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兩師徒大眼瞪小眼,已經了半柱香的時間。
沈笑離卻仍在一個勁兒的念叨︰「你一個人跑來的?簡直胡鬧,要是在路上遇到人販子怎麼辦?我不是讓祁羽送你去清禹山嗎?他人呢?真是讓我逮到了眨眼就滅了他!你是怎麼到這兒的?走路嗎?還是騎的馬?bala,balabala……」
赫連塵崩潰︰……快來管管你家的這誰!
琥珀淡定︰「阿離,我餓了。」
後者立馬噤聲,飛快轉頭望向無辜的赫連塵︰「快去做飯!我徒弟餓了!」
噗——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不過比起在這里看著對活寶抽風,還不如來個眼不見為淨。
「哼,就知道使喚我……」赫連塵肉嘟嘟的包子臉皺了皺,噘著嘴哼哼唧唧地去了廚房。
「琥珀……」][].[].[]
「阿離……」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對視片刻,沈笑離騰地咧嘴一笑:「徒弟,可想死我了!」
琥珀眼眸一彎,「嗯,我也是。」
等赫連塵擺好飯菜,就看這兩孩子和好如初,完全沒有剛才不愉快的半分樣子有沒有!
他惡寒地搓了搓胳膊上頭的雞皮疙瘩,捏著嗓子陰陽怪氣道:「喲∼開飯啦∼還膩歪呢∼」
沈笑離沖他一齜牙,流里流氣道:「怎麼著?乖吃醋啦?」赫連塵還沒接話,就感覺一道涼涼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識相地閉了嘴,乖乖慫到一邊兒:「不敢不敢,二位百年好合,里面請。」
琥珀:孺子可教
沈笑離害羞捂臉:吐艷,淨說些實話。
三人用完餐後,琥珀寥寥掃了沈笑離一眼,「阿離,我來的路上听見人說西街東記干果那里的花生米不錯,我突然很想吃。」
「我去買!」
這孩子絲毫不懷疑琥珀話里的真假,歡月兌地帶上錢袋子去找花生米了。等她走遠,赫連塵就十分懂事的坐在了琥珀對面,乖順地問道:「您老有事?」
花生米到處都有賣,這條街上味道好的也有一家,可人家指明要東記的,那里沒別的,就是離這里最遠。這平日里最親的兩師徒,如今一方竟要支開沈同學,也不知道是什麼要緊事……
琥珀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廢話不多說,直接伸出雪白稚女敕的小手腕擱在桌上,語氣淡然地正色道:「在下想請神醫替我診斷一下,依現下這種身體情況,我該怎麼做?」
赫連塵先是一愣,狐疑地把爪子按在了他的脈象處,而後表情從凝重漸漸轉為了驚愕。
他觸電一般縮回手,瞪大眼望著琥珀半天沒憋出個字來。
琥珀微微一笑︰「可能要勞煩赫連神醫為在下調理一番了。」
喂!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如同听到他心中的吶喊,琥珀眯起眼露出森森白牙,剛要開口,赫連塵識相的搶過話︰「不客氣!應該的!」
琥珀︰孺子可教
就知道這大小魔頭聚集後準沒他好事!與其讓他威脅自己答應,還不如耿直的應承下來讓他欠個人情。
沈笑離出去後沒轉幾圈就迷路了,剛想問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小公公!你怎麼到夜堯來了?」小姑娘的聲音清脆甜美,笑容明艷動人,眉眼般般入畫,皎若秋月,沈笑離一時呆愣,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看她沒反應,蘇折歆嘟起嘴巴埋怨道︰「啊,你都把我忘了呀?」
沈笑離退開兩步,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不確定的試著喊了聲︰「明曦小公舉?」
蘇折歆捂嘴調皮一笑,「叫我明曦就好,不用這麼生疏的。」
她靈動的明眸輕眨,親昵熟稔的語氣,卻讓沈笑離沒由來的覺得不舒服。
嘖,她可不認為,自己會同時吸引夜堯太子與公主對自己重視。而蘇折歆,又的的確確是帶著目的與她攀談的。
看過無數女扮男裝的古裝劇,又深得三師父真傳的她,當然是一眼就瞧出這是個女的。不過按照穿越定律里面說的,這種能在千焰自由出入,性格豪爽灑月兌的姑娘,都是在江湖上有背景的,況且六師父說她輕功不錯,這樣的人,她怎麼又會放過結交的機會呢。
「不敢,公主怎麼一個人在這里,人來人往的,為避免危險還是早些回宮吧。」沈笑離客氣的回了一句,她還在趕時間好嗎?
蘇折歆看她神色謙遜卻暗含著不耐,只道了聲,「慢走,有空可以來皇宮找我玩兒~」
沈笑離敷衍地點了點頭,抱拳告辭。
看她行色匆忙的消失在街頭,蘇折歆才輕哼一聲,「不識抬舉,本公主放段竟然還置之不理,不過既然你人在夜堯,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多硬骨頭。」她攏了攏秀發,素手一揮,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立在了身後,蘇折歆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才瑩白的指尖上才染的丹蔻,「去看看她往哪兒去,回來一一稟告本宮。」
黑影一閃,仿佛從不曾出現過。
「我回來了~」沈笑離扛著大袋花生米丟在了桌上,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夠我們一路到千焰的量了。」
琥珀歪著腦袋瞧了一會兒,突然道︰「阿離,我想在這里住一陣子。」
咦?
「怎麼了?」沈笑離揚眉,坐下來等著他的下文。
赫連塵環胸倚在壁上,滿臉的幸災樂禍,嘿,看你能編出個什麼故事來。
「小神醫說他一個人住在這里很孤單,每到深夜的時候,都在默默垂淚,他已經沒有了家人,希望作為朋友的我們能多留一段時間,陪陪他。」琥珀說的認真,眼楮一眨不眨,清澈的眸子里頭泛著顯而易見的同情和惻隱。
這下沈笑離看赫連塵的眼神整個就變了,她上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笑罵道︰「你小子,還有什麼不能跟爹說的。我和小徒弟現在也沒什麼事,就不急著了,正好如你所願吧。」
赫連塵僵著身子任她掐著自己,欲哭無淚。
誰特麼舍不得了,要走趕緊走啊就當行行好!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只好干笑地呵呵兩聲,然後苦逼的去研究如何為琥珀那奇怪的脈象對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