白眼,把他打發去干活。
小莫沒吭聲,到是忽然喜歡起刻木頭,他手上可能受了傷,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雕刻的時候特別慢,也總刻不好,紅塵瞧見就指點他一點兒。
「你這手上沒力氣,多活動活動,刻刻木頭挺不錯,還能鍛煉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