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小白總會趁盧曉曉沒發現時,偷偷瞧她一眼,沒事看看也高興,不管在她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
因此盧曉曉的異狀他很快便發現了,當下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這只女人樣子怪怪的,沒事吧?他來到盧曉曉跟前,發覺她臉色異常潮紅,兩眼無神。
盧曉曉伸出雙手想踫他,他想也沒想地彎下腰貼近她,讓她的雙手能夠貼上他的臉頰。
這只女人生病了嗎?他用臉頰蹭著她的手,在她軟軟地貼向他時,白小白雖然身子因為緊張害羞而繃緊,卻很快地接納了她的親近,只是心里掛念得緊,索性將她抱起,在坐下時將她放到大腿上。
他一直記得他的生母常常將幼時的他放在她大腿上,可是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像他的生母一般,讓她感到安心,他只能扶住她的肩膀,想仔細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盧曉曉卻像沒了骨頭似的,身體倒向他,臉貼著他的肩膀。
白天時白小白的體溫沒那麼高,抱起來依然很舒服,模起來更舒服,她的雙手往他的腰探去,在光滑的肌肉上下其手。
雖然覺得有點癢,但白小白並沒有抗拒,甚至不覺得她模他有什麼不應該,他想她是在玩吧?而且她的小手好柔軟,被模著很舒服。
盧曉曉將身軀貼緊他,他身上還有早上沐浴餅的沐浴乳香氣,在太陽大一些的時候,
他的皮膚模上去甚至有點涼,這麼誘人的「豆腐」根本在誘惑她對他上下其手啊。
懷里的盧曉曉異常的黏人,纏著他不放,白小白只好由著她在他身上東模模西模模。
他突然想起,剛遇到她時,他懷疑過她可能是幼崽。
幼崽都是愛玩的,不管是哪種生物的幼崽都喜歡爬到大家伙身上探險,像他每次回去探望他姊姊的狼群,他的「外甥」也總愛爬到他身上磨蹭。
他是這塊大陸上最強悍的狩獵者,道是毋庸置疑的,但對他那些狼外甥來說,他可是它們最想念的孩子王。
當然,盧曉曉的觸踫和他那些狼崽「外甥」是不同的,而他特別喜歡她的觸踫。
也因為她很可能是幼崽,白小白對她僅剩不多的防備心也就完全卸除了,對任何生物的幼崽都應該心存仁慈,才能維持大自然的平衡。
這麼一想,白小白開始閑適地伸展身子,甚至在床上躺平,讓盧曉曉模個夠。
……
在盧曉曉清醒前,白小白只是不停吻著她的臉和身體。就像狼群一樣,對至親與至愛當然是不停地舌忝它們,但白小白知道他和曉曉都不是狼,那麼便用人類的方法吧。
昏睡中的盧曉曉,只覺得臉和身體好癢。她夢見一只哈士奇拼命舌忝她的臉哩!
現在,這只女人是他的伴侶了,他當然會照顧她——呃,雖然他本來就已經在照顧她,但白小白可不會承認之前那叫照顧。
他還抱著她到水邊清洗身體。
對于愛干淨的白小白來說,把她的身子弄得一片狼藉,讓他相當愧疚。而且他知道曉曉很怕冷,所以挑了較溫暖的水域,讓她趴在他身上,他會用自己的身子溫暖她。
情花威力驚人,盧曉曉被涼冷的水包圍時仍沒醒來,只是夢見自己掉進了水里,然後……白龍接住了她,它的身體非常溫暖,當水流讓她冷得發顫時,它會用身體包覆她,安撫她。
白龍的溫暖就像磁石和陽光,讓她彷佛在寒冬里被篝火和暖陽包圍,她忍不住滿足地嘆了口氣。
而夢里,它那些惱人的龍須不住地搔擾她,讓她又羞又惱……
相較于高頭大馬的白小白,盧曉曉實在算得上嬌小,他輕易就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一條手臂圈著她,替她清洗身體。
將洗干淨的盧曉曉抱回她的房子。白小白現在知道她會拿毛巾擦拭濕透的頭發和身子。盧曉曉對他老是跑去自然風干覺得很好笑,所以拿了幾條毛巾給他,這種輕軟又吸濕的毛皮當然贏得他十足的喜愛,現在他每天都把毛巾洗干淨,晾在山洞外他用來曬小褲褲的白藤上。
他拿著毛巾拭去她身上的水珠,然後把她放在床上,拉起棉被將她蓋得密密實實的。
他得再去摘些藥草來,他的粗魯肯定讓她不太好受。
白小白沒忘記替她關上門。
曉曉堡壘的門曾經讓他既驚奇又不解。
這種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呢?真正危險的野獸一撞就能撞開它——比如當初追著曉曉跑的大家伙。至于沒危險性的野獸也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那些野獸完全不敢踩進他的地盤,而那些「好吃」的弱小動物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用理它們。
不過,他又想到,這只女人畢竟很弱小,即使是「好吃」的弱小動物也必須提防。
每次想到這點,白小白就忍不住為她竟然比「好吃」的動物更弱小而嘆息。
當然,他才不是擔心邪惡的人類,他只是……只是不希望他觀察的生物這麼容易就死掉。
但這種能夠轉動的玩意兒還是讓他很驚奇就是了。
盧曉曉每次看他玩她的門時,都很擔心這個賽亞人會把她「脆弱」的門給扯下來,盡避「劍刃山脈」制造出來的堡壘已經堪稱「刀槍不入」了。
但白小白知道,這只虛弱的女人靠這種東西保護,所以他的動作非常小心翼翼。他還知道怎麼鎖上它。盧曉曉設計的門原本就只防野獸,從門外就能夠將手探進欄桿內鎖門。
他確認盧曉曉的房子里里外外沒有任何可疑的危險出現,才安心地化為白龍,上山采藥去。
盧曉曉瞪著天花板,心想她這春夢好真實……
春夢個鬼啦!
