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馬興運和一同出門的幾人背著包袱,愉快的說笑,雖然這一趟的收獲不如在村子里干活的人,但是也還不錯,懷里揣著掙來的一百多文錢,馬興運想著估計這次全家都高興!
還沒進村,就遇到了好多人,有的要下地,有的要去磚窯場,紛紛和幾人打招呼,可是看馬興運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樣了,有同情,有惋惜,有可憐。
不止馬興運模不著頭腦,同行的幾人也模不著頭腦,不知道眾人的眼光是什麼意思?
家里異常的安靜,不是以往的鬧鬧騰騰,雞飛狗跳,小胖子安安靜靜的待在家里,就連經常抱怨爹娘自己的馬氏也沒有平時的大嗓門了!
「當家的,你回來了,累不累,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本來就十分忐忑的馬氏看到丈夫歸來,更是害怕了,不過看著情景,應該是還不知道村里傳的謠言,她戰戰兢兢的伺候馬興運!
馬興運滿臉黑線,不可思議的看著馬氏,以往不都是先伸手要錢嗎?少的話還少不了要罵他呢,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馬興運都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媳婦兒了,自己好多年都沒有見到她這麼溫柔體貼的樣子了!
「媳婦兒,給,這是我掙的錢,給你保管!」馬興運雖然覺得馬氏的態度奇怪,不過依然掏出今天剛發的工錢!
「當家的,你拿著吧。男人手里怎麼能沒有銀子,呵呵!」馬氏這個時候,一點也不敢接馬興運遞過來的錢袋子!連忙推辭。仿佛那是一個燙手山芋!
要是以前,馬氏一定會理所當然的收到手里,一文錢都不留給馬興運,但是現在她沒理呀,特別是男人揍過她幾次之後,在馬興運面前,她就算造次。也不敢太過分!
「」馬興運拿著手里的銀子,收回去也不是,遞出去也沒人接!可是馬氏不接。他又怕以後馬氏拿著個說事兒!
馬興運就在這麼氣氛詭異的家里度過了一餐飯,飯後,馬興運弟弟爹娘看著媳婦兒收拾碗筷,兒子一個人的空擋。拉著兒子出了屋子。欲言又止!
「爹,娘,家里怎麼了?孩子娘怎麼這麼奇怪!」看爹娘的樣子,貌似家里的不正常是有原因的!
「都怪爹娘,那時候給你娶了這麼個媳婦兒,唉,你看看這日子過得,家不是家似的!」馬老太太苦著臉。對兒子說,一邊的老頭也是耷拉著腦袋!
「爹。娘,到底咋了?」馬興運突然心里慌慌的!仿佛接下來發生的事一個他不能接受的大事兒!
「唉,現在村里都在傳,傳說你媳婦兒偷漢子!」
「轟!!!」這個消息不亞于五雷轟頂,馬興運听到馬老太的聲音都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開開心心的回來,帶給自己的是這麼個消息,怪不得回來的路上,大家看自己的眼光都帶著同情與憐憫,也怪不得馬氏今天這麼的好說話,連掙得銀子也不要了,本來自己心里還抱有媳婦變好的竊喜,原來是理虧了,做了虧心事兒!
「馬氏,你給我出來!!!」一聲怒吼,從馬興運口中吼出來!
「 當!」馬氏手一抖,正在刷著的鍋鏟掉回了鍋里!
「當家的,你听我說,那不是真的,都是他們瞎說的,我沒有偷人,真的,當家的!」馬氏顫顫抖抖的出來,看著馬興運的臉色,實在是嚇人,她連忙解釋!
她當然知道馬興運惱怒的是什麼事情,村里的風言風語兩位老人不可能不知道,不過由于馬氏積威已久,兩位老人還真不敢說她什麼,只能告訴兒子,這也是馬氏這幾天不敢吼老頭老太太的原因!
「啪啪!」馬興運就給了馬氏兩巴掌,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妻子紅杏出牆,就算是馬興運這樣的老實人!
「你沒有,沒有別人怎麼說你,怎麼還說的有模有樣,啊?我才不在家幾天,你就敢這樣!」老實人發怒才是最可怕的,馬興運一連打了馬氏好幾耳光,一邊罵著,實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火氣,直接拳打腳踢!
