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 第八十五章 真相?

作者 ︰ 弄雪天子

紅塵這陣子頗為憂慮,她到不在乎那個男人的死活,可嬰靈如今終日掙扎,暫時鎮壓在普濟寺。

三嗔和尚就不說了,他到沒感覺,這家伙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

可顛和尚卻憔悴的厲害,听說每夜做噩夢,睡不好覺,起來念經也不管用,再這麼下去,三嗔恐怕一怒之下要使雷霆手段,滅了嬰靈再說。

「要是再找不到的話,怕是真要動點兒手段!」

反正罪孽應該不在他們身上,應該說,他們這般做,反而是大功德。

可作孽的男人怕是永世不得安寧了,希望不要禍害到整個杞縣才好。

與方曉英說了幾句閑話,紅塵就趴在桌子上,拿出自己的本子開始寫東西。

她最近接了個活兒,替玉玨空間某位大能寫話本,呃,小說,分類似乎是叫什麼宮斗言情,一本換一本&amp}.{},用小說換取對方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書籍,還不能是市面上能買到的那種。

紅塵寫這個到不怎麼費力,自從給郭老寫過一回鬼故事之後,她就點亮了這一門技能,幾天不寫還手癢癢來著。

雖然沒當過嬪妃,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宮里那些個陰私手段,她是絕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寫這東西太憋屈,紅塵寫著寫著就開始飛,上一本的女主和奸妃同流合污,滅了皇帝,改朝換代當了新朝的女王爺。

還有一本,皇帝到沒被宰。就是女主把他軟禁了,垂簾听政,差一點兒當女皇,因為一不讓羅娘看見,愣是把羅娘嚇得臉色雪白,才臨時改變主意放棄女皇的位置。

寫這種多痛快?

玉玨空間里收稿子的那位也沒說什麼,默認了事,看樣子看得同樣很爽快。

「紅塵,來一下!」

正瀟瀟灑灑地寫字,郭老就溜達過來。神神秘秘地伸手招了招。跟招呼小狗似的。

紅塵︰「……」

他老人家臉上洋洋得意,身邊還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一嘴雪白胡須,衣服樸素。但那種樸素讓人一看就——按照玉玨空間里某位大能的話。叫逼格很高!

還是別讓郭老在人家的伙伴面前丟人的好。

把稿子收好卷起來藏在袖子里。她就走,很端莊很斯文地給那老先生見禮,老先生也挺客氣。郭老讓她叫人家周先生。

一開始紅塵沒反應過來,之後才猛地回神。

周先生?

國子監那位最出名的供奉?那位年僅二十八歲就做太子太傅的大才?這個時間,不是說已經腦子糊涂在家靜養?

「他來杞縣看他學生,咱們那位縣太爺是他的關門弟子,做官做得不怎麼樣,本來在京城翰林院干得好好的,再過兩年,熬一熬資歷,奉承皇上奉承得好,哪怕外放也是外放的富庶的地方,他到好,直接在翰林院跟人說整日討皇帝開心,不是他做官的志向,想要為老百姓做一點兒實事。」

現在不在京城,郭老就很隨意。他書院里收留了一大堆京城來的官員,也沒見他收斂。

周太傅顯然也知道郭老的脾氣,並不生氣,只是嘆道︰「他那性子就是如此,不該當官的……現在也好,離京城遠,地方偏僻,可也少了許多看不過眼的事兒,省得哪一日他闖下大禍,那就連救都就不下來了。」

說著,周太傅一笑,「而且他來了地方多年,到圓滑事故不少,瞧著沒以前那般稜角分明。」

當個縣令的確沒辦法太倔強冷硬,要不然他也當不成,小小一縣令,上面有不知多少人管,下面鄉紳也不能輕視,他要是再想保持清廉,不同流合污,這日子過得就更艱難。

周太傅提起他這位弟子,眉眼含笑,看起來就如一尋常長者一般,哪怕聲望隆重如他,在關愛後輩上,也與一個田舍翁並無太多不同之處。

「阿塵啊,這次叫你過來,是為了老周他那不爭氣的學生的事兒,你也听說了吧。」

郭老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告示都貼咱書院門口了。」

「是。」紅塵點點頭,「說是縣太爺家的得了怪病,特求名醫診治。」

「你可得幫這個忙。」郭老扶住紅塵的肩膀,鄭重其事地道,紅塵愣了下︰「山長莫不是弄錯了,學生並非大夫,于醫道也不怎麼懂。」她最多也就閑來無事翻過些醫書,還是當年讀經史的時候,被先生逼著隨意看看,比大部分儒生知道的一點兒都不多。

