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有容華 175 運氣背極 哄騙花朵

作者 ︰ 韞櫝

午後的花園子靜謐異常,連陽光都慵懶地不言不語,除了撲騰飛過的蝴蝶和隨風輕搖的花朵,隱衛們不以為有誰會誤打誤撞地听去這番話。

可即便如此,天性謹慎的他們始終沒提及兩位姓甚名誰,言語間只用她他代替,榮憲年紀小,不懂妾室的‘深層’關系,就算豎起了兩只耳朵,照常听得雲里霧里的。

一段話里最清楚明白的反倒是,‘王妃給妾室臉色看’這句。

渾然沒記得那句揭露林其琛不婚本質的‘搶別人老婆’。

榮憲迷糊地皺起了眉頭。

母妃明明對她們很好呀!

她記得牢牢地,上回韓庶妃嚷嚷著孩子頭疼,硬是三更半夜地來正院鬧,連她睡眠極沉的人都被吵醒了,何況素來淺眠的弟弟。就這樣,視弟弟為心頭寶的母妃也沒多和韓氏計較,大方地請了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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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尤氏,母妃賞給她的東西總是最多最好,好些個她喜歡的物件都被母妃拿去給尤氏的女兒們頑了,氣得她私下牙癢癢的。

歸根究底,榮憲愛去尤氏去,主要是去玩那些物件,貪一時新鮮。

她的母妃多麼和藹可親,寬和大方,豈容得這些沒眼楮的東西污蔑!

榮憲越想越氣,一不做二不休,順手撿起旁邊的石子,噌地站起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出了石洞,雄赳赳氣昂昂,‘啪啪’地丟在那倆人的身上。

