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看不見的地方,系統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提醒顧盈。它完全不相信顧盈的演技,如果知道對面的人是攻略對象的話,顧盈的表現絕對會讓心思深沉的皇帝陛下起疑,所以還不如就這樣,起碼宿主本身的性格就蠢萌蠢萌的。
顧盈還沒來得及讓清衍放下所謂的尊卑禮教背著自己,就先听到了身前傳來了問候聲︰「咱們是不是見過?」
顧盈身體一僵,就怕萬一自己到處亂跑的事情被告訴了定國公,腦子稍微一轉,顧盈死死的抱著清衍的胳膊埋在了他的腰間︰「哥哥,我不認識他,我困了,哥哥背我回家吧?」
清衍的身體僵了僵,但是沒有說話。
倒是男主皇帝陛下很自然的接上了話︰「不知道二位的名諱,也許見過呢?」
顧盈躲在清衍身後不敢露臉,聲音甕聲甕氣的︰「我叫顧盈,我哥哥叫顧言,我們真的不認識。」
「那倒是真的沒听說過。」君宜民饒有興致的看著躲在清衍身後一團紅色的身影。
顧盈松了一口氣,抓著清衍袖子的手微微的放松了一點。
「不過相見自是有緣,小姑娘不應該見見在下嗎?」。
顧盈死死的抱著清衍,緊抿了嘴不說話。
然後突然就沒有了聲音,顧盈探出頭去看,君宜民笑著,遞給了顧盈一串糖葫蘆,顧盈的眼楮一亮,瞬間又警惕了起來,盯了君宜民很久,確定他認不出自己之後,顧盈忍不住抬手抓住了糖葫蘆,還不忘記很禮貌的道謝︰「謝謝大哥哥。」
那一天晚上顧盈玩的很愉快,不用擔心自己的荷包會扁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三個人就這麼逛到半夜,顧盈依依不舍的和移動荷包告別
轉眼又是一年,顧盈經常在晚上纏著清衍帶她出去,清衍拗不過她,也只能帶她出門,有時候顧盈出門會遇到男主,但是顧盈一直叫他哥哥,系統曾經想過給顧盈系統提示,但是看了看顧盈稚女敕的小身板還是放棄了,這個年齡怎麼都不可能刷的到愛情的。
顧盈曾經想過要通過皇上的路線拯救國公府,可是宮中一沒有親戚而沒有熟人,顧盈找不到任何理由進宮去見到現在還毫不相識的皇帝。最重要的是有一天夜里顧盈突然夢見了穿越者和皇上,夢醒之後顧盈才暗道不好,她只顧著想辦法考慮以什麼姿態去刷男主好感度了,卻沒有想到穿越者的問題,說不定穿越者和皇上已經開始花樣虐單身狗了。
事情不妙之後顧盈也無計可施。
她倒是曾經花了一天的時間研究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想要引起定國公的注意,結果果真引起了定國公的注意,那天定國公派人傳顧盈去書房,給顧盈灌了一肚子有德者居之。
顧盈想告訴向清澤,但是又苦于沒有證據,因此和系統商量過後也只能選擇日後回來再見皇上,慢慢刷關系,起碼她是一個女的不是?比穿越者的性別還是有利的不是?雖然皇帝陛下是雙性戀這點很讓人頭疼。
顧盈十歲那年,已經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了,熟讀經史子集,琴棋書畫都拿的出手,劍法也不錯。當今皇上後位空懸,幾乎沒人不認為她會在六年之後坐上那個人人羨慕的位子。
只有顧盈對這一切嗤之以鼻,因為她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當今聖上好大喜功,喜歡征伐,現在宰相完全就是一尊木偶,朝堂就是皇帝的一言堂,再加上皇上一直無後無子,倒真是能讓人有可趁之機,說起來,不想當皇帝的大臣不是好大臣,這一切也無可厚非。
顧盈近乎絕望,然後她放棄了。
顧盈並不知道,在她為自己的將來愁的不行不行的時候,深宮之中,養心殿內,男主皇帝陛下頭疼的考慮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向府千向清凝的生死。
他不忍心那抹活潑可愛的身影消失,但是也不想把這個丫頭留下,畢竟怕的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他閉上眼楮,嘆了一口氣,看向穆祥文,穆祥文立刻感受到了君宜民的目光,整個人都看起來很激動。
君宜民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拿起玉璽,蓋在了早已經擬好的旨意上,然後他看了一會,沉聲說道︰「你去傳旨吧。朕累了。」
「臣,遵旨。」君宜民小心的捧起聖旨,眼中滿滿的都是自信的光芒。
穆祥文帶兵來府里搜查的時候,顧盈正捧著書在房間里發愣,和原著中一模一樣的日子,顧盈小心的將書放回原地,抬頭︰「清衍,你離府吧。」
清衍突然的站在顧盈身後,眼神中是化不開愧疚,可惜顧盈沒有看見,她只是閑閑的給自己一下又一下的畫眉,然後輕輕的用手在嘴唇上描繪出殷虹的色彩,動作熟練,就像是做過一千遍一萬遍。
清衍看見自家小姐突然落下淚來,他照顧了她兩年,知道她有多貪吃,知道她喜歡使小性子,知道她懶,也知道她四季如一的喜歡蹬被子,他們之間比向清澤和向清凝更像兄妹。
清衍在那一瞬間突然就鬼使神差的開口︰「小姐,屬下會保護小姐的。」
他不知道顧盈不怕抄家,甚至不怕死,她只是在剛才的一瞬間想起了一個畫面,畫面中只有一個,細細的為自己上妝,那一瞬間顧盈感受到的是刻骨銘心的心痛。
听到清衍的話後,顧盈卻立刻將那個畫面忘得一干二淨,她抿了抿嘴,扯出了一抹笑容︰「根據我朝律法,我年不及10,不應斬首,你快走,不然等父親傳召,就只有死戰的份了。」
清衍震驚︰「國公怎麼會死戰?自古皇帝抄家,從來就」
顧盈揚著笑容︰「就沒有敢死戰的?」顧盈搖頭「父親他的罪夠株連九族了,他肯定會選擇拼死一戰,如果你現在不離開,等京中軍隊動起來,城門封鎖,你就跑不出去了,向家真的會雞犬不留的。」
清衍想不出來,顧盈為什麼要笑。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于顧盈來說是一種解月兌,她終于可以繼續,心無旁騖的進行任務了。清衍只是心疼了,他想起無數個夜里,小丫頭依偎在他懷里,死活要背著,他記得小丫頭一針一線的縫衣服,然後獻寶似得遞給他時的笑臉,她才十歲,但是卻只敢在自己面前撒嬌。
她信任自己,自己卻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