她要給人看病,那叫草菅人命。

郭老擺擺手︰「你先去看看,看看就明白了。」

紅塵一听便知,怕不是一般的病癥,恐怕縣令的病,有點兒不能對人言之處。」她也只好答應,老山長開口,若是不肯應,那就是她不懂事。

要不怎麼說和人交往一多,麻煩也就多了,人情關系是最讓人不得清淨的東西,可一個人若是一點兒人情往來都沒有,那日子也過得不是滋味。

郭老帶著學生逃課,其他先生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沒看見。

日頭掛在天上,盡忠職守,地上的人都被曬得沒了精神氣,連路邊做點兒小買賣的商販也有氣無力的。

周老先生微微顫顫地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中年儒生連忙過來攙扶,臉色通紅,似有愧色︰「學生慚愧,竟然還勞老師擔憂。」

搖了搖頭,周老先生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是親子勝似親子,龍兒病重,我怎麼坐得住!過來,見過你郭伯伯。」

紅塵很低調地跟在郭老身後。

那中年人很干脆利落地一揖到地,畢恭畢敬。無半點兒輕蔑。

要知道,郭老固然德高望重,但他也只是個書院的山長,身為官員,哪怕只是個七品小縣令,真不想把他當一回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面上客氣些便是。

他門生故舊再多,也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就找一個縣令的麻煩,還是杞縣的父母官。

這位縣太爺的表現卻出自天然。他真不像是個官老爺。更和那種最迂腐,最書生意氣的讀書人類似,人過中年,滿臉的疲憊。絡腮胡子都顯得那麼不齊整。但那雙眼楮帶給人的感覺。到像是他們書院里年紀最小的孩子一樣。

稱職不稱職的先不提,這應該不是個很壞的官。

看來杞縣有福氣,能得一好脾氣。腦子清楚,不貪婪的縣太爺,哪怕只有幾年,老百姓們的日子也必然好過。

紅塵跟在郭老身後,一起進了官衙,一進去就愣了下。

都說官不修衙,那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可這官衙就修得很好,雖然不是富麗堂皇的那一種,卻特別規整,地上是青石板,花圃里的花開得鮮艷,她一眼就認出好幾種是蒼青山上的野花,還有不少石凳,石桌,布置極為清雅。

紅塵是記得這座官衙的。

當年她還是蔣紅塵的時候,被拐賣到錦城,爹爹來贖人相救,回到杞縣,便入了一次官衙,那時候那個衙門可真是破舊的厲害,一進去就有一股子陰森恐怖的感覺。

畢竟是人生之初踏進去的第一條名為苦難的河流,每個細節她都不肯忘記。

沒想到重來一次變化如此之大。

先存了三分對這位縣太爺的好感,然後一到縣令的房間門前,她就頓時捂住腦袋,恨不得把那點兒好感都撇開,不過再一想,老子英雄,兒子也不一定就是個好人,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屋子里傳來一陣連一陣的**聲。

周老先生先掉下淚︰「龍兒這是怎麼了,他才十五歲,那麼年輕,怎麼就得了病?」

紅塵停住腳步,先不肯進去,低聲問縣令︰「令想必請了大夫,大夫們都怎麼說?」

縣令呆愣半晌,苦著臉搖了搖頭︰「請來的大夫有十多個,也只說診斷不出,一個便罷了,這一連十多個,都說不知道我兒子罹患什麼疾病,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嘔!!」

還沒推門,房間里就透出來一股子酸臭味,幾個丫鬟一點兒都不意外,很快收拾了病人嘔吐的穢物,又扶著躺下,這才畢恭畢敬地退下去。

郭老戳了戳紅塵的胳膊︰「看見了沒有?你仔細看清楚,我覺得一定是中了邪。」

隔著門縫,只見那個少年面孔浮腫,雙目緊閉,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最要緊的是肚子腫脹的厲害,鼓出好大一塊,還一動一動的,看著特別嚇人。

郭老掃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側過頭去,不敢再看。

紅塵掩住鼻子,比別人更難受,扭頭問縣太爺︰「大人,令的癥狀,可是懷孕了。」

縣令︰「……」

周老先生︰「……」

半晌,縣令才道︰「雖大夫們不敢說,可我雖然不是大夫,也是自幼讀書,醫書也略有涉獵,診脈不太準確,卻也並非不會……」

「時間緊迫,還望大人……」

別他媽的嗦了。

「的確像是懷孕,可我兒他是個男孩兒,年方十五,尚未娶親,這個……」

這個確實很難讓人。

「我明白了。」紅塵嘆了口氣,推門進去,走到病人病榻之前,翻開的眼皮看了看。

「準備一盆熱水。」

紅塵招呼了聲。

她那麼年輕,又是個漂亮女孩子,縣令自然不是多信任,不過知縣對這位的傳聞也清楚,又有郭老和他家老師在,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期盼,連忙招呼下人們去拿水過來,

