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此時並不知道,那個離開的夫人就是林旭的母親林夫人,她一直讓人盯著李家的動靜,知道今天李慧出發來鎮上,專門在那個路口堵著,就是為了看看李慧,看看這個把自己兒子迷得暈頭轉向的村姑到底長什麼樣,于是就有了兩人的踫撞。
「夫人,你看看她那是什麼態度,讓她給您下跪那是看得起她!」還是剛才說話的囂張小丫頭,一臉不忿的抱怨著李慧剛才的表現!不就是一個村姑嗎?在她看來,一定要讓她下跪道歉才行,不能輕易饒過,自家夫人太善良了,真是一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丫頭!
「小姐,您看著李慧怎麼樣?」小丫鬟不知道林夫人的目的,吳嬤嬤是知道的,就是為了制造偶遇,看看李慧是何許人也。
林氏心里默默回想,這姑娘相貌也就是那樣,在她看來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雙眼楮仿佛能看透人心,清澈無比,至于為人嗎?一看就能知道是個厲害的,如果是普通的村姑,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就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是李慧一點都沒有驚慌,就是給自己道歉的時候,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不願意彎下自己的腰︰「是個厲害的,不好拿捏!」不得不說,林氏猜對了,李慧還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得性格!
「小姐,我看不行,少爺是個溫和的性格,以後還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吳嬤嬤為林夫人著想,她最了解林氏。其實林夫人的內心並不希望找一個太聰明的兒媳,只需要找一個听自己的話,听自己安排的就好了。所以李慧不是好人選。
「肯定不行,就是要看看旭兒怎麼說了,不行就私下里跟她聊聊,最好能讓她主動遠離旭兒!」林夫人想了想說,今天的法子還是吳嬤嬤建議的,來一場偶遇,看看李慧到底會如何。結果就是這樣了。林氏很相信自己的女乃娘吳嬤嬤,什麼都願意和她商量。
「好,听您的吩咐!」吳嬤嬤應聲。
不知道剛才那一行人正在討論自己。李慧收起雜亂的心情,專心的陪李安福買東西!
與此同時,聚味居二樓天字一號包間里,一片熱鬧。只見一張圓圓的紅木桌子周圍圍了滿滿的一圈人。除了主位的一個蓄著胡子的中年男人,都穿著書生長袍。
「夫子,我敬您一杯,感謝您這麼多年的教導,沒有您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我干了!」說話的是林旭,原來今天是大家伙兒的謝師宴,林旭作為領頭人,當然也是夫子教的時間最長的學生之一帶頭敬酒。
「哈哈。你們都很好,以後不要忘了好好學習。好好溫書!以後的路就靠你們走了,我也教不了你們太多!」夫子也十分感慨,自從中了秀才以後考舉人屢試不中,安安心心在小鎮上教書這麼多年,今天是自己最高興的日子。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出這麼多的秀才,這一批的孩子都很听話優秀,給自己長了臉,比舉人那邊的私塾考中的還多,自己臉上十分有光!
這里面都是今年考中秀才的書生,感謝師恩,感謝恩師的諄諄教導,也是今年運氣好,一個私塾里出了六個秀才,可是把夫子樂壞了,特別有成就感!走哪都能挺直腰板說︰看,那是我的學生,就是在我的教導下才考中秀才的!
一時間,賓主盡歡,就算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李玉錦也多喝了幾杯,離開的時候幾人都醉醺醺的,走路搖搖晃晃,哪有平日里溫潤的書生形象,不過也能理解,高興嘛!
好在李玉錦幾人還沒有完全醉倒,知道把夫子送回家,然後自己叫了一輛馬車,把他們送回家!
「哥,你們怎麼喝成這樣啊!」李慧看著被人從車上攙下來的幾人,無語的說!
「慧兒啊,我們家今天高興,高興!!」李玉錦醉醺醺的說,然後在下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倒頭就睡!
其他人無奈的看著他們失態的樣子,只能任由他們了!
林家
林旭也被書童攙著回到家里,不過還好,有時候他也會喝兩杯的,沒有像李玉錦那樣,兩杯就醉的不行了,簡直要不省人事!
