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南的小姨依然狹促,卻是這回引來了眾人的哄堂大笑,張正勤先生與謝依南的母親被調戲的小臉兒紅紅,卻仍然不改甜蜜的神色。
謝依南的外婆看的老懷大慰,感慨自家三閨女得到了幸福之時,不禁又替她的小閨女操心。
謝依南的小姨姓陳名美,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女,今年二十有二,已經到結婚年齡,卻遲遲不肯定下來。自打她初中畢業留在城里工作以後,男友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工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若不是看在謝依南兩位舅舅的面子,人家那飲料工廠一早便辭退了她。
今年年初,小美姑娘的飲料工廠終于被拖垮了,她也光榮地下崗了。從下崗到現在已經了將近十個月,小美姑娘仍然是一點兒要工作的心思都沒有,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便還是吃喝玩樂。
最近,听四舅舅說,小美阿姨新交的男朋友不是個正經兒人,城里新開了一間迪吧,據說倆兒每天都去迪吧里玩,不玩兒到人家關門下鎖便不走。
四舅舅去里頭找了幾次,死活把她拖出來,送回家去。沒用,隔天照去。
謝依南看著她小美阿姨頭上那明顯被燙壞了的頭發,夸張的衣飾,不由的感嘆上輩子那個一邊打工一邊上夜校讀會計的小姨去哪兒了。
小姨這樣下去可不行,遲早有一天會玩兒出事兒來,看樣子四舅舅管不了。就得請出大舅舅來了,實在不行,將她一直拘在大舅舅的運輸公司去,也好過她一個人在外頭胡作非為啊!
謝依南記得,上輩子差不多這個時間段發生的那個跨省大案,其中的大部分受害人都是像小美阿姨這樣愛玩愛鬧的新潮姑娘。
謝依南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發生時間,但為了小美阿姨的人身安全,謝依南在吃飯結束臨回學校之前,將四舅舅拉到一邊,告訴他這個案子以及潛在的危險。
「南南。你沒記錯吧。這個案子確實是這個時間發生的?」
「我確定是這一年發生的,但具體時間不記得了。而且這個作案團伙並不是本省人,他們是在別省犯了案,逃到本省後。故態復萌接著犯案。然後才避到本市來的。」
「這麼說來。這伙人很有可能已經到了本省,更或者是已經在本市了。」
「我不敢保證,但也不排除。」
「我說五弟這次轉業的通知來的這麼突然。原市刑偵隊的隊長突然撤離,敢情是上面早已經得到風聲兒了,這是要存心給五弟難看呢?」
「你的意思是,上面有人故意為難小舅舅,故意將他安排到這個職位上,出了事兒,正好可以推小舅舅去頂缸。」
「官場無情,什麼事兒都有可能。」
「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四舅舅你得趕快把這事兒通知小舅舅,我怕這個案子會等不及小舅舅到任處理,上面那幫人搞不好打的就是小舅舅剛上任便讓他卸任的主意。」
「你說的不錯,這事兒我會想辦法,絕不可能讓他們得逞,你放心吧。」陳家四郎看著自家這個隨時被福音遮體的小外甥女,覺著他陳家全家上輩子怕且都是救國勇士,不然,哪里來的那麼一個天大的福分,得這個小姑娘隨時指點兒,逢凶化吉,福祿綿長呢?
「南南,大人的事兒你就別操心,在學校好好的,有什麼不適應的就告訴舅舅,舅舅幫你解決。那地兒實在住不慣也沒什麼,大不了舅舅親自去幫你們辦理走讀手續,統統住到悅華軒去。」
陳家人寵孩子都沒邊了,听听這是什麼話兒。陳家四郎,現在是九十年代初好不好,不是十年後的新世紀好嗎?
「悅華軒的房子裝修好了?」
謝依南大喜。她是委實很不情願住到學校的宿舍里頭的,自打她出資建了那兩套別墅,收拾的精致奢華又不失溫馨舒適以後,個個看著都眼紅。
不同的是,有些人命不好,純粹只能眼紅,例如老凹村兒的大多數村民。有些人眼紅,是二話兒不說,搶了謝依南親自設計的圖紙回家,依樣兒畫葫蘆地自己建了一個,例如花嬸兒,例如大舅舅。
如今,在老凹村兒,這四棟別墅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存在于世,誰人經過謝家門都不禁要感嘆一翻。
「早就裝修好了,家具電器一應俱全,實現了你一直以來拎包入住的願望,如何,開心嗎?要搬出來嗎?」。
謝依南心動了,但是,她卻忍下了︰「算了,還是先在學校住一段再說吧。」
過分特立獨行是一回事兒,謝依南還考慮到的一點兒是交通問題,二中距離城中央的悅華軒少說走路也要大半個小時,讓她每天這樣回來跑,即便她體力跟得上,可那耽誤在路上的時間,以及那討厭的太陽,也足夠讓謝依南望而卻步的了。
「我敢打賭,你忍不了三個月!」
陳家四郎的賭約並不是毫無由來的,謝依南貪享成性,加上家大業大,身邊跟著張家三,向容小美女,人漂亮,成績又好。若是她這樣的人在學樣里不受女生排擠,陳家四郎敢指天為誓,自己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事實上,陳家四郎還高看了謝依南,這群孩子,在開學一個月後,便紛紛搬進了悅華軒。自然,陳家四郎會知道這事兒,完全是學校正在替這幾具孩子辦理走讀手續,正跟他打電話確認來著。
當然,這都是後話兒了。
「哼!」謝依南覺著這個賭注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表示不參與!
謝依南跟四舅舅說話兒的時候,還挺有傲骨的,可是回到宿舍,看到這個雜亂無章,牆角生苔的屋子,便泄了氣。
這個八人宿舍實際上只安排了六個人入住,上下床鋪是進門靠兩邊牆安放的,謝依南及向容先到,所以佔了左邊的兩個下鋪,于詩露第二個到,她也佔了右邊的一個下鋪,正好在謝依南的對面。另一個下鋪被一個叫白秋的小姑娘佔了。後來的兩個小姑娘一個叫徐妙竹,一個叫顧曼春。她們睡到了白秋跟于詩露的上鋪,謝依南及向容頭上的兩個空鋪位被大家一致選為公共地方,誰有多余的東西放不下,便扔那上頭放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