她猛地坐起身,**的疼痛讓她翻滾著跌回床上,地上已經干枯的妖花隨即映入眼簾。
馬的,早該想到這鬼東西有問題!她爬下床要取掃把時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只好動作遲緩地穿上衣服,再戒慎恐懼地將干枯的妖花掃進畚箕里。
現在該怎麼辦?盧曉曉不知道是她不屬于這個世界讓她困擾多一點,還是和自己的任務對象亂搞,將導致任務變得復雜讓她困擾多一點?
不用比較,當然是前者。
如果她能帶小白回地球,她早就帶了——時空沙漏不能帶走她以外的活體。
就算小白能和她回地球,光要替他取得合法身分就有困難。
那她留下來呢?這真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她還不用煩惱要怎麼教小白實行光源氏計劃——沒錯,這就是她一開始打的主意!
既然這世界的人類對龍族有根深柢固的恐懼偏見,那麼就去抱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女孩回來跟小白培養感情,而且越小越好,最好長大後對人類世界毫無印象。
因此小白會不會這個世界的語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將會用中文和他的小媳婦溝通。
但是這個方法需要很多年的時間,因為任務成功的條件是龍族產下後代。
當她在找到小白後的某一天,仔細地把嘰嗶嘰嗶大人的任務條件想過一遍,只覺得自己被坑了。可是冒著小白可能會被伴侶背叛的風險幫他找個成年女子,她做不到啊!
或者更邪惡一點,找個女人來生完孩子就把她丟回她該回去的地方,這同樣也有可能招惹到那些獵龍的神經病……
盧曉曉並不認為自己優先考慮小白的處境有什麼錯,他保護她,照顧她,是她的朋小友。而那些把小白的父母與族人逼到絕境的與外星人可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的人道精神還沒博愛得普及到外星人身上。
如果她留下來呢?哈哈,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但是……
首先,她實在放不下地球的一切,想到要永遠切割過去,就覺得好痛苦,即便她沒有幸福的家庭,最要好的朋友只有金貝貝,但那不表示二十多年的生活記憶對她沒有意義。
其次,誰說她真的能留下來了?萬一她生下孩子,有一天突然必須回去,甚至無法再回來了,那丟下小白跟孩子,她一樣會痛苦吧。
當然啦,如果能一直維持現狀,倒是可以勉強接受,但問題是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盧曉曉仍是認為,替小白找個家人是最保險的做法,替他找個小媳婦,若有一天她終究得與這世界斷了連結,他也不會寂寞。
所以,現在最該處置的,是他們兩個亂了套的關系……
前女友或前男友,在她的社會很正常。
她和小白就是終究會分手的男女朋友,雖然有點感傷,不過坦白地說,剛交往就開始想什麼天長地久,未免中二又矯情,如果每對情侶都能看透結局,世上哪來那麼多分分合合?
直接將小白當成她男友,似乎有點一相情願,也顯得從未交過男朋友的她有自肥嫌疑啊……
國中時,她和同年紀熱愛青春偶像與花美男的女同學不同,向往的是充滿男性氣概的成熟男人,她那時還暗戀老爸同個警局里的年輕刑警。
有什麼男人比肩負社會安定、除暴安良的年輕刑警更有男子氣概的?那時只要听說那位年輕刑警出任務,她就開始少女的祈禱——神啊!請保佑她心愛的男人平安無事——言情小說都嘛這樣寫,雖然長大後想想覺得很二,但當時真的覺得她內心可歌可泣的單戀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了。
對了,那時她的志願就是當警察,還特地去學跆拳道,幻想哪一天當她心愛的人有危險時,她可以帥氣地空手奪白刃,然後他們並肩打擊犯罪,簡直就像警界的神鵰俠侶一樣……
當老爸勾結黑道,還被黑道打死的丑聞曝光時,她真的覺得她這輩子所有的少女夢想都死光了,她暗戀的年輕刑警還是負責偵辦她爸案子的組員之一,當他到家里來問話時,她頭都不想抬起來,真想學電影里的女主角,一臉哀莫大于心死出家去,不知道她的男主角會不會死命地來挽留她呢?
當然不會,人家來年就結婚了!嗚嗚嗚……她人生最黑暗最沮喪的時光就是那時,真心覺得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愛了——中二大王的少女時代,當然只有更中二。
她只跟金貝貝講過這一段,那個死沒良心的女人笑得超夸張的。雖然她也覺得很好笑,但對一個青春少女來說,那就是世界末日!她那時哭得之淒涼之悲痛,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當然,痛的感覺是沒了,只是有點好笑。
一直到上了大學,她覺得她的內在靈魂應該已經是個老太婆了吧,同年紀的男孩子在她眼里不是媽寶,就是熊孩子,當時代班球隊經理,能面無表情地面對一室小瘦肉……咳,小鮮肉,就是因為有這一層因緣。
何況她對人性也同樣失望,更不相信誰听了她家的丑事不會對她退避三舍。
一個人又怎樣?姊是孤獨的一匹狼,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她有一點世故,有一點淡漠,相信只要獨立自主,其它都是次要的。
直到小白哥讓她鬧了花痴,有時自個兒一個人時,想到他那些可愛的反應,她還會笑個不停呢。
只不過她很清楚,跟他發展感情,後果不堪設想。
但現在都吃了,抹嘴不認帳好像也不太好,尤其她明明就吃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