小小的水晶人邊丟還邊嚷嚷著。

「你們胡說什麼。敢不敢和我去見母妃。咱們當面對質。」

榮憲僅管心底純善,可自幼眾星捧月,又被母親屢屢教導作為郡主的威儀,這會兒板起小臉,端起架子,挺像模像樣的。

只可憐了假山頂上畫圈圈閑聊的兩枚隱衛,被一個半大的孩子打得愣頭愣腦。

「這誰?」八號問。

十三號悄聲道︰「王妃的親閨女。」

八號︰「……」

十三號可機靈多了,立刻露出了老狐狸的微笑,慢慢蹭到邊上,笑眯眯道︰「郡主好呀。真巧。」

巧得大白天都撞鬼了。

難得八號來王府一日游。兩兄弟趁機聚聚,隨便挑了個人煙僻靜的地方,是為什麼底下會鑽出個大活人,最倒霉的是。並非普通的奴才下人。而是榮憲郡主。

榮憲大大方方地將兩個賊子打量了遍。緊接著冷哼了聲。

十三號不善于哄孩子,但難得有了個和當差以外的人可以溝通,心底隱隱有些興奮。

「郡主都听見了?」

榮憲繼續恨恨盯著她。

十三號苦惱地揪了揪頭皮。和八號莫名地對視了眼。八號為防再生變故,直接拉起面罩,打了個眼色給他,立馬輕飄飄地飛走了,轉眼間沒了身影。

假山上留下滿臉驚奇的榮憲和十三號面面相覷。

「郡主會告訴王妃嗎?」。先穩住小孩子是重點,十三號不得已蹲,好聲好氣地商量。他若記得不錯,不但暴露了自己,隱約還把林公子和謝儇的事一起賣了。

榮憲傲氣又堅持,理所應當地「嗯」了聲。

十三號郁悶地呸了呸,又問︰「那你願意那些妾室們受罰嗎?」。只能連哄帶騙了。

五六歲的孩子不太懂其中利害關系,繼續瞪著圓溜溜的眼瞅他,嘴巴緊緊閉著。

十三號心底美滋滋地笑,看來有希望。

「你想,你母妃對她們不好,你作為她的閨女,總不能為虎作倀,讓那些可憐的妾室們更慘吧。」雖然這非常不厚道,可十三號做得問心無愧。

榮憲嘀咕道︰「我母妃又不是壞人,對她們很好。」

「那是因為你們是母女,王妃為什麼要對你壞呢?」

榮憲更加想當然了,問︰「就算妾室不是母妃的親人,可母妃為什麼要針對她們,肯定是她們做錯了。」做錯就要受罰,是天經地義的。

「這個我真不知道。可你想,萬一就害了她們怎麼辦?」十三號語氣傷感了些,僅管是哄騙孩子,可戲必須得足。

「害了會怎麼樣?」

榮憲眨巴著眼望他。

小孩子就是十萬個為什麼的終極版。

十三號一本正經答道︰「或許你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怎麼會?母妃很好的!」榮憲死活不信。

十三號勾了勾小拇指,說道︰「郡主,你年紀還小,很多事看不懂。今兒的事,你不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壞處,相反地,你還收獲了個小秘密,不開心嗎?」。

王妃對兒女看管地緊,教養嚴格,平時日常起居事無巨細都要下人一一匯報,稍有差池就會把榮憲叫過去做一番規矩。

榮憲在嬤嬤丫鬟的環繞下生活,沒有半點隱私秘密。

「秘密有什麼用呀?」榮憲好奇道。

可顯然,孩子已經動心了。

十三號循循善誘︰「秘密是寶貴的,所以它的用途也很寶貴,需要你自己發現呀。」他開始畫餅充饑,講空話了。

榮憲︰「……」

「郡主你想,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也沒有膽子對你做什麼。過會兒我抱你下去,這邊上頭很危險,不好待得久。回去之後,你好生考慮我的話。不說,沒有人會受傷,可一旦說了,萬一有人倒霉怎麼辦?」十三號微笑道,「你的母妃肯定教導你要做個善良的孩子,能夠賣好給他人時,盡力而為。現在機會來了,請好好把握。」

其實十三號再油嘴滑舌,都抵不住心底涌起的森森寒意。

倘若被王妃知曉了今兒的事,稍稍作一番考證。只怕本就步履維艱的林氏難以交代;可要他心狠手辣直接滅口了小郡主,先不說主子會不會怪罪,光這結下的深仇大恨都令人膽戰心驚。

尤其,良心上也會受譴責吧。

十三號之前做過比殺孩子更天理難容的事,可過去的都過去了,做人要向前看,跟了林氏一年半載,他的刀上幾乎沒舌忝過血,心性不免柔軟下來。

榮憲小聲道︰「真的會害了人嗎?」。

「當然。」十三號淡笑道,「不過讓郡主你把這件事先在心里放一放。擱一擱。藏一陣子。如果有天我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母妃的事,那時你就可以大方地講出來。」

榮憲似懂非懂的目光澄淨明亮,是不含任何瑕疵的通靈美玉。

十三號對上孩子干淨的眼神,一股狼狽感悄然來襲。視線一掉開。他便發現不遠處的侍女正艱難地行走在濕滑的青苔上。不停地半躬著身子。嘴上還念念有詞,明顯在尋人。

「那是你身邊的奴婢嗎?」。十三號問。

榮憲隨意看了眼,滿月復心事地點點頭。眼楮卻依舊對著面前的怪叔叔,不斷反復地問自己,這個人真的可以相信嗎?他看著不像好人,大白天穿著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樣式古怪,脖子上還有面巾,腰間配著只有侍衛才用的刀劍和其他鼓鼓囊囊的袋子,行動卻和侍衛不大一樣……最關鍵的是,他背地里偷偷說她母妃的壞話。

愛思考的乖寶寶開始回憶,意圖從往昔的一點一滴里揪出母妃是個壞人的罪證。

自法華寺歸來後,王妃打從心底里不喜林氏,平日態度自然不比從前。

孩子心性敏感,是感受地出來的。

十三號靠近榮憲,說道︰「我這就抱郡主下去。得罪了。」

小小的身軀倚在十三號的身上,榮憲被他整個人摟在懷里,小手抵在十三號硬邦邦的胸肌上,大概觸感不錯,還特別好奇地多揉了幾下,心底默默好奇,這怎麼和父王、母妃的都不一樣呢。