熱水氤氳,紅塵直接用青鋒劃開病人的衣服,從他小月復上切了一條口兒。

縣令嚇了一跳,張了張嘴。還沒,就見紅塵使勁用力拿短刃戳他的肚子,兒子嗷了一聲,疼得臉色漲紅,手舞足蹈,拼命掙扎,縣令幾乎要昏死。

「你……」

青鋒挑著一根長蟲,只有大拇指粗細,卻有臂長,烏黑光滑的外皮。長長的舌頭吞吐不定。

撲通!

兩個伺候的丫鬟一下子就暈倒在地。那縣令真是個慈父,這等地步還盯著兒子不放,堅決不肯昏,卻也目瞪口呆。隔著肚皮。他兒子肚子一鼓一漲。就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破肚而出。

「這,這……」

紅塵啪一下,拿青鋒抽了下他的小月復。青鋒蠢蠢欲動,要不是紅塵緊緊抓住,估計都要飛出去,有一種特別的興奮。

「等等。」模了模短刃的鋒口,她到覺得自己這把兵刃越來越靈動了,雖然還是每日最為沉默,毫無存在感,可一旦需要它,它就是最可靠的一個。

長蟲在水盆里吐出濃黑的黑水。

縣令抖得跟篩子似的︰「我兒子這是怎麼回事兒?」一嗓子沒喊完,外面就有人嚎哭︰「我的兒!」

一個紅色的影子撲過來,撲到床上,摟著病人嚎啕,「你個殺千刀的,我才走了半年,你就我兒給折騰成這副模樣,你是不是想要了老娘的命!」

縣令臉色漲紅,猛地站起身,使了個眼色,兩個粗苯的丫頭便一左一右,夾住那個紅色影子的胳膊,連拉帶拽地把人弄走。

她一走,周老先生就輕哼一聲,臉色不大自然,他顯然對這個女人很不滿意,怒氣沖沖地坐下,運了運氣,到底記得現在重點還是病人,沒這時候發火,勉強道︰「亂糟糟的,什麼樣子。紅塵,你可看出龍兒得的是什麼病?」

縣令也是一臉的激動。

紅塵面色凝重,托著下巴,低下頭看了看病人,拿青鋒在他的眉心處點了點。

周老嚇了一跳︰「!」

縣令也喊︰「千萬別……」剛才紅塵一刀戳他兒子肚子的表現,實在生猛,肚子也就算了,阻止不及,而且一時半會兒可能死不了,但要是頭被戳了,那病就完全用不著治療,人都死去,還治什麼治?

從青鋒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刺入病人的頭,那病人本來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睜開眼,坐起來,目光迷惘。

縣令頓時大喜,上前兩步,雖是嚴父,也不習慣表露感情,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龍兒!」

龍兒僵硬地轉了下頭,神色驚恐,嘶啞著嗓子道︰「爹,我肚子好痛,還有人,還有人撕我的手和腳,好疼!」

縣令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扭過頭去,一臉期待地看向紅塵。

紅塵面無表情,搖了搖頭,低聲問︰「我不想繞彎子,你現在情況危急,恐怕也不願意再受苦,那就告訴我,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愣住。

周老也一臉不可思議,縣令更是急道︰「這是什麼話?我兒子我知道,他從小就很乖很听話,怎麼會做壞事?」

那位小嘴唇蠕動了下,目光卻很迷茫。

周老拍了拍他的頭,聲音低沉︰「紅塵同學,我可以保證,這孩子我了解,他是個好孩子,心地善良,天真活潑,也沒有那些紈褲的壞毛病,每次上街,哪怕明知道有些乞兒過來乞討,根本就不是缺錢,而是騙子,他也次次都給錢,記得去年他爹帶他來京城給我過壽,這孩子就一不把給我準備的壽禮,一株百年老參給送了出去,後來知道是有人騙了他,他還高興,說人家小姑娘的爹爹沒生病,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兒。」