至于和李慧的事情,也因為這幾天的高興給忘了,忘記提醒林夫人,也完全沒想到林夫人是在糊弄他,沒有準備去李家提親,實際上一直在謀劃怎麼破壞他們兩個的事情!
李慧萬萬想不到,在這個最開心的時刻,也是家里最忙碌的時刻,會有人上門找自己!
本來今天就是李家慶祝的日子,李慧在廚房里幫忙指揮大家,結果丫鬟來報,說有一個來送禮的婆子指名點姓要找自己!
拍拍手上的水珠,李慧拿掉圍裙,在春柳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原來春柳嫌前院吵鬧,把人帶到了後邊!
看著眼前一身粗布衣服,頭發簡單的挽起來方便干活的形象,吳嬤嬤心里更加鄙視了!只不過面上不顯!
「這位婆婆,不知道您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李慧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在鎮上遇到的那一行人里邊的老嬤嬤,可是兩家沒有交集的,怎麼會突然來找自己,她迷惑了!
「我是代替我家少爺來道喜的,他今天有事兒就不來了!」吳嬤嬤的語氣恭敬里面透漏著一絲傲慢,李慧敏感的捕捉到了。
「你家少爺是?」李慧越听越迷糊了,誰知道她家主子是誰呀,自己也沒義務知道!
「就是林旭!」吳嬤嬤皺著眉頭解釋!
「原來是您那,沒事兒,林大哥沒空就不用來了。他肯定很忙!」李慧這才恍然大悟,那麼上次的事情估計就沒那麼簡單了。
果然如此,吳嬤嬤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的想法︰「李姑娘。我家少爺今天是陪表小姐逛街去了,自然沒時間來你家,我家夫人就來送個信兒,以免姑娘您空等!」
吳嬤嬤的語氣本來還可以的,可是一听李慧叫自家少爺大哥,立刻覺得為人有問題,一席話說的毫不客氣。話里話外輕視的意思十分明顯!
果然,李慧听完心里十分不舒服,剛剛和自己表白。轉眼間就和別的女人逛街,難道不知道表哥表妹最容易發生點什麼嗎?這里又不是現代,有法律規定近親不能結婚,這里都會覺得親上加親會更好!
「李姑娘。我這就走了。說不定少爺會買很多東西,老婆子我還要幫忙收拾呢!
吳嬤嬤確信李慧听懂了自己的話就轉身離去,一點面子都不給,招呼也沒有打就離開了!
李慧愣在原地,這還沒咋著呢,就有人來警告了,看來肯定是林夫人也就是林旭的娘授意的了,心里很不舒服。既然有對象了來招惹自己干嘛?自己有那麼可憐嗎?需要他來表現!
還好自己沒有真的動情,抽身還來得及。李慧也不是這種厚著臉皮非要黏著一個人的人。
林旭還真是冤枉,本來都要出門了,結果被林夫人截下來,然後顏珍兒時間掐的剛剛好,正好從馬車上下來,吵吵鬧鬧的要自己陪,說什麼也不讓走!
吳嬤嬤主動請纓,要幫自己送禮物,還好吳嬤嬤對自己不錯,林旭也沒有懷疑,就把這個事情交給她了,誰曾想林夫人早就授意過了,一定要給李慧一個下馬威,至于林旭知道陰差陽錯的錯過的原因之後,才知道是自己親娘搞得鬼,可是再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了!
李慧在皺眉認真想兩人的關系,兩人的未來的時候,林旭正和顏珍兒逛首飾鋪子呢,只見顏珍兒從這邊跑到那邊,那邊又跑回來,沒個停歇,不停地試戴鋪子里的首飾!
「表哥,這個怎麼樣?好看嗎?」。顏珍兒不停的問林旭,雖然幾乎每次得到的結果都一樣!可她依然樂此不疲,好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再次見面,又是幾天後的事情了,林旭明顯的感覺到李慧對他冷淡了很多!見面客客氣氣的打招呼,然後不是忙這個,就是干那個,不給自己一點時間!
