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幾人等在外屋,也不知葉氏到底同林媛說了什麼,沒一會,突然听見里屋傳出了笑聲,一眾丫鬟不由都松了口氣。
「香荷,把飯菜端進來吧。」葉氏揚了聲喚道。
幾丫鬟忙將早就從大廚房拿來的飯菜端了進去。
林媛臉上還有些許淚痕,對上幾個丫鬟擔憂探尋的目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太太特意吩咐了廚房做了道魚頭豆腐湯,您要不要先喝碗湯?」香荷笑吟吟的說道。
林媛恩了一聲,看了眼葉氏,「太太也一道用吧,您定是飯也沒吃就了。」
「好。」葉氏一口應下。
母女二人才吃了沒一會,卻听見屋外小丫頭急切的聲音,「太太,小姐,不好了,老太太了。」
林媛拿著湯匙的手一頓,不由看向葉氏,只見葉氏同樣一臉茫然。
「老太太來做什麼?」葉氏回過神,便問了聲。
那小丫頭也說不清,只道,「奴婢不知道,不過老太太和老爺好像是為什麼事吵起來了,喜兒在那看著,讓奴婢傳話。」
葉氏坐不住了,一下站起了身,「媛媛,你別多想,我先瞧瞧,要是晚了我就不了,你用了飯,早點歇下吧。」
林媛卻放下碗,掀開被子,「我也去看看,里外我也沒月兌衣裳。」
葉氏不想耽擱,便應了一聲。「我先,你隨後來。」說完,她便快步朝外走去。
林媛本想直接,又被香荷拽下,重新梳了個頭,可就是這麼耽誤了一陣,到的時候,她還能听見老太太尖銳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樓家是什麼身份?好端端的怎麼就看上四丫頭了?說不定樓家的小子就有什麼隱疾!虧得你還是媛媛的親生父親,就這麼把女兒往火坑里推?」老太太罵人的時候一向不留情。句句誅心。此時依舊如此。
不過林媛卻听得愕然,她真沒想過老太太會是為這事的。
「母親這話說得太過了,老爺他怎麼會這麼對媛媛呢?還不都是為了媛媛好。」葉氏許是心疼林廣成,竟敢頂撞老太太了。
林媛一听心里就是一跳。也不再听下去了。直往屋里去。
屋里三人齊刷刷的看了。
林媛叫了人。
老太太卻一聲冷笑。「四丫頭來了正好,听听你這好繼母說得話,我說老二一向疼愛女兒。怎麼就突然變了心思,原來都是被人教唆的,這人啊,還是得日子久了,才能看得清,虧得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好的。」
林媛忙回了聲,「老太太誤會了,太太她對我很好。」
可任憑林媛這麼說,葉氏還是被老太太說得一下紅了眼,她自認為是打心底疼愛林媛,卻在老太太口中如此不堪。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葉氏委屈道。
林廣成忙回道,「這事同太太沒關系,您也別道听途說,樓家小子沒問題,就是樓家的情況特殊,娶媳一向低娶,這您該知道的吧。」
老太太譏笑連連,「真當我現在耳聾眼瞎了?樓家歷代再低娶娶的也是書香世家之女,何曾娶過一個商戶家的女兒?而且現在樓家那小子去年中了舉人,今年都十七了吧?還沒定下婚事?你跟我說樓家小子沒問題,不是在說笑話?」
林廣成啞言,他能把實情同葉氏說,卻不好現在大敞著門,當著院子里那麼多丫鬟的面跟老太太說。
「母親,您先喝杯茶,消消氣,我同您慢慢說。」林廣成無奈道。
老太太冷哼一聲,「行啊,我就看你們夫妻兩今個兒能不能把死人都給說活了。」
李嬤嬤瞧著情形,忙去關了門。
而林媛本是想來拉架的,不過見老太太是為了樓家的事,她自然樂得其成,只維護了聲葉氏便不再多言,垂著頭立在一邊靜觀其變。
「母親,您既然知道樓家的事,也該知道樓家大房膝下無子吧,而二房也就這一根獨苗,樓家其他幾房雖也有子嗣,但都沒這孩子聰慧,將來樓家的爵位也極有可能就落在他頭上。」林廣成也不遮掩了,開口便直接道。
可老太太不吃這套,徑直打斷了他的話,「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直說,樓家小子有什麼缺陷,才會看中四丫頭。」
林廣成被堵得一陣氣悶,卻只能應聲解釋道,「這孩子自小聰慧,雖因二房就這一個孩子而沒過繼,但也算一直是被大房和二房一同撫養的,同大房和二房的關系都親近,既然被人分去了一半,樓二太太找兒媳自然要找跟她貼心的,所以大房幫著看得幾家人家都被她否決了,但樓大太太又是個厲害的,樓二太太怕兒媳太軟綿將來當不了家,書香世家的小姐性子是好,可她要的就是個性子厲害的,這才放眼看中了我們家媛媛……」
說起這些,林廣成情不自禁的有些臉紅。
林媛聞言一陣氣悶,怪不得她那麼彪悍的對付林嫙,樓二太太還是送了金釵。感情她是弄巧成拙了!
「呵呵,這還不是火坑?」
就在林廣成硬著頭皮將實情道出,以為老太太會理解的時候,老太太一聲不陰不陽的話,就叫他失望了。
「你讓四丫頭將來嫁幫他們二房奪權的?這樓二太太還真是打得好算盤啊,爭搶丟人的事讓四丫頭干,得了實惠就給他們拿去,到時候就算外人說起來,她只要說一聲,商戶之女沒規矩,也就沒她什麼事了。」老太太涼涼的就指著林廣成問道,「這就是你們說的都是為了媛媛好?」
林廣成一怔,他根本沒想到這些,他沒什麼底氣的反問道,「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本就是男子哪里懂內宅的這些彎彎道道,葉氏又是個沒出身的,就你們兩還想幫四丫頭尋個好人家?媛媛本就沒幫襯,你讓她嫁進樓家,她有什麼立足的根本?就靠你賺的那幾個臭錢?說到底,人家還怕沾了一身銅臭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