紅塵一怔。

縣令抹了把眼淚︰「我一向只擔心這孩子過于單純,讓人給騙了,可,可我從不擔心他做壞事。」

這可不對。

紅塵搖了搖頭,也不誘供了,直接就問︰「你記不記得一個叫石雲的女孩子?」

「小雲?」龍兒頗為驚訝,「她是我……我……」他臉上升起一團粉紅,像是染了酒意,很害羞的樣子。卻又有一點兒悲傷。

「我知道小雲,她以前喜歡去我家左邊那家茶樓喝茶,我經常能見到她,她也喜歡听我。」

龍兒眼楮一紅,「不過她都走了五個多月了,說是她爹要她回去嫁人。」

說著,他就模了模胸口,從胸口掏出一封信,輕輕撫模,縣令皺眉。一把搶過來。把龍兒嚇了一跳。

不過信上到沒寫什麼東西,就是說要回家成親的事兒,干干巴巴,毫無文采。

紅塵看了眼。也是滿頭霧水。她不覺得這位小在說謊。可是,如果男方沒有背信棄義,哪怕偷食禁果。婚前就有親密行為,損害女方的名聲,實在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就走到絕境去。

縣令可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問︰「,我兒子的病到底怎麼樣?好了嗎?」。

他現在看龍兒到是很精神,也沒見再喊月復痛,紅塵嘆口氣,苦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猶豫了下才又道,「大人,還是那句話,時間很緊張,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但請您盡量接受,令和一個叫石雲的姑娘有了肌膚之親,石雲懷孕,但難產而亡,孩子沒有生下來,她的母親乃是一個有道行的人,竟然用秘法把二人的孩子養成鬼嬰,鬼嬰是天地間最為陰邪的東西之一,報復心極重,一旦出世,第一個要報復的便是令,現在月復中的東西,就是鬼嬰的一部分陰氣所化,已經成了實體,一旦孕育成熟,破體而出,那必死無疑。」

縣令呆立當場,好半天沒出聲,龍兒更是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另外兩位老人同樣一頭冷汗,郭老嘴唇動了動,微微顫抖︰「……阿塵,自從你來了我們書院,我到覺得,我一老頭子推開了一扇特別可怕的大門。」

還是周老鎮定的多,伸手扶住自家弟子,扶著他退到一邊坐下,才扭頭沖紅塵道︰「紅塵,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你還是告訴我們,怎麼治好龍兒的病。」

「說難比較難,說簡單也簡單,只要超度了那鬼嬰,自然會慢慢康復。」

「那還不趕緊超度,留著那髒東西下崽子不成!」

外面大門咚一聲被踹開,剛才讓拉出去的那紅衣的女人,再一次沖進門。

她一進來,周老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縣令皺了皺眉,走拉住她的袖子,低聲道︰「你別吵,听說。」

「怎麼?這個糟老頭子在,就不許我?」紅衣女人冷笑,「我可不欠他的,反而是他想搶走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他欠我的?告訴你,項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給公公婆婆受過孝,想停妻再娶,做夢!什麼恩師義女,什麼大戶千金,你就別想了!」

「怎麼又說這個,都告訴你了,是誤會,誤會,何苦糾纏不休?」縣令偷看了一眼自家恩師越來越黑,快要冒煙的臉,更是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也幸虧現在紅衣女人的心思都放在他兒子身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一雙眼盯著紅塵,一字一頓地道,「你是不是想要錢?只要你超度了什麼髒東西,治好我兒子,錢好商量,他項凡沒有,我嫁妝可不少,只要兒子好了,我給你一萬兩都行,大不了我下半輩子不吃飯了,一切都是為了兒子。」

紅塵此時才抬起頭,打量這個紅衣女人。

她長得一點兒都不好,不是說五官怎麼差勁,事實上女人只要會打扮,就算長得一般,也不至于很不入眼,紅塵又是個眼楮不那麼挑剔的,她看小莫,還覺得小莫很帥,但這人卻是真丑,一張臉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我當然想超度鬼嬰,可那並不容易,需要令幫忙。」

紅衣女人頓時警惕,雙目圓睜,謹慎地道︰「幫什麼?他一個孩子,能做什麼?」

紅塵眯了眯眼︰「只要他辦一場婚禮,娶石雲為妻,再把她們娘倆的尸骨好好安葬……」

話音未落,那女人已然暴怒,撲護住孩子,面孔扭曲︰「那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賤人,還是個死人,想讓我兒子娶她?她哪來的臉?哼,你會不會辦事?」

打量了紅塵兩眼,「一個黃毛丫頭,算了,我自去找別的法師過來,非要打得那什麼鬼嬰不鬼嬰的魂飛魄散不可。」

一句話,屋內忽然起了一陣風,紅塵抱了抱肩膀,有一點兒冷,卻是轉頭就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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