「慧兒妹妹,你怎麼了?怎麼不理我呀!」林旭搞不清楚狀況,只能期待從李慧這里得到答案!
「林大哥,沒事兒,就是比較累!」李慧不想說那麼多,也不想說林夫人的壞話,她也不是愛嚼舌根的人!
林旭模不著頭腦,特別是听說李家過不了幾天,就要舉家搬遷到芷溪縣了,雖然自己也會在芷溪縣,可是據說旭陽書院管理十分嚴格,一個月才休沐一天,哪有時間出去!
以至于林旭連著好幾天一直來找李慧,美其名曰拜訪李玉錦幾個,看看要啥時候出發,到時候可以一起,李家人自然沒有多想,也沒有阻攔。
「可是慧兒,你這都好幾天沒有好好跟我說話了!」林旭可以看出來李慧生氣了,就是不知道原因,只能來看看,然後小心翼翼的來問李慧!
「林大哥,真的沒什麼事情,就是最近比較忙而已!」
「那咱們兩個的事情呢?」林旭急切的問,就是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她就來氣,自己什麼時候被人這麼鄙視過,特別是林夫人上次肯定就是故意找自己的茬兒,後來又讓吳嬤嬤來轉告,不就是讓自己主動離開林旭嗎?
「我不知道,我覺得咱們兩個可能不太合適!」李慧實話實說,她不願意找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婆婆,到時候日子肯定過的不舒心!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慧兒妹妹你上次不是答應我了嗎?不是說要好好考慮嗎?這就是結果嗎?」。林旭一瞬間情緒失控,憤怒的大喊道叫。
李慧十分不高興,不開心,這不是敗壞自己的名聲嗎?嚷嚷這麼大聲是要讓外邊的人都听見嗎?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你回去好好問問你娘,看她同意不同意!」李慧也憤怒了,本來被打臉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林旭還一直不依不饒!
「慧兒妹妹,我娘對你說啥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管我娘怎麼說!」
「你自己回去問吧!」說完李慧轉身離去!
只剩下李旭一人站在原地,孤零零的身影,垮下來的而肩膀讓他仿佛一瞬間沒有了激情!
其實這也是李慧的鴕鳥心態在作祟,她怕自己會被人看不起,更不能忍受別人的羞辱,所以在這一瞬間,有了放棄林旭的念頭,或者也是想看看林旭到底會怎麼做,會做到哪一步!
對于林旭來說,李慧的拒絕仿佛是晴天霹靂,人來人往的鬧市也抵擋不了心中的淒涼,失魂落魄的回家,機械的邁著腳步,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人!
「旭兒。你怎麼了?」林夫人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趕忙拉住林旭,要不然就撞到柱子上了!
林旭這才慢慢的回神,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林夫人,卻沒有焦距,過了有一會兒,才問道︰「娘,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你為什麼要去找慧兒妹妹,你對她說了什麼?」
「沒沒有啊,娘能對她說什麼?」林夫人的眼神躲躲閃閃,更讓林旭覺得有鬼,不然李慧不會那麼生氣說那麼多!
林旭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直直的盯著林夫人,讓她不得不開口︰「娘也沒有說什麼,就是那次不小心被街上的一個姑娘撞到了,丫頭說話就重了些,後來我才知道是李慧,早知道娘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對不起啊,娘錯了,誰知道小姑娘氣性那麼大!吳嬤嬤上次去李家認出來她就已經道過歉了!」
林夫人說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很難讓人辨別︰「再說了,娘都答應你了,還能說到不做到嗎?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不為你想為誰想,行了,回頭娘親自去道歉行了吧!」林夫人用哄小孩的口氣給林旭解釋,看他慢慢相信了,才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氣。
想想自己娘也不容易,都是為了自己,林旭也不好太過責難︰「娘,不怪你,是我沒問清楚,你不用去了,回頭我跟她道歉就好了!」他很自責,誤會了親娘,又要讓她舍了臉面為自己,他不會這麼做的!
看著兒子沒有完全被李慧拿捏,林夫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又是忙碌的一天,什麼時候才能閑下來,好煩呀好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