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林媛本身是不可能會做月餅的,所以一大早被香荷拉去小廚房的她,也只能在一旁看著旁人忙碌。
葉氏自幼沒親娘照顧,這些手藝還說的,甚至她身邊的趣兒是個能手。香荷幾個小姑娘就圍著趣兒邊學邊做起了月餅。
林媛同葉氏坐在小廚房外的屋檐下,隨意聊著天。
「太太小姐,餡兒都備好了,有五仁、豆沙、玫瑰、蓮蓉、白果、黑芝麻,今年還采了小姐身邊的孫婆子的意見,添了桂花餡兒的。」
葉氏笑道,「桂花餡兒的?听起來不錯,這個孫婆子還挺有新意的,。」
林媛倒是听著犯起了嘀咕,「怎麼沒咸的餡兒?」
「咸的?咸的那味夾在月餅里頭能吃嗎?」。葉氏狐疑的問道。
「能吃能吃,就是在蓮蓉餡兒的中間放些火腿蛋黃什麼的。」林媛笑眯眯的回道,邊說她邊起身,「太太坐著,我進去瞧瞧,弄個新鮮玩意兒,待會保準好吃。」蛋黃月餅可是她最喜歡吃的一種月餅了。
有了林媛的加入,小廚房里眾人不由加快了速度,趕在午膳前,幾盤子的月餅就先出爐了。
林媛特意讓人單獨用一種模子做了咸味的月餅,以便好區分,她指著道,「太太快先嘗嘗。」
葉氏心里雖還有些猶豫,生怕是林媛異想天開,不過她還是笑著接過嘗了一口。
「怎麼樣?好吃嗎?」。林媛眼巴巴的望著葉氏。
葉氏細細品了品,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那味道雖古怪了些,不過確實很好吃。」
林媛眉眼都笑開了花,「那就好,我還怕您接受不了那味呢。」
「你這丫頭有時候古靈精怪的鬼主意多,這月餅很好吃,待會你備些給你柳送些去吧。」葉氏點了林媛的鼻頭一下,提議道。
「恩。」林媛應聲,又想了想道,「還有虞先生那也送些去,還有祖父也得留一份。這麼算算不夠了啊。」剛剛她不過是嘗試一下,沒做多少。
葉氏嗔笑,「那就再做些,餡兒和面粉都是現成的,快的很。」
因為臨時添了林媛要做的月餅,小廚房里不禁忙碌的熱火朝天。
正午林廣成回來時,葉氏和林媛還沒從小廚房里出來。
午膳草草用了些,午覺都沒歇,這一忙就到了。
林媛插著腰,一揮小手,「今天大家都累了,待會都拿些月餅去過節,明早無事的就睡個懶覺吧。」話落,她才察覺自己有些越俎代庖,原先沒葉氏,她管著天嬌院里的下人無可厚非,可如今有葉氏了,她的舉動便有些藐視葉氏了。
林媛訕訕的回頭沖著葉氏笑了笑。
葉氏不以為意,頷首道,「就照媛媛的意思吧。」
晚膳即使老太太抱恙靜養,這一家人也該團聚的。林媛讓喬奕歡把該送的月餅及禮物都送去了,自己則領著香蘭留在了葉氏的院子里,等著林廣成回來一起去慈安院。
卻是容姨娘如清風楊柳一般走了。
「見過太太小姐。」容姨娘柔聲行禮。
葉氏大概是不習慣年紀比她大的容姨娘對她行禮,有些局促的喚了容姨娘起身,「姨娘今日來有何事?」
容姨娘垂臉腆笑,「今日正值中秋,妾身沒什麼本事替老爺太太分憂,就做了兩雙鞋給老爺和太太。」
容姨娘身邊的秀兒死了,原本的小丫鬟平兒就提了上來。容姨娘話落,平兒便機靈的遞上了兩雙鞋。
葉氏粗略看了一眼,便贊道,「姨娘真是一雙巧手。」
容姨娘羞澀的露出一雙精致的酒窩,「妾身這雙粗手哪能比得上太太,太太您試試,瞧瞧合不合腳,我特意做大了些,听人說懷了身孕的婦人腳都會有些浮腫,穿大些的鞋也會舒服點。」
葉氏忙點頭,「姨娘費心了,趣兒幫我換上。」
趣兒應聲,卻不動聲色的翻了翻鞋里。
林媛並沒有不待見容姨娘,不過趣兒的舉動她也是贊成的。猶不放心的她將手伸向趣兒,「我最近女紅學的還不錯,讓我也見識下姨娘的手藝。」
趣兒十分樂意的將鞋又遞給了林媛。
林媛兀自翻看著鞋子,看了好一會,也沒有任何要將鞋子還給葉氏的趨向,那仔細的樣子好似要從中看出朵花來。
一旁的容姨娘斂了眉眼,仿佛並沒有發生任何事,卻再也沒提讓葉氏試穿。
葉氏尷尬的笑了笑,「光顧著說話,還沒請姨娘坐下,姨娘快坐,趣兒去沏壺茶。」
容姨娘面上再如何淡定,怕也覺得坐不住,忙一擺手,「太太收下了就行了,我還打算替老爺和您做幾件冬衣,就先了。」
葉氏攔了攔,終是沒攔住。
待容姨娘走遠了,葉氏才嘆了口氣道,「媛媛,你听我說,我不是不識好歹,不過下回你別為難她了,這關頭她不敢亂來的。」
林媛一挑眉,甚是意外的看向葉氏。
葉氏輕笑道,「我是有些怯弱,不過那也沒法子了,我這性子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改不了了,可我到底在我那繼母手下討了那麼多年的生活,也不是傻瓜呀,容姨娘,她啊,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太,話可不能這麼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說不得這鞋子里頭就有古怪,您還是別穿的好。」趣兒急急說道。
「你這丫頭也是,明兒我就替你找個婆家,免得你在這亂來。」葉氏故意繃著臉道。
趣兒也不怕,同林媛道,「小姐,您說說奴婢說得對不對?」
林媛正思量著葉氏的話,尚未明白的她疑惑的問道,「太太,您既然這麼說,那就有理由肯定她不會亂來,可到底是什麼原因?」
葉氏臉頰微紅,沖著林媛招了招手,那模樣明顯有什麼話要避人說。
林媛挨近了,就听見葉氏耳語道,「這些話本就是我這做母親的該告訴你的,你可得听進心里去,免得將來嫁進婆家出了錯。」
「容姨娘她啊,是想求我讓你父親去她那,她既有所求,哪里敢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