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就一直窩在柳茹的新房里待了半天,儼然成了柳茹的貼身大丫鬟,來女眷瞧新娘,她也就在一旁陪笑說話。
午膳不過是草草用了兩口,客人大多是晚宴過來,她不出去也不打緊。
到了下半晌,葉氏就匆匆趕了過來。
她看著林媛和柳茹親昵的頭挨在一塊兒說話,就搖頭失笑,「前院客人都來了,你這丫頭老躲在這兒,旁人問起,我怎麼說?」
「太太,快進屋坐會。」林媛一眼就看見葉氏臉上一臉倦色,趕緊出聲道。
葉氏聞言進屋坐了下來。
林媛才笑眯眯的說道,「我是小姑子來陪嫂嫂不是應當的嗎?再說了老太太和您老說我是待嫁的姑娘,不準我出門,我這下還不是正听了你們的話?」
葉氏一听就笑罵道,「小丫頭就會耍嘴皮子。」頓了頓,她眨了眨眼道,「其實我也就是拿了過來尋你的借口,出來躲會懶。」
林媛听得一愣,繼而又听見葉氏語氣里滿是無奈。
「大房的人來了,那外室也過來了,挺著個肚子老大的,我看著就害怕,都不敢靠近,說不準隨時就要生了。」
林媛和柳茹都怔了怔,隨即兩人的臉色就都不好了起來。
今日可是柳茹和林天佑大喜之日,懷娠之人本該避諱一二,況且那外室隨時都要生,大房的人怎麼就把人給帶來了?這不是故意添堵來的嗎?
實在是不像話!
「三嬸她怎麼說的?」林媛沉吟了片刻,便問道。她不問老太太。老太太的腿傷就是拜那外室和大太太唐氏所賜,定是見都不想見到大房的人,今日又是林天佑的喜日,老太太不好不顧臉面趕人,定是躲得遠遠的。
葉氏搖了搖頭,「我沒親眼見著,不過听說三太太上去趕人了,但礙于那外室月份大了,也不好太過分,萬一有個好歹……」頓了頓。她看向柳茹。意味深長道,「我來也是想同你知會一聲,待會萬一……你且心里有個底,待會不管前院出了什麼事。你都呆在這新房別出去。你是新嫁娘。旁人也不會說你什麼。」
「多謝二伯母。」柳茹沉著臉點了點頭,臉色十分難看,任誰大喜之日被人這般攪和心里都會不舒服的。
林媛卻心里有些嘀咕。葉氏才不是多事的人,即使葉氏不來這一趟,前院有什麼事,柳茹鐵定也不會出去攙和進去,但葉氏偏偏來說上這麼一說,那就一定是有什麼事會牽扯到柳茹。
難不成那外室要到著新房這來?
她看了眼葉氏,當著柳茹的面也不好多問,不過打定了主意,待會怎麼也要讓幾個丫鬟攔著點,不能讓人沖撞了新房。
葉氏又坐了坐就離去了,也不提讓林媛跟她走,這麼一來,先前葉氏剛來時的借口,實在一戳就破。
柳茹瞧著粗枝大葉,實則心思敏感,眼波流轉突然就對著林媛問道,「你說待會大房的人會來我這嗎?」。她要問的自然是大房那個懷孕的外室。
林媛心里沉了沉,笑了笑道,「不會的,懷孕之人本就不好參加婚宴的,她硬是來了,已讓人不喜,誰還能再讓她進這新房?」說著,她起身笑道,「我去方便一下,待會就回來。」
柳茹看了眼林媛,點了點頭。
林媛出了新房,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臉色凝重的招來了香蘭。
「喬嬤嬤人在哪?」
「該是在哪窩著吧,她不喜熱鬧。」香蘭納悶的回了一句。她正同素蘭在外屋吃著瓜果說著話。
「你去尋喬嬤嬤過來,讓她去院門那看著點,若是大房那個懷孕的外室來了,讓她攔著不準放人進來。」林媛沉聲吩咐道。
香蘭听得嚇了一跳,「那外室也來了?懷孕的人怎麼能來?」
林媛頷首,目光轉向素蘭,「素蘭姐姐,你也尋幾個粗使婆子到院門那守著,千萬不可放了人進來。」
素蘭是跟著柳茹出嫁過來的,心思沉穩且辦事牢靠,若不是這樣于氏也不會放心讓素蘭跟來。
素蘭顧不上多問,一點頭,就轉身出去。
林媛心里稍稍安心了些許,只盼著是她想錯了。
去了趟茅房,林媛回來時,香蘭也已回來了。
見著林媛,香蘭忙上前說道,「喬嬤嬤已經坐在院門口,素蘭姐姐也喚了幾個粗使婆子在那守著。」說著,她臉上就掛起了忿忿之色,「先前我去尋喬嬤嬤的時候就听說了,那外室囂張的很,仗著肚子大,誰都要忌她三分,大太太也不管她,任由她在那張狂。」
林媛冷笑一聲,「讓她張狂,這都分了家了,丟臉的總歸是他們大房。」頓了頓,她還是有些擔心道,「我就不明白那外室為何要過來。」
三房的喜事說起來同大房並沒什麼關系,那外室同三房也並無過節,那她過來鬧騰又圖個什麼?
林媛收起心思,又進了新房。
柳茹起得早又坐了大半日了,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林媛索性勸了勸道,「你干脆躺下歇會,下午估計也沒什麼人來,我去跟香蘭和素蘭說一聲,讓她們看著點,若有人來,提前進來稟告一聲。」
柳茹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總覺大房的人會過來,我真睡不踏實。」
林媛也沒轍了,除非大房的人走了,否則就是她也安不下心來。
兩人又胡亂說起了話,可沒一會,外頭就有了動靜。
柳茹神情一怔,林媛就拉了她一把,「我去瞧瞧,你安心在這呆著,你放心,今日我一定不會讓人攪了你的喜事。」就沖著她同柳茹多年的姐妹情分,她就一定會攔住大房的人。
柳茹看著林媛,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她含笑著一點頭,「人家都說姑嫂難相處,你這小姑子還真是貼心。」
林媛見柳茹笑了起來,也沒那麼如臨大敵般的緊張了。
「誰說的?將來我可是要我的嫂嫂好好照顧我呢。」林媛打趣了一句,隨後她便朝著屋外走去。
此時,院門口早就亂成了一鍋粥,素蘭領著幾個粗使婆子就立在門口,擋的嚴嚴實實,任誰都硬闖不了。
一邊喬嬤嬤垂手而立,眼楮盯著院門外,顯然在警惕著什麼。
而院門外,那林媛只見過幾面的外室柔兒被個丫鬟攙扶著,雙手插腰挺著個大肚子,張揚跋扈的吵著讓素蘭她們讓開。
不遠處大太太唐氏和林妍還有林媛的小外甥女蕊兒則站在那,葉氏在一邊不停的不知勸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