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夏沫決定明日跟顧白馳一起去夏府,得了顧白馳的同意,她讓丫鬟找來裁縫,趕著做了一身京城新近流行的衣裳。
人靠衣裝,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輸了,夏沫還是比較相信‘狗眼看人低’這句話。
柳氏得知夏沫並不馬上挨板子一事,又把顧白馳叫訓了一頓,顧白馳拋出內宅管理權這個枝椏後,柳氏才算作罷。
第二日,夏沫穿上新衣,再讓夏荷梳了一個相配的發髻,又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的氣質頓時大飛躍。
以前為了方便舒適,夏沫總是穿的布棉所做的衣裳,既不顯身材,質量也落了下乘。可此刻,她這一套極顯身材的衣裳把整個人的曲線勾勒的是淋灕盡致,加上那端莊卻不是俏麗的妝容,把幾個丫鬟眼楮都看直了。
「二太太,您可真是漂亮。」夏荷贊嘆。
春梅更是夸張的‘哇’了一聲,「二太太這樣一打扮,二老爺鐵定認不出來。」
一直在門外站著的顧白馳忙輕咳一聲,他剛進門就見到已經煥然一新的夏沫,眼前一亮,頓時看的呆在原地。
直到兩個丫鬟說話他才反應。
春梅秋荷叫了聲‘二老爺’,迅速退下。
夏沫露出個笑容,「不知這身打扮去夏將軍府可適合?」
顧白馳點點頭。
兩人同乘一輛馬車。
顧府在城東,夏將軍府在城西,就算是騎馬也要近半個時辰,趕車的馬夫又不敢顛著新來的太太,又得了顧白馳的吩咐一定要踩著點到夏將軍府,便慢悠悠的往夏將軍府趕,倒是近兩個時辰才到夏將軍府門口。
路上,顧白馳簡單的說了下他和夏明草的一些事情,讓夏沫好有準備。
一下馬車,就有眼尖的門子跑了,「請問可是夏將軍?」
顧白馳扶著夏沫下馬,點點頭,門子又雀躍道,「夏將軍里面請,不知這位可是將軍?」
夏沫一挑眉,「你不識的我?」
門子忙卑躬屈膝道,「小的愚鈍,實在認不出貴人您。」
夏沫,「無妨,帶路吧。」
看來夏明草並沒有把夏沫的身份告知府中眾人,這樣一來就更好了。她可是從顧白馳口中知道這些府中的下人都是盤根錯節,有什麼話一傳十十傳百,傳的滿京城都能知道。
待會事情鬧了出來,不怕蔣國舅不知道。
到了二門,顧白馳就被另一個小廝給請到了會客廳去,夏沫則由一個做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帶路,「婢妾見過四姑女乃女乃,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已經等候多時,請這邊走…」
夏沫暗暗打量這個女子,杏眼柳眉,端的是一副好容貌,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自稱婢妾,看來那個便宜爹爹對這個小妾還不錯嘛。
過了垂花門,便是夏將軍府的側院了。
女子自稱苟氏,邊走邊解釋,「大將軍說主院要留給未來的三太太住,因此先空著,只能委屈四姑女乃女乃去老太太住的側院了。」
一進側院的主屋,夏沫差點被一屋子的金子給閃花了眼。
高氏正襟危坐在主位,一身簇新的大花襖子,一頭黃燦燦的金首飾。左右分別坐著馬氏龐氏以及朱氏,這三個雖然穿戴不及高氏,可也是滿身的金銀首飾。
毫不夸張的說,沖這身行頭,這四位要是出門,分分鐘被人搶個一干二淨。
高氏身邊一個老嬤嬤忙來幫著打簾子,「四姑女乃女乃可算是來了,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還有大女乃女乃可是盼了許久呢。」
夏沫微微癟嘴,這個老嬤嬤和那個女子一樣,明里暗里的說自己來的晚,讓老人家等。
難道她們都不知道夏明草下的是幾點的帖子麼?
這個叫花嬤嬤的老人如變戲法一般從背後拿出一個蒲團放在高氏面前,又從小丫鬟手中接過一杯茶遞給夏沫。
無緣無故就讓自己給他們磕頭,夏沫可不干。
她裝作沒見到一般只是沖高氏幾人行了一禮,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
高氏可是個忍不了的主,頓時一拍桌子,「怎麼?我是你女乃女乃,讓你給我磕個頭都不行?」
夏沫一笑,「您老說的對,您是我女乃女乃,給您磕頭自然是應該,可這頭也不能亂磕,不然被人說是磕死人那可就不得了了。素來家中磕頭大約有四種情況,要麼是犯了錯,要麼是認親,要麼是逢年過節求長輩打賞的,要麼就是我剛剛說的給死去的長輩磕頭。敢問女乃女乃,不知我這頭要磕哪一種?」
高氏罵人在行,但嚼文字卻是不行,頓時無轍的望向花嬤嬤。
花嬤嬤笑的滿臉皺紋,「四姑女乃女乃,恕老奴多嘴,您與老太太久日未見,是應該給老太太磕個頭的。」
夏沫忙站起來似笑非笑道,「原來嬤嬤是有品級之人,小女子不識泰山,失禮了,這就給嬤嬤賠罪。」說著,就要給那花嬤嬤行禮。
花嬤嬤立馬慌張的躲到一邊,連連擺手,「四姑女乃女乃這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是大將軍買來的奴婢,並沒有品級。」
「哦?」夏沫夸張的望著坐在椅子上的眾人,施施然坐下,「我以為,一屋子主子在說話的時候,奴才是不能隨意插嘴的,花嬤嬤剛剛那樣說,我還以為…嘖嘖嘖,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被人笑話夏將軍府中沒有規矩可言呢。」
屋中幾人臉色頓時一變,來帶京中這幾日,夏明草說的最多的便是規矩二字,又買來幾個懂規矩之人教她們,這樣是被夏明草知道了。
其實屋中就高氏幾人,唯一可稱作外人的便是夏沫了。這話傳出去,肯定是夏沫說的。但她們素來知道夏沫的為人,可不敢賭夏沫不會把這話說出去。
苟氏忙打著哈哈把花嬤嬤拉到夏沫身邊,「花嬤嬤,還不給四姑女乃女乃賠罪,」又看向夏沫,「四妹,咱們都是清水村出來的,何必這麼認真呢,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花嬤嬤這一回吧。」
按理,這話輪不到她來說,可看看這一屋子坐的人,高氏朱氏馬氏都不是腦袋瓜靈便之人,張口閉口的粗話,大將軍又讓自己一定要警醒起來,不然,她也不會出這個頭了。
花嬤嬤老臉一紅,在府里的下人中,她可是少有的老人兒,又貼身服侍高氏,誰不敬著她,可今日這四姑女乃女乃一來就打她臉,更何況是在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妾面前。
可總算她沒昏頭,忙順著苟氏的話給夏沫福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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