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全國上下敲響了喪鐘,拖拖拉拉已經好幾個月的皇帝終于‘壽終正寢’。
太子即位,改年號為泰安。
也不知這新皇帝是忘了,還是受別人的攛掇,一系列上任的聖旨都頒布了,可就是沒有大赦天下的聖旨。三日後,瓊國的藩王安王便借此起兵,稱新皇昏庸無能,不顧天下蒼生。
與此同時,陝國的熙王也開始起兵。
……
五日之內,總共有四個藩王起兵攻打京城。
流民暴亂總是伴隨著戰爭而生。
芙蓉鎮不日也來了好幾批亂民,燒殺搶掠無所不做。
潘樂帶頭,組織村里的老弱婦孺輪流在村中值守,一旦有陌生人,定要細細盤查半天才肯讓人進村。
這時候,村里的人各個對夏沫感恩戴德。
前面兩三月的教導,不僅小孩子們學到了拳腳功夫,有些無所事事的婦人也學了一些防身的技能,這個時候剛好能夠用上。
接下來的一個月,村子里總共來了三批亂民,可都沒有討到一點便宜。
漸漸地清水村的強悍也在那些亂民中出了名,也沒人再打清水村的主意,就算走到村口也要繞道而過。
隔壁村莊一些村民拖家帶口的想來清水村求個庇護,可都被潘樂拒絕。
守護本村的人尚且不容易,哪有能力來保護外人,況且若來個和亂民有關系之人,里應外合的攻打村子,那他豈不是成村子里的千古罪人了,這種事潘樂是絕對不會做的。
除了嫁到村中的婦女的親爹親媽可以躲避外,其他人一概不行,就算是誰的親姐親弟來了也不客氣。
三個月後,熙王敗,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再三個月,安王敗…
因人力的減少,村里人種的糧食也少了許多,大片大片的空地上面雜草叢生。
可今年老天爺,似乎不給大家活路一般已經三個月沒下過雨了。太陽恨不得天天掛在上空,夜晚短的竟然只剩下兩三個時辰。
到這個時候,地里的莊稼全被干死了,小河也干涸的連河床都露了出來。
就算是坐在家里不動,身上的汗水也沒有停過。
自從六個月前安王起兵,學堂就沒開過課,鵬哥兒因為年紀太小,夏沫便把他拘在家里。
眼見溫度越來越高,鵬哥兒連字也不寫了,只穿件單衣,時不時站在井口處,打水沖涼。
可見村中如今連喝水都困難起來,夏沫便不讓他這麼干,也限制了柳氏幾人的洗澡次數。
柳氏是個愛干淨之人,就算是冬日也要日日洗澡,夏沫這一話直接讓她跳起腳來。
「夏氏,你不要太過分了…」她不出門,自然不知道如今外面干的連河床都出來了,還以為夏沫又要作怪。
夏沫直接拉著柳氏走到井口處,一把把以前裝的那個壓井給拆開,讓柳氏伸出脖子看,「我的好太太,你看看這井里還有水麼?老天已經三個月沒下過雨了,你難道還天真的以為井里的水足夠你用到過年嗎?」。
柳氏瞧了一眼,井里的水已經深的見底了,她還記得這井剛打起來時,那水都能清澈的看見倒影,可現在,井水已經完全渾濁了。
就目前而言,村子里各戶各家的糧食夠用,水也夠用。可那水也僅僅只能維持一日三餐,莊稼那些就別想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被干死。
又過了倆月,要玩死大伙兒的老天爺依舊不降一點雨水,許多老人熬不已經悄然死去。每個人都奄奄一息的,見不到一絲活力。
再沒有往日風采的清水村終于被亂民洗劫了一次。
好幾戶人家被殺,家里的糧食也被洗劫一空,全村九十八戶人到最後完好剩下的僅有五十六戶人家。
夏沫也掛了彩,右腿被砍了一刀,血淋淋的出現在鵬哥兒面前時,把鵬哥兒惹得眼淚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手受傷還有另外一只手,可腿受傷了,便只能待在家中。
夏沫望著來探傷的潘樂苦笑,「這次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了。」她是抗擊亂民的主力,她這一倒,若再來一批亂民,她還真沒辦法了,連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小家都困難起來。
潘樂連忙擺手,「咱們大伙兒感激你都來不及,你好好養傷,還有我們呢,清水村定不會和其他村子一般。」
好在老天有眼,沒有對地上這些小螞蟻趕盡殺絕。
四十天後,殘酷的太陽終于在雲後躲了幾日,一場暴雨一連下了三天。雖然暴雨迎來了山體滑坡,洪水高漲,可有了水,人民就有了希望。那些收拾好包袱準備逃離的人家也把東西放回了原位,在家里商量著能不能搶種一些糧食,盡量不讓這個冬天沒有吃食。
又過了十日,這場奪位戰終于告一段落。
蜀國永王登上了寶座,頒發的第一道聖旨便是大赦天下,把犯人發放原籍,由官府出面給他們置辦田地。第二道旨意便是大開國庫,賑濟受災的子民。
新皇若有望遠鏡,定能見到四四方方各處都有人跪在面向京城的地方,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得知永王奪位成功的柳氏高興的在家大笑了三天。
笑完之後她得意的站在夏沫面前,「二郎馬上就會來接我們回京,若你聰明,立馬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我還可以考慮不將你這些所作所為告知二郎,若你不磕,那可別怪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夏沫撇過頭沒有說話。
柳氏哼了一聲,和顏姐兒打包行李去了。
鵬哥兒望著夏沫,斬釘截鐵道,「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所有事情告訴爹爹的,爹爹也不是那種好歹不分的人,他會明白的。」
夏沫模著鵬哥兒的頭,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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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清水村的故事告一段落,接下來是京城的內容。
順便小劇透一下︰有個大家比較熟悉的人要出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