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敢說出口,紅塵那一番手段,已經鎮住了他,也讓他飄著的心沉下來些許,此時回過味,已經明白眼前的靈師只做這點兒布置的含義。
馮老爺他之所以會覺得不對勁,想找人調理風水,其實大部分是因為他剛剛退下來,以前要管著整個家族,肩膀上的擔子重,他的人自然也很重要,每天忙得很,雖然喊累,可是感覺上卻很滿足,現在卸了擔子,自然需要一段時間過度,覺得空虛無聊,渾身不對勁,甚至連身體也變得不好,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遇見這種情況,本也用不著,更不應該給他布置鋒芒畢露的風水格局。
他現在求的應該是穩定,畢竟不是銳意進取的年紀了,再說,一家無二主,他要是想和兒子爭奪主位,肯定會出現各種麻煩。
「你……怎麼做到的?」
小靈師心中雖然別扭,][].[].[]卻更關心的是,對方究竟是怎麼讓這麼一個低端的,還是人工打造的法器出現異象!
他家師父恐怕都做不到。
紅塵聳聳肩,一臉無辜。
馮老爺到是溫和一笑,想說幾句場面話,並不是人家年輕的靈師布置的風水局有哪里不好,是他讓靈師會錯意而已。
還有,燕字號兒那邊給他們調理風水,都沒收多少潤金,他還得補一份謝禮才顯得周到。
像他這種生意人,絕對不敢得罪任何一個有能耐的靈師。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外頭就有個小廝一路奔過來,高聲喊道︰「成了,成了,咱們和楚家那生意談成了,他們家當家的開口,下次船隊出海,分咱們三條船。」
馮老爺登時大喜,笑逐顏開。卻還是先道︰「說了多少遍。要改口,我是老太爺,你們公子以後要稱老爺。」
小廝被訓了一頓,還是笑盈盈。模了模腦袋嘿嘿直樂︰「哎。小的記住了。」
馮老爺笑罵一句︰「滾吧。去老劉那兒領賞。」
小廝一出去,他就大笑,一臉感激︰「小姐真是。這布置一改,立竿見影,真是了不起。」
紅塵失笑搖頭︰「馮老爺千萬別這麼說,風水本就是輔助,你們馮家本身做生意實誠,也合該你們能談得成生意。」
馮老爺只當她是謙虛謹慎,和其他靈師那種出一分力,恨不得讓你記他十分功勞完全不同。
「小姐,還請您再幫我們瞧瞧,家里何處還需要改動?」
只眼前小姐的一身打扮,馮家上下就高看她一眼,又如此靈驗,馮老爺簡直快把她給供起來。
紅塵也不拿喬,又四下看了看,略作點評,卻沒動什麼地方。
「我覺得你們家風水不錯,如果以後不是出什麼問題,還是別胡亂改動了。」
馮家的人連連點頭。
「小姐,那個什麼,我那事兒怎麼樣?」
一看紅塵指點完了,一副想告辭的模樣,司徒茂就紅了臉,湊過去壓低聲音。
紅塵笑了笑,隨手起盤,也壓低聲音︰「修身養性半月,之後只住正房試試看。」
司徒茂一愣,紅塵轉身客客氣氣地告辭,馮老爺還要留客,不過她推辭了,實在是這地方的古物多,靈物也多,吵吵鬧鬧,說了一大堆的八卦,什麼某某丫鬟給司徒茂吃補藥,某某小妾琢磨著怎麼勾搭舅老爺……你想不听還不行,連紅塵都幾乎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商戶人家,規矩還真是有點兒差。
這些日子,有幾個豪商想聘了羅娘和小嚴回去,都托人遞話,羅娘她們自己做主給辭了,現在看來,辭了也好,那些商戶不過看中她們倆本身有能力,能經營生意,又有旺鋪,也得她這個郡主看重,算得上有靠山,為自家的孩子聘回去,比一般的千金小姐還要好,雖說結親,結兩姓之好,本也要有各種考量,但這幾個來求娶的,還是過于功利了些。
羅娘還好,小嚴卻是個眼楮里揉不下沙子的,她嫁進這等人家,一準兒要天翻地覆,還是當初大家都比較中意的書香門第的公子更妥當。
紅塵搖了搖頭,把腦子里的諸般想法都拋開。
說來她一過年也不知怎麼的,老想這些,嫁人的是人家羅娘她們,該琢磨的也是她們,自己還是別亂做主為好。
只是或許因為年紀又大了,連紅塵自己都能隱約感覺到一種迫在眉睫的壓力,自然也更關心身邊女孩子們的終身大事。
燕九那家伙,不愧是京城這邊靈師圈子里的地頭蛇,第二日,他就登門拜訪,還領著一只老烏龜。
不對,是被烏龜給領著。
