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一臉詫異的看著葉氏,她怎麼也想不到隨著她的婚期漸漸逼近,葉氏竟會同她說起關于通房的事情。
她皺起眉頭有些抗拒道,「這些到時候再說,我還小本也沒打算這麼早嫁人,現在也是趕鴨子上架,一時讓我想這些我也想不明白,還是等等再說。」
但葉氏就知道林媛是這樣的心思,從林廣成納妾的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媛媛。」葉氏放緩了語氣,「你知道的,從我進門起我知道自己身份不夠,事事小心謹慎,對于你若不是有大差錯我都會依了你,可獨獨這件事我可不能再依你了,若再由著你胡鬧,可真就是害了你。」
葉氏苦口婆心,林媛听得郁悶。
「太太,您這麼說話做什麼?」她委婉道,「這種事不還得過幾年?哪有我剛進門就給自己的相公送通房的?任他是王爺還是什麼,也不能這麼做是不是?」
「可也得先備好了,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也不至于手忙腳亂的。」葉氏急急的說道。
需要?什麼需要?
林媛滿頭黑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瞧瞧香荷,太太,我先回去了。」林媛隨口尋了個借口,逃似的跑開了。
「唉,媛媛……這孩子!」葉氏出聲阻攔,卻見林媛越走越快,對著林媛的背影她不由得唉聲嘆氣。
一邊的趣兒早已嫁人,自然既體諒林媛的抗拒。也了解葉氏的好意。
「太太,這事您還是就順其自然的好,瞧著煜王爺挺喜歡小姐的,應該不至于……」她勸了聲。
葉氏卻一聲嘆息,「可那是王爺啊,听過窮苦人家只討一個媳婦的,還沒听過哪個王爺只有一個王妃的。媛媛這丫頭自小心性早熟,可就是這樣的性子,才容易看不開。我現在不勸著她點,將來真到了那個地步。她恐怕過剛易折。」
相較于唉聲嘆氣的葉氏。林媛就顯得郁悶無比了,她跑到香荷的房里一坐,也不說話,就看著香荷繡著嫁衣。
已經不常出門走動的香荷看出林媛心中有事。也不多問。繼續埋頭動著針線。
好一會。林媛才幽幽的說道,「太太讓我準備好通房丫鬟。」
香荷手中的針線一頓,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那小姐打算怎麼做?」
「我?」林媛苦笑,「我當然是堅決反對了,不過……哎!怎麼就這麼麻煩呢?」
「小姐是覺得什麼麻煩?」
「自然是這通房丫鬟麻煩了。」
「哪里麻煩?」
林媛煩躁的一揮手,卻隨即狠狠的呆了呆。
對呀,哪里麻煩了?她既然決定堅決不會與人共夫,那這通房啊小妾之類的就不會存在,不存在的就不是麻煩了。
香荷彎著嘴角笑了笑,「小姐從小就有主意,而且決定的事都不會輕易改變,既然這樣小姐就不要煩惱了。」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的又道,「小姐的煩惱是不是出于擔憂?擔憂表少爺不會答應?」
「他敢?!他可是答應了我的,不會有通房小妾。」林媛毫不猶豫的就肯定道。
「那小姐就更不用煩惱了。」香荷回道。
林媛卻猶豫了,「可是……」不只是葉氏,就連喬奕歡都曾說過她將來少不了有不少姐姐妹妹。
旁人都清楚的事情,她又怎麼不清楚?姬宗煜是王爺,身份尊貴,況且說不準皇帝為了給他們添堵就會賜個什麼側妃妾室的,那時候她又該怎麼辦?照著自己的心意決意反對?還是順從的接受?以至于最後愈發沒有底線?
看著林媛滿臉郁悶而又矛盾的神情,香荷心里愈發肯定,自家小姐心里應該明白,以表少爺的身份,很難將來只有小姐一人的。
但這事誰也勸不了。
「小姐,還是順其自然吧,現在就想這些太早了。」香荷最後勸了句,便垂頭繼續擺弄起了針線。她的丫鬟身份,注定給不了林媛太多的建議。
……
七月底,香荷和喬奕歡就在同一日出嫁了。
林媛本意是想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無奈府上沒有任何人支持她,就連最疼愛她的林廣成都板著臉孔反對了。
林媛只能在自己的小院里紅燈掛彩的裝扮了一番,同葉氏一道送了香荷和喬奕歡出門。
然而林媛還沒來得及感受兩人婚事的喜慶,次日香荷和喬奕歡就都回府伺候了。
「你們兩也是,這還是新婚期怎麼就都回來了?我不是說去京城前你們再回來嗎?還有方平和平安怎麼就答應了?」林媛沒好氣對著突然就回來的香荷和喬奕歡抱怨道。
香荷臉頰紅潤,顯得新婚燕爾正濃情蜜意,她垂臉笑了笑,「過幾日表少爺該來迎親了,小姐這缺不得人手,奴婢自然要回來的。」
喬奕歡更是干脆,白了林媛一眼,淡淡得回道,「我在哪呆著不是呆?」
林媛無奈的接受了兩人的理由,過幾日姬宗煜該到了,她這也是忙得人手不夠。
剩下等待的日子中,林媛除了要時不時應付老太太的突擊檢查,還要忙著交代莊子和田地的事,她這一進京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了,但那溫泉莊子還有新購買的田地不能荒廢了。因為江海一家雖忠心老實,但實在有些木訥,林媛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讓汪清暫時留下,等莊子和田地的事情上了軌道,再進京也不遲,只這一來起碼要到明年,汪清才能進京幫她。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早早就有信說姬宗煜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鎮江,吉日是三日後,也就是林媛還能留在林府三日了。
林廣成和葉氏都很舍不得林媛,林廣成身為男子自然不能表露太多,但葉氏自從得了林媛三日後就要出門的消息,整日見著林媛眼眶都有些濕潤。
「這幾日再清點清點,少的缺的盡管讓人去采購,你父親又給了我一些銀子讓我幫著你置辦,我也辦不妥,待會你拿了銀子自己看著買吧。」葉氏拉著林媛的手就說道,說著說著,她眼淚就好似要掉下來一般,「京城不比金陵什麼都金貴,能買的都在金陵買了帶上。」
林媛連連應聲,卻也見不得葉氏這模樣,她趕緊岔開了話題,「听說舅舅舅母也就這兩日要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