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陪著呂氏用著飯,林廣成已叫人送了碗羊女乃。
呂氏接過看了眼便交給了女乃嬤嬤。
林媛先前已經用了些飯,隨意吃了兩個水晶蒸餃便放下了筷子,看著那女乃嬤嬤用了早膳喝了羊女乃便解yi喂懷里的凡哥兒。
凡哥兒似乎還在睡夢中,卻天性似的湊了吮xi了起來。
呂氏瞧著林媛看得稀罕,不由笑道,「凡哥兒胃口好,一開始秋分都沒女乃shui了。後來我每日給她一碗羊女乃才勉強夠這小子填飽肚子。」
秋分就是這女乃嬤嬤的名字。
秋分輕輕拍著凡哥兒的後背,輕聲笑道,「也是少爺有福氣,旁家的孩子哪有這麼好的胃口。」
林媛煞有其事的點頭,「能吃是福。」
呂氏爽朗的笑了起來,「我瞧你就該多吃點,太瘦了。」
<林媛苦了臉,怎麼誰見她第一次面都說她太瘦了?
呂氏更是哈哈大笑,「跟舅母住段日子,保準把你養的白白胖胖,讓你爹都認不出你來。」
聞言林媛看了眼呂氏滿臉的笑意,突兀的問道,「舅母,舅舅怎麼沒來?」
呂氏臉上的笑意一凝。
林媛心里一突,果然她猜的沒錯,這其中定是有些什麼她不知道的,所以才會在林二太太汪氏去世的時候,娘家人一個也未到。當時即使呂氏大著肚子無法,可汪家不止呂氏一個人,哪怕所有主子都忙得月兌不了身,派個下人也是可以的啊。
呂氏也沒心思再用飯了,放下筷子,看著林媛道,「媛媛,你只要知道,即使你娘沒了,可汪家還是你的後盾,你外祖父外祖母舅舅還有你姨母都很惦記你。」
「好了,你別多想,走,帶我去見你祖母吧。」呂氏顯然不願多聊這個話題。
林媛揚起笑臉仿佛沒事一般點頭。
其實應該葉氏領著呂氏去拜見老太太的,可葉氏見著呂氏發怵,呂氏更不待見葉氏,林媛自然沒有招人厭煩的提出請葉氏。
兩人就直接往慈安院了。
往常林媛來慈安院請安,都見不著老太太的面,這一回有呂氏在林媛倒不擔心老太太避而不見了,她就不信老太太一點顏面都不顧。翠雲進屋稟了聲,誰知道出來的時候翠雲卻臉色為難。
「四小姐,老太太請舅太太進屋說話。老太太還說四小姐您還是早點去淑苑上課的好。」
林媛微微一愣,隨即面色微僵,心底涌出無奈。
而呂氏臉上的憤怒根本掩飾不了。
在呂氏發火前,林媛趕緊拉了一把對方,「舅母,老太太說的是,我還是先去淑苑上課吧,您和老太太聊會天,一會我就下學了。」
呂氏的性子並不善于忍耐,可看著林媛小小的臉上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帶著懇求,便也心中酸澀的點頭應下。
林媛照常去了淑苑,她已經學完了女誡,來淑苑上課也不過是練練書法彈彈琴。
虞先生對林媛琴藝的天賦很是驚訝,近一年的學習,林媛已經能彈出不少曲子了,甚至有時候虞先生還偶爾听見林媛彈出她從未听過的小調。
林媛同往常一般坐在琴前,也不理會身邊林嫙時不時的白眼,自顧自的彈了起來。
林媛喜歡彈前世的茉莉花,輕松的小調總讓她回憶起前世。
「心中不平便不要撫琴。」虞先生略帶嚴厲的語氣對著林媛說道。
林媛的手一頓,才發覺一曲茉莉花竟被她彈成了怨曲。
「先生教訓的是。」她垂下頭。
虞先生眼中閃了閃,「去練字吧。」練字最能平和人的心境。
林媛應下。
提起筆,隨意按著記憶中背得滾瓜爛熟的三字經寫了起來,林媛的心境真的仿佛平靜了些許。
「該下學了。」虞先生的聲音打斷了林媛。
外頭的太陽正好,不知不覺竟寫了這麼久。
林媛揉了揉微微發脹的手腕,屋內早就不見林嫙和林娜的身影了。
「先生,那我了。」她朝著虞先生福了福。
虞先生眉頭緊緊蹙起,欲言又止道,「我已經在林府教了近兩年,該教的都教給你們了,下個月我就要離開了,日後你若想在琴藝上更上一層樓,我便介紹個老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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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先生舒展了眉頭,難得笑了笑道,「估計去東街的楊府里教學。」
林媛點頭,「那先生日後可能來教我琴藝?」說實話她很喜歡略嚴厲的虞先生。
虞先生有些為難,「按理說不能,不過偶爾抽空指點你兩句還是可以的。」
「那就勞煩先生了。」林媛一福,「過些日子我恐怕會去外祖父家,等我回來後,再去尋先生。」
虞先生笑著點頭,其實她也何嘗不是很喜歡林媛這個學生?她教了林府的三位小姐,只有林媛在遭逢大變之後學得用心。
告辭了虞先生,林媛想了想還是回了天嬌院,只讓了香蘭去慈安院問問午膳的事。
誰知道香蘭回來時,呂氏竟跟著一起回來了。
一進屋,呂氏便往凳子上一坐,仿佛又熱又渴似的徑直倒了碗茶喝了一大口。
「你祖母同意了,過幾日我便帶你。」呂氏臉色不好的說道。
林媛打量了眼呂氏的臉色,不知何因,只故作歡喜的接口道,「那太好了。」
「好什麼好。」呂氏臉色忿忿,「當著我的面,你那好祖母竟都一點不挽留你,那模樣真是恨不得我把你領不要再送回來更好了,若不是大太太和三太太了,我真是半刻不願同她多呆。」
林媛心思一轉便明白了,老太太還是固執的認定她是妖魔鬼怪,怕是真恨不得她就跟著呂氏,永遠不要回來最好了。
「小丫頭,還笑!」呂氏戳了戳林媛的腦袋,又氣又恨,口不擇言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在這林府竟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那個老太婆竟這樣對待自己的嫡親孫女。」
林媛臉色笑容也裝不下去了,卻對老太太並沒有多少怨恨,只平靜道,「老太太不將我當孫女也無妨,總歸祖父和父親很疼我,再說了,不是還有您嗎?」。
「就是不知道舅舅他們如何想的?可喜歡我?舅母,您還是同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