紅塵迎這位進門的時候,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像牙痛似的,一見面,登時松了一大口氣,忙不迭地坐下灌了兩口茶。
這副做派,到和當初初見時大不一樣了,那時,這位九爺遠遠一看便是高人形象。
「原家這祖宗不肯坐車,不肯坐轎子,說什麼都要自己爬,它爬得快也成,這般慢悠悠招搖過市,我生怕踫上哪個不講理的高官顯貴把它捉去吃了……哎喲!」
老烏龜一探頭,給了他一口。
燕九登時閉嘴。
紅塵大樂,想一想真是不得了,那麼大一只烏龜在京城街道上橫沖直撞,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嚇到。
用不著猜測,肯定是一副行人走避的囂張跋扈樣兒。
「你看著吧,沒幾日靈龜的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了。」燕九搖了搖頭,「實在不妥,人的貪欲無窮無盡,所謂懷璧其罪,原家養著這麼只靈龜,說不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紅塵挑挑眉。
原家也是聰明人,不知怎麼走通上面的關系。靈龜在皇帝面前掛了號的,這又是鬼谷先生寄養,再說,再大個兒,畢竟只是一只烏龜,叫一聲靈龜罷了,京城那些顯貴們,也不會為了個畜生鬧得太大,這麼多年平平安安的,完全不必旁人操心。
紅塵抓了把果子喂了喂這位主兒。模著它的小腦袋笑道︰「您老要是愛吃。我常常去送便是,可別這般招搖,萬一讓個毛孩子沖撞了,那還了得!」
這位的塊兒頭太大。上街太影響交通。
烏龜老神在在地趴在那兒。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地吞食果子,眯著眼楮,很是享受。
燕九熟門熟路地弄來水桶。棉布,刷子,給它刷殼洗澡︰「它爬一會兒便要刷一刷,不給刷就故意去撞人家街邊的攤子,光還錢還得我身上就空了。車也沒帶著,所以,謝禮什麼的,郡主容我過後再補上。」
紅塵頓時笑起來。
九爺是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卻十分好奇細節︰「馮家那事兒我只打探到一點兒,說是您親自去辦成了,可具體情況還真不知道,不如郡主給我詳細講講您是怎麼忽悠馮家那一家子的,也讓我學一手。」
「忽悠?」
紅塵哼哼兩聲,板起臉,「我怎麼會忽悠人?我對馮家所有人說的話,就沒有半字虛言,不信盡管去查。」
燕九有點兒不信。
他小學徒賣出去的那個法器,確確實實是假的,這一點兒,他還不至于弄錯,但紅塵言之鑿鑿,還真有些古怪。
燕九辛辛苦苦跑一趟,其實自家的小麻煩,那只是順帶著,實際上是過來和紅塵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請她陪著一起去姚宗師的壽宴。
「我家和原家有些交情,原老的年紀是真大了,眼下南域的靈師猖獗,他一個人去姚家,大家都不放心,就想組織一批咱們京城的靈師一起去。」
燕九眨了眨眼,「雖然您貴為郡主,但首先還是一位靈師,不要太不合群。」
紅塵很隨意地應了,她對宗師不好奇,大周實際上一直沒有大宗師,宗師到是有幾個,感覺離她很遙遠的樣子。
她這麼痛快,燕九反而有點兒不上不下,喘了好幾口氣,拍拍胸口站起來就走人。
「我說呢,肯定是我這人天生和什麼郡主府啊,王府啊,皇宮之類的貴氣逼人的地方犯沖,想想就難受,還是早走早安生。」
紅塵抱著靈龜,先往燕九手上栓了一條繩子,又把另一端給烏龜叼著。
「二福,你牽著他回去。」
燕九︰「……」
紅塵又拿了個食盒,裝了好多動物們最愛吃的小果子,交到他的手上。
「都是給二福的,別偷吃。」
燕九︰「……」
遇見這麼個主兒,他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言听計從,大烏龜又一次招搖過市,看樣子它好像很習慣出門溜達,對街上的人和物都特別好奇。
燕九一度擔心,萬一大烏龜養成毛病,每天都要出門遛一遛人,那可怎麼辦!
這話若讓紅塵听見,她肯定也只說一句怎麼遛彎都應該,自家養的老虎豹子,整日憋憋屈屈,最多抽空去附近的山上轉轉,還要找個避人的地處,多麼可憐!