「干嘛呢?」十三號被模得怪怪的。

榮憲撇撇嘴不說話。

不過十三號終究是風里來雨里去的隱衛,日常衛生沒法特別講究,連著幾天沒有沐浴,加之習武之人運動大,出汗多,體味不免濃重。

幸好時間不過短短幾瞬,榮憲的臉皺成了苦兮兮的模樣,顯然被十三號的味道燻壞了。

「你,你都不洗澡呀。」

在十三號東張西望、注意行蹤的時候,榮憲氣鼓鼓地問道。

十三號「啊」了聲,見榮憲嗓門略大,又不得已壓低道︰「對不住了,郡主。」

榮憲煞有其事地點頭︰「是挺對不住的。不過算了,看在你人不壞的份上,又好心把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抱下來,本郡主決定在心底為你保留一個秘密。」

十三號見目的達成,總算稍稍松了口氣,美滋滋地呵呵笑。

隨即又臉色一繃,他莫名地情緒低落起來︰「那屬下快走過來了。郡主記得想好說辭,不要漏了陷。」

「嗯,放心,你快走吧,省得被人發現。」榮憲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以後別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了,真出了什麼好歹,你最愛的母妃可受不了。」十三號看她在分別之際連正眼都沒多瞧自個兒一眼,心底涌上酸溜溜的滋味。

或許自己真的孤獨太久了。

以至于一個天真的孩子,不過寥寥幾句童言稚語,他就戀戀不舍了。

十三呀十三,還能再沒出息些麼。他默默地心酸不已。

「我明白的,你走好。」榮憲笑嘻嘻地應著,一面開始撢著裙擺處的灰塵。裙子弄髒,回去母妃肯定會訓她的,

「好。」十三號收起最要不得的失落,背過身子,臨走之際玩笑般地多了句嘴,「你的**上沾了塊泥巴。」說完連自己都鬧了個大紅臉,趕忙地縱身一躍,騰空離開了。

暖融融的春風里十三號還能听見榮憲氣急敗壞的叫聲,他微笑著睜開眼,掠過王府明媚的滿院春色,只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原來,這就是命運眷顧的感覺。真好。

他這廂感懷著今日發生的一切,而他的‘命運女神’榮憲卻郁悶不已地拿樹葉擦**上的污漬,連續抹了好幾下,她用力地扭頭瞅了眼,然後憤憤地坐在了石凳上,等著阿蕪循聲而至。

這鬼一樣的黑衣人,太壞了。

她忿忿地拿樹枝摔打著石頭,抒發內心的極度不滿。

之前不提醒她不說,最後何必故作好心地告訴她。

而且穢物還是在**上,多麼尷尬的部位。換做別人都不好意思說吧。怎麼他說得如此正大光明。

真是不知羞……

榮憲托著腮幫子鼓鼓地,氣呼呼地坐著。

即便受了點閑氣,可她的精神頭不錯。

畢竟過慣了循規蹈矩的生活,每日在正院做一位言行規矩、說笑端莊的郡主。難得溜出來能踫上一位不一樣的人。總歸還是好玩的事。

這大約是榮憲決定隱瞞的重要原因。

依照母妃的脾性。榮憲的確不敢徒增殺孽。本來母妃生氣起來就很嚇人,她還是母妃的小心肝呢,都接受不了。換做無關緊要的外人,或許真的會承受不住……

等榮憲胡思亂想一通後,看著匆匆過來、眼淚都快掉下來的阿蕪,榮憲氣派地拍了拍灰不溜秋的後裙,站起來做好生平第一次說大謊的準備。

畢竟答應了別人,要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榮憲微微一笑。

她真是個好孩子。

******

春光微醺,拂過飛起來的碧色琉璃瓦,細碎地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林七許日復一日地在書案前抄寫佛經,半點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僅管對太妃是存著討好與依靠的目的,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不付出些真心,怎麼能換回真心呢?

