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你看如何?」
少女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宛如天上的雲彩,雙眸含情望向他,歡快地問道。
「好看。」
被問話的少年唇角帶笑,眉眼溫存,修長的背影對著楚傾的眼。
他看不清夢中少年的臉,卻認出了那嬌笑的少女,正是日夜相處的沈笑離。
小憩在車檐外的楚傾猛的驚醒,只手擦去額跡的冷汗,沈笑離的那聲傾傾卻好像還在耳邊環繞揮之不去。
抬頭,夜空中燦星閃爍,昭示明日是個好天氣。楚傾卻不知所措地按住砰砰亂跳的心口,神色茫然。
第二次了夢到女裝的梅了,頭次是盈袖苑拍賣大會後那一晚,他也是如這般驚醒,本以為只要把它藏在心中就會隨著時間淡去,可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他承認自己對女裝的沈笑離一直念念不忘,但對方是()男子啊,莫非……他真的取向有問題?
不,不可能。
他抿唇,輕輕掀開身後的車簾,瞧見睡熟的沈笑離姿勢不雅的躺在鋪著波斯軟墊的地上,薄被讓她一腳蹬到了車角揉成了一團。
楚傾輕嘆,小心地拿過被子輕柔地搭在了她腰間。
細細的描著她的五官,秀氣而清麗。再次嘆了口氣,這明明就是一副未長開的嬌俏女兒臉,怎麼就生在這個潑皮一樣的家伙身上了呢。
指月復不禁點上了沈笑離的鼻尖,啞然失笑。
沒等他再有動作,一道凌厲帶著涼意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身上,騰然一驚。
抬頭,琥珀不知何時醒了,正坐在平榻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也不知他瞧了多久,楚傾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孩子琥珀色的瞳孔似乎深了深,雖沒開口,漂亮的眼里卻帶著明確的警告和濃烈的佔有欲。
讓他這麼一盯,突然像是被對方看穿了自己齷齪的想法。楚傾一僵,狼狽地退出車廂,和著夜里吹來的涼風,反倒冷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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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傾,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心情不好呢?」沉悶的空氣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持續到現在,她模不著頭腦的在楚傾和小徒弟之間瞧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蹲到前者旁邊,擠眉弄眼道,「不會是……你那個來了吧?」
楚傾目不斜視地驅著馬兒,完全不搭理她。沒得到回應,沈笑離哼哼了兩聲兒,灰溜溜的鑽回了車里。
「徒弟,你最乖,偷偷告訴我真相吧!」
琥珀盤腿打著坐,好像睡著了,閉著眼楮小腦袋在空中隨著馬車的動作而一點一點地晃蕩。
沈笑離在調息片時真氣仍舊沒動靜後,就甩手不干了。「他媽的,師叔說的等我靠自己實力恢復內力再回清禹山,都是猴年馬月了!」她浮躁地抓亂了頭發,小徒弟終于抬眸瞥了她一眼。
沈笑離立馬粘,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得意道,「這是為師趁著空擋給你做的彈弓,你試試看順不順手。」琥珀拿到手,正眼沒瞧一眼,直接拋後面雜物袋了。
沒等她生氣,他拿起桌上的花生米,無奈地把一個小碗擊倒了。
「哈!琥珀你真是個天才!這才一晚你就基本掌握了訣竅!」
沈笑離高興地抱過他,笑得燦爛,「等為師有空了,帶你回咱們清禹山,那里四季如春風景如畫,你肯定會喜歡的。還有還有,到時候就可以讓你師祖教你華穹神功!話說你和你師祖長得真的很像,我保證你見到他,你也會認為自己是他!」
楚傾剛探頭進來,就看到沈笑離死死地抱著琥珀兀自念叨,孩子小臉憋得通紅,卻還是忍著沒掃她的性。
「梅,你是想勒死琥珀好重新再找收個徒弟嗎?」。他揉了揉眉心,一針見血。
沈笑離後知後覺的彈開,「乖寶寶你沒事吧。」楚傾雙手環胸冷諷,「你再用力點估計就有事了。」感覺到琥珀目光驟冷,他聳肩,「得了,算我多管閑事。」他這才不自然地望向沈笑離,遲疑道,「你剛才說……清禹山?」
沈笑離嘿嘿一笑,打著馬虎,「你听錯了,我說的明明是做魚吃。」
這麼牽強的假話傻子才信,好在沈笑離不肯說實情在他意料之中,「也是,清禹山那樣莊重神聖的地方,想來也不會有哪個高人瞎了眼收你為徒。」
沈笑離突然沉浸了臉色,她用指尖理了理琥珀有些紊亂的發絲,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火,作為朋友,你說我什麼我都可以忍,但是。」她抬眼看向楚傾,語氣認真而陌生,「說我師父,不行。」下一秒,她松開琥珀拳頭快如閃電地向楚傾揮去。
楚傾汲汲朝後一仰才險險躲開,接著數道掌風又緊跟襲來。
他來真的?!楚傾沒有迎擊,笨拙的躲著,沈笑離速度太快,眨眼他身上就挨了好幾下。
最後她揪住楚傾的衣領,惡狠狠地叫罵,「姓楚的,你心里不暢快,就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憋在心里算個什麼爺們兒!」
楚傾怔怔地望著她,忽然就釋然了,他笑出聲,「讓你就瑟這麼一會兒,等七煞考核時,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把你揍得落花流水。」
听他這樣說,沈笑離知道他的牛角尖已經疏通了,舒了口氣,松開手幫他整了整領口拍了拍他的肩,「好啊,我等著。」
琥珀收回看向外頭的視線,把指間準備暗算楚傾的花生米扔到了嘴里,脆脆地嚼了起來。
小萌看見他的表情,瑟縮了一下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琥珀卻似有感應,飛快轉頭看向它。他眸色漸黑,瞬間又轉為常色,在小萌越加抖動的身子下笑的更歡,糯糯的童聲天真的問,「你怕我?」!!!
湊近籠子,眼楮近距離看著它,粉唇有些惡劣地彎起,「就要嚇你。」
蛇精病!小萌兩眼一翻,裝起死來。
琥珀模了模自己的臉,明明依舊滑女敕地讓人愛不釋手,可惜了……他攏袖閉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