烏龜便完全沒這些麻煩,街上的人怕老虎,怕豹子,烏龜再大,總也不會怕。
燕九嘆了口氣,先恭恭敬敬地護送烏龜回原家,也沒多留,月兌身就連忙逃回店里。
剛一回去,沒多長時間就接了消息,馮老爺派人送了一份厚禮過來,說是對風水局特別特比的滿意。
那小學徒都懵了。
連燕九听說那件普通雲石屏風搖身一變,就真成了法器,而且還顯形于外,整個人也有些迷糊。
難不成,七叔自己隨手做的小插屏,都沒送去開光,竟就成了法器。
一時間,他甚至想他家七叔已經到了隨手氣場生,一瓦一石,皆是法器的地步。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還是人家郡主掌握了快速開光的法門更靠譜點兒。
便是燕九自以為不是個嫉賢妒能的人,這會兒也免不了分外羨慕。他要是有這能耐,以後他媳婦想要什麼珠寶首飾,估計也能眼楮都不眨一下就買下來。
客人家給的禮物,多為金銀之物,看著就豪奢,不愧是商戶人家,對方大約還很擔心給如此俗物不大妥當,又送了一些上好的皮毛和珍貴藥材。
馮家主要就是做皮貨生意,家里壓箱底的好東西一大堆,燕九是多多益善。他真不是不缺錢的主兒。
可惜啊。這些他也就過了把眼癮,就轉手給紅塵送了去。
要不是紅塵,燕家的名聲都有可能被毀損掉,他哪兒還好意思收這些?
「哎。做生意還是要看天分。」
榮安郡主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家畢恭畢敬地送錢送物。還生怕別人不收。這就是本事,還是該多學學才好。
…………
天氣一日比一日熱了,滿樹的桃花零零碎碎地盛開。紅塵看了眼車窗外道邊的桃樹,到又想起桃花糕。
這幾日到也沒听說有哪個南域的靈師出來生事,其實想想正常的很,此地乃是京城,外來的靈師到底沒什麼底氣,眼下也不是當年南域最風光的時候了。
「前面便是。」
燕九的聲音有點兒緊張。
紅塵抬頭看去,前面就是玉山,叢林環繞,碧湖如玉帶,延伸不知處,山水秀美,即便不是為了朋友撐腰幫忙,單純只是出來走一走,也不是什麼壞事。
「怪不得宗師都喜歡住在山里,這等地處,月兌離世俗,我都想住。」
羅娘嘆了口氣,輕聲道。
「咱們歇歇如何?都餓了吧?」
燕九探頭過來,笑道。
他們一早出門,到現在已經月復中空空,前面有幾處錯落涼亭,供行人歇腳,還有人席地野餐,似乎因為時有行人進山游玩打獵,道邊還有酒旗招展,是個小小的酒肆。
紅塵點點頭,鐵牛便找了個寬敞點兒的地方,把車停下,他現在車把式練的不錯,趕車挺麻利,不過平日里都是家中車夫趕車,只是這次陪原家的人一起去見識見識姚宗師的壽宴,就讓鐵牛跟著了,對于練武之人來說,能參加一位宗師的壽宴,可是極有吸引力的。
後面原家的馬車也到了。
和紅塵他們輕車簡從不一樣,原家後頭的車上還放著不少箱子,里面裝的都是各種食材,光是新鮮的桃花就放了一箱,甚至連菜刀,剪刀,案板,鍋碗瓢盆,木炭什麼的,也都齊全,這些東西還屬于重點保護對象,周圍戳著兩個家丁看守。
紅塵看他們裝車的時候就想笑,這要是踫上個把劫道的,辛辛苦苦把東西給劫了去,打開一看,也不知會不會被氣死。
酒肆別看小,可里面居然窗明幾淨,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並不是尋常街頭的廉價字畫,其中一幅神女飛天圖雖非名家作品,卻也極具神韻。
燕九平日里也愛附庸風雅,這會兒卻顧不上,連忙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先替紅塵把桌子椅子都擦干淨,招呼她坐下,才叫了幾個招牌菜,又讓上酒。
客人很多,老板娘有點兒忙活不過來,滿頭大汗的,幾個伙計可能都是新招來,手腳不夠麻利,也就勉強能支應。
好半天,酒菜才上來,燕九搶著吃了好幾口,輕輕吐出口氣,肚子里略微舒服些,不由略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為何,剛才一進門,忽然就覺得特別餓,也口渴的厲害。」
不光是他,此地行人本不多,可大部分行人路過,哪怕是趕路的,也多忍不住停下腳步打一壺酒,看見食物就使勁往嘴里塞,好像到這兒,聞見味就很餓。
「別看鄉野地方,這手藝還真不錯。」
燕九一邊吃一邊笑。
紅塵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青菜葉,含在嘴里默默嚼碎,略一皺眉,剛想開口——「嗝!」一聲,旁邊忽然有人打嗝,動靜還很響亮。