況且,太妃是真的對她心存憐意。

將心比心,她願意好好侍奉。

而這時,教唆壞了個乖寶寶的十三號,全然沒有半分愧疚感。雖說是他循循善誘,語重心長,可最後自願答應的是榮憲自己。他沒有逼迫,沒有威脅,一切都是基于你情我願的條件里達成的和平協議。

就結果來論,十三號是沾沾自喜的。

所以,當林七許听到十三號成功哄騙王府的花朵時,不禁深深審視了遍他。如今她在禁足中,不好出去做些什麼,自然與榮憲斷了來往。甚至,她堅信在日後的一段時間里,王妃都會對她嚴防死守,等閑不好接近郡主。

而為了不再刺激脆弱的王妃,林七許決定遠離正院的一切人事。

不想,自己的這位隱衛如此才華出眾,辭色了得。

好在一定程度上來講,的的確確省去了個大麻煩。否則,王爺王妃審問起她來,林七許自問真編不出天衣無縫的借口來應對。

尤其當王妃已然防她如鬼時。

「你記得沒錯只說了那些話?沒有多余的事了?」首先得了解榮憲知道了些什麼,萬一事情敗露,她也好措手解決。

孩子記性偏差大,往往只記得些緊要的字眼,整句話是難以記憶的。

根本不會在乎其琛要去搶老婆這事。

「絕對沒有。」十三號做事並不粗心,即便四下沒人也用月氏語和八號交談,只是後來氣氛輕松,閑來家話,便沒顧忌這麼多了。

林七許奇道︰「你不是月氏人麼?按理說,八號同是月氏人,即便略通大梁話,也不會順嘴地就說出來吧?」她的關注點非常奇特。

十三號靜默許久,方道︰「屬下並非出身月氏,可也不是大梁人。屬下來自一個和大梁說同一種語言的國家。」

「喔,難怪。」林七許沒有深究下去隱衛的身世來歷,緊接著表揚了他幾句,「榮憲那孩子心性很好,你做得不錯。要是你一時腦子不清楚,做了點無法挽回的事。當真是大羅金仙都補救不了。」

「屬下確實想過下下策,可善後不好處理,畢竟郡主和一般的下人不可同日而語。不管對她做了什麼,都勢必引起一場腥風血雨。萬一波及到您,屬下定難辭其咎。」十三號對今天的意外挺不是滋味的,只是運氣太背。被郡主撞了個正著,偏偏還听去了些關鍵之詞,比如姐弟之說,王妃很容易聯想到林氏的頭上,再一查證,極有可能坐實。

總歸,是他大意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過日後你務必更加謹慎,榮憲有可能撞見,意味著別人有同等的機會。王府里高手隱沒。非尋常之地。」

林七許已經開始琢磨著如何將榮憲這孩子的嘴徹底封上。讓這件事成為榮憲心底真正的一個秘密。

萬幸榮憲心性明朗,對她沒什麼偏見,操作起來就算有一定的難度,也並非不可行。方法慢慢想。遲早能有的。

自然。也必須有一個榮憲不小心說漏了嘴的方案。

靠別人的嘴巴苟且偷生。絕對不是林七許的風格。

「屬下很早就知,好在他們多關注前院書房重地,等閑不進二門。後院畢竟是王爺的姬妾子女日常起居之處。他們不好過多地窺探隱秘,想來是規矩所限。倒為屬下行了極大方便。」十三號回道。

林七許頷首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是興風作浪之人,卻不得不防著他人作妖。舅母留你倆給我,大抵是存了這般心思。不到絕地,我是不希望拿你們的命去換別的,否則將來再見舅母,我都不好交代。」