「當家的,我真沒有,真的!不要再打了!」馬氏抱頭鼠竄,一邊躲閃,一邊求饒!一點硬氣話都說不出來!
「你還敢說你這婆娘沒給我滾回你娘家,我們馬家沒有你這樣的人,我休了你!」馬興運看她還敢躲,更是火大!一定要把馬氏趕走!
「他爹,不要啊,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給你生了個兒子,你看看我們家小寶,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馬氏有口難言,跪下求饒,再看看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小胖子,一直說她要是走了,小寶就沒有娘了!
「你還有臉說小寶,我說你怎麼不要錢呢!」想想自己在村里本來就抬不起頭,不知道多少人看不起自己呢,結果,這個綠帽子帶的以後都不用出門了!馬興運怎麼可能饒了她!
「爹,娘,求求你們,幫我說句話吧!我一直在家里,沒有出門,沒有做過!」馬氏有口難言,還不敢躲開,看著一旁的二老,糊了鼻涕淚水的臉轉頭對著馬老太太和馬老爹求情!
得了,本來離開馬家門口的婦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折了回來,她們是听說馬興運回來了以後,就時刻關注著馬家的動靜,這麼吵鬧的聲音,則呢可能瞞得住別人!
這不,不僅她們來了,還帶來了一大幫子人!
「這下馬家熱鬧了,不知道馬興運會不會休了馬氏?」
「估計不會,馬興運一直給馬氏拿的死死的。估計就是打一頓算了!」
「那照你這麼說,馬興運這綠帽子帶的夠憋屈的!」
這時候,馬家的門沒插上。早就被人悄悄的打開了,里面的情景外面一目了然!
只見此時馬氏跪在地上一遍被馬興運打,一遍朝著兩老求情,馬老太太和馬老爹站在一邊,手足無措!
馬氏的頭發亂了,衣服上都是泥土,臉也紅腫紅腫的。跟發面饅頭似的,一看就知道那巴掌有多用力氣!
「馬氏活該,誰讓她整天沒事找事。這次可算是得了教訓了!」這是以前吃過馬氏虧的婦人,幸災樂禍!
「這樣的人真是丟咱們李家村的臉,你說要是以後咱們孩子們說親,人家一听咱們村里有這麼個人。你說不是壞了名聲嗎?」。這個人考慮的長遠。這以後孩子們也不好說親了!
「就是啊,給她沉塘,要不會毀了咱們孩子的姻緣!」本來大家都是看熱鬧的,結果現在這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大家全都嚷嚷起來,一副非要馬氏負責償命的打算!
「小寶,小寶,你求求你爹。幫娘求求你爹!」看公公婆婆沒有開口的打算,門口的議論也傳到了馬氏的耳朵里。她真的害怕了!把希望寄托到了兒子的身上,希望當家的能看在兒子的面子上,饒了自己!
小胖子看看自己的娘,厭惡的扭過了頭︰「都怨你,現在都沒人跟我玩了,都是因為你!」小胖子憤怒的對馬氏吼道!
本來小胖子是村里的小霸王,結果因為馬氏的事情,村里的孩子都不跟他玩了,說他娘不要臉,他們不要跟這樣的人的孩子玩,省得被帶壞了!
就這樣,小胖子被村里的孩子孤立了,他被馬氏慣壞了,一點都不會為別人著想!他只知道平常疼自己的娘親讓自己丟人了,讓小伙伴們都討厭自己,已經好幾天沒人來找自己玩了,小胖子連自己的娘都惱怒上了,怎麼會求情!
馬氏真的自己嘗到了自己造的苦果,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她那一邊!孤立無援,連最疼愛的兒子都不幫自己了!
「當家的,真的是沒有的事兒,真的沒有!」馬氏泣不成聲!一直這樣蒼白無力的解釋!
「村長來了,讓開讓開!」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眾人自覺地給村長讓開一條道路!沉默的看著村長要怎麼處理!
原來有人看這件事情影響到了利益,又有眾人一致要求,就連忙去請了村長!