「噗嗤。」
好幾個客人笑起來。
打嗝的是個樣貌很清秀的小伙子,臉上羞紅,團團作揖,很是不好意思,他的樣貌不錯。人也和氣,酒肆里的客人們笑歸笑,都帶著幾分善意。
店里的老板娘是個年過五十的老太太,收拾得干干淨淨,笑得見牙不見眼︰「客人吃得香,說明我們這地方的伙食好啊!」
屋子里登時笑聲一片。
燕九也樂了︰「這地方不錯,進來就渾身舒坦,我怎麼不知京城還有這樣的酒肆,看來還是太偏遠,門臉也太小。以後叫我家兄弟們一起來。」
紅塵沒說話。掃了一眼,看剛才打嗝的那年輕人桌子上擺放的碟盤都有一摞,碟子不大,很小。但數量真夠驚人。
其他人的桌上多多少少都有幾個空盤子。
她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不動聲色地四處看了看。慢吞吞站起身,走到櫃台旁的牆角,伸手抽出青鋒。用力一刺,刺入地下。
嚓一聲,木制的地面就破了一大洞。
「啊!」
老板娘嚇了一跳,猛地叫了聲,怒道,「你,你干什麼啊!」
燕九也抬頭。
原家老爺子一直坐在一邊,腦子里正琢磨一會兒該準備的點心,除了桃花糕,總要有些別的特色,听到動靜回神,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咦?」
鐵牛走過來,一只手挾制住那老板娘,老婦人就掙扎不動,紅塵彎身從地下挖出一個東西,用力砸在地上,那東西是鐵質的,可是讓她一砸,竟然碎成兩瓣兒。
燕九看了一眼,登時扔了筷子︰「羊身人面,是饕餮,這是傳說中的南域饕餮局?」
他猛地按了按胸口,又按自己的脈搏,雙目如電,四下掃視。
老板娘都傻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只大喊大叫︰「你們要干什麼?搶劫了,救命啊,打人了!」
燕九氣得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布‘饕餮局’,簡直是草菅人命!」
客人們被唬得不輕,紛紛起身勸阻︰「這位客官,客官,別打啊,怎麼回事兒!」
酒肆里頓時亂起來。
「哎喲,哎喲!」
剛才那個打嗝的小伙子,忽然抱著肚子倒下去,滿頭大汗,臉上發白,直喊疼。
其他客人也覺得肚子里翻山倒海,很是不舒服,好幾個來不及撲出門去,就嘔一聲,吐了。
屋子里各種酸臭味撲鼻。
這些人鬧騰的時候,紅塵已經慢慢在整個酒肆走動,腳下用力,踩碎了好幾塊兒木頭,從里面挖出幾個瓦罐。
罐子是封閉的,紅塵根本就不開封,只是罐子一拿出來,里面就咚咚的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拿出黃符封住,塞給燕九,紅塵皺眉道︰「應該就是這兩日布置的,還不晚……」
只是一想到南域的靈師,她就不覺看了看原老爺,現在忽然冒出來的來自南域的人,難免不會想到前幾日原家的事。
燕九也回神,先不管這些,連忙和紅塵一起,把酒肆里的客人小心翼翼的扶著趴下,紅塵掃了一眼,先看最嚴重的那位,從手輕輕推動他的胸月復,沒多長時間,就听咕嚕咕嚕,一股子帶著惡臭的腥氣東西從嘴里噴出。
這一沖,屋子里其他人就吐的更厲害!
「這都什麼!」
幾個剛剛過來,逃過一劫的客人也惡心的要命,干嘔不止,都惡狠狠地看著老板娘。
老板娘?*??骸拔遙??***的事兒啊,我們的食物絕對都是新鮮的。」
廚房就在後面,推門可見,兩個掌勺的大師傅都傻愣愣的,可是食物絕對新鮮,尤其是那些野味,都是玉山上直接弄下來,宰殺不超過一日。
燕九冷著臉︰「三十年前,南域的坤婆婆曾經在京城現身,就在一家酒樓里布置了一次饕餮局,若非讓人誤打誤撞破壞掉,肯定是一場血雨腥風。」
「傳說這種手段是她自創的,結合風水局和蠱術,以饕餮助長貪欲,再以貪欲喂養蠱蟲,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養成的蠱蟲狠毒無比,附著在人的身上,便會讓那個人擁有無窮無盡的貪欲,絕對是一種損人不利己的邪術,還因為手段隱秘,便是靈師正好踫見,也大有可能著了道。」
客人們完全听不懂他說什麼,可是也知道,貌似很危險的樣子。
紅塵嘆氣︰「最近越來越不太平。」
燕九卻更是憂慮,他甚至覺得,背地里可能有一雙眼楮正在盯著他們,這個局,貌似巧合,但更有可能是專門針對他,南域的人對付不了原家,也許就想從原家周圍的人下手,各個擊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