「屬下明白,日後定誓死效忠,用心辦差。」

「好,你先下去吧。」

林七許含笑點頭,待內室空無一人後方沉思起來,大抵因太過投入,直到燕竹進屋向她表示佩玖在外求見。

「進來吧。」她豁然睜開了眼。

多日未見的佩玖身著芽黃對襟褙子挑著一縷縷團花暗紋,是墨綠的百褶裙,發髻上沒有醒目的珠釵點綴,插著幾只小巧玲瓏的絹花,整體打扮秀氣而規矩。光看眉眼間的舒心與柔和,林七許可以確信,裘管家待她是不錯的。

神態恭順的她一進來就行了大禮,根本沒有外間所傳的驕橫模樣。

「起來。」

林七許不喜歡和人打馬虎眼,張口就問︰「王妃尋人和你說過話嗎?」。

「講過,是提醒奴婢的身份。」佩玖顯然對主子又愧疚又畏縮,一字一句答得認真極了。

「還有問過你其他的嗎?可否有按照我說的答了?」林七許篤定王妃一定會逼問佩玖些事情,特意傳授了些隱秘予她,好讓她順利交差。

佩玖搖搖頭︰「嬤嬤她語氣嚴厲,不過沒逼問奴婢什麼。只叫奴婢好自為之,千萬莫作出些別的來。」

這話一說,林七許不由得添了幾分凝重。

王妃她是真的要留佩玖做一個底牌了。

多麼能忍的主母呀。

此時此刻完全不必要王妃隱忍,她幾乎有一千萬個把握打倒自己,並且壓得永世不得翻身,卻願意忍氣吞聲地默許。

連林七許都覺得王妃忍過頭了。

她思量一會,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裘管事對你如何?」

「啊?」佩玖沒想到會問這個,反應過來才羞羞地點頭,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那種幸福感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即使如此,多說無益。

林七許看了她很久,神情溫和如前,卻說出了一句無法想象的話。

「你以後不用來了,好好過日子吧。」

自己的命如浮萍漂泊,無所依仗。可佩玖不一樣,能遇到個珍惜她的男子,這是件好事。

「啊?」佩玖又懵了。

好端端地,小姐怎麼又不要她了?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難堪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從此以後,你我不必相見。你回去吧。」

林七許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直到佩玖跌跌撞撞、淚水漣漣地從屋里奔出,燕竹和晴好還在廊下數著新開的茉莉花自得其樂,渾然只看見佩玖離去的背影倉皇又落魄,晚霞即來,余暉掩映,兩個丫鬟眯著眼看去,只得一抹被無限拉長的身影。

說來巧得離譜。

攝政王從吳姬處看完大兒子,從柳條芊芊,碧色朦朧間就捕捉到了佩玖肩膀抽抽搭搭、行走不穩的身影。

「這是誰?」看著怪熟悉的。

燕許探頭看了幾眼,不太確定地答道︰「似乎是林側妃身邊的佩玖姑娘,不久前嫁給裘管事了。」

「喔。」看方向,是從林氏那出來。

「林氏被禁足多久了?」

燕許垂眼道︰「不到半月。」

鏡春齋和沉香榭比鄰而居,景致優雅,來往方便,除了儀制略有差異,其他基本相同。每次攝政王駐足在這兩條通向不同住所的石子路前,內心都分外糾結。

他眼尖地瞧見有人從沉香榭拐出來,努了努嘴,讓燕許上去看看。

等燕許和那丫鬟寒暄了幾句後,回來復命︰「回王爺,是林側妃抄寫好的經書,送去正院給王妃過目的,好改日送進宮中去。」

攝政王念起林氏對母妃的孝心,眼神柔和了許多。

腳步也就不那麼猶豫了。

(大家千萬記住,這是回憶!是倒敘!是鋪墊!正確的時間點是韓氏作惡被林七許倒打一耙,林其琛打斷了楊映一條腿,王妃和嬤嬤說話間榮憲進來所引發的回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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