村里這幾天的謠言李永富已經听說了,本來這是很影響村里形象的事情,他是要處理的,但是馬興運不在家,人家家里人也沒來說,他也沒有權利直接處置!
「興運,你想咋辦吧,這事兒?」村長先征求馬興運的意見,畢竟他是當事人!他最有決定權!
「村長,我要休妻,這樣的媳婦兒我們馬家要不起!」馬興運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並且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里子面子都沒了!
「村長,村長,您救救我,我真沒有做那事兒,不知道是誰編排的,真的!」馬氏看到村長來了,跪爬著來到村長的身邊,拽著村長的褲腿哀求!
「馬氏,你先起來,興運,你先冷靜點!」村長沒有證據,不能僅憑大家之言就處理了馬氏!
「馬氏,我問你,大家傳的事情你當真沒有做?」
「村長,沒有,真的沒有,要不誰說的,咱們可以對峙!」馬氏冤死了,可是就解釋不清!
「娘,我一直在家里呆著,你給我做主,我真的沒有出去過幾回,出去也都有人看到的!」馬氏趕緊回頭看婆婆,婆婆一直在家里,可以作證!
「你們說,都誰看到他家有男人了,什麼時間,說清楚!」看著圍著的眾位婦女,剛才還議論紛紛的,這會村長一問,都不吭聲了!
「你先說,你是听誰說的?」村長隨口問離他最近的一個婦人!
「我是听王家媳婦兒說的,我沒看到!」婦人尷尬的說!
「王家媳婦呢,你听誰說的,還是你看到了?」
村長這樣一個挨一個的問,最後目標指向了二狗子大哥的媳婦兒劉氏的身上,也就是楊氏的大嫂!
「劉氏,你說,你什麼時候看到他家有男人的?」村長看到被人推出來的婦人,頭發蓬亂,邋邋遢遢,滿口黃牙,就很看不過眼,這是二狗子的大嫂,和楊氏一個德行,就愛編排別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村長十分討厭這樣的人!
「就就是前天啊,我看見有個人影在他們家一閃就過去了!」說這話的時候,劉氏結結巴巴,眼神閃爍,明顯底氣不足!
「具體什麼時間?」村長看她的樣子,聲音猛的抬高,大聲吼道!
「快快晌午的時候!」結結巴巴!
「馬氏,你前天那個時候在干什麼?」李永富問馬氏!
「村長,那會我在家呢,可是我家里沒別人,娘,您說句話,您是知道的,那會兒您也在家,娘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您和爹,不要趕我走啊!」馬氏想找到了救星似的,求著馬老太太給她作證!
「嫂子,你說,那會你家媳婦到底在干啥?」李永富問馬老太太,其實他不希望這樣的丑事出現在李家村,這樣自己這個當村長的也沒有面子!說出去都丟人!
「娘,你說句話呀,媳婦錯了,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您,好好伺候當家的!看在小寶的份上,您給媳婦兒做個證吧!」看馬老太太猶豫,馬氏苦苦哀求!
馬老太太在馬氏手里沒少吃虧,心里不止一次後悔那會只看馬氏潑辣,結果還是不講理的,自己受點委屈沒啥,就是苦了兒子!不過現在看看馬氏的樣子,還有自己兒子的名聲,馬老太太終于說話了!
「村長,那會小寶他娘就是在家,準備做飯呢,沒人來我家里!」馬老太太說的是實話,那會這個流言已經傳了兩天了,馬氏一直老老實實在家里做飯洗衣!
「劉氏,別整天沒事找事,編排人家,毀了人家的名聲不說,村里的人都讓你丟完了!」得到證實,村長氣憤的沖劉氏罵道,這樣的話,也是瞎說的嗎?
「村長,那可能是我沒看清,可是剛開始也不是我說的呀,我也是听別人多的,才一時嘴快!」劉氏不以為意,癟癟嘴,還敢頂嘴!
李永富一時無言,遇到這樣的婆娘,真是讓人無語!
不過還是一直追查著下去,結果就是村里的一個婦人不小心听到幾個孩子再說,看到馬氏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她還沒看清是哪個孩子,不過就這麼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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