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沫再次沉沉睡去,顧白馳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叮囑兩個丫鬟好心伺候。
茉莉並未走的太遠,一直守在院子門口,一等顧白馳的身影出現,她便小心的跟了上去。
「白君…」她低低的叫喚。
顧白馳這時候才茉莉還在,驚訝道,「你怎麼在這兒,昨晚辛苦你了,快去睡吧。」
茉莉搖搖頭,「我不要緊的,白君你也很累,我想書房里伺候的都是小廝,肯定伺候不周到,不如今晚我來伺候您洗漱吧?」
顧白馳立馬停頓了腳步,轉過身子定定的望著茉莉。
黑夜中,茉莉根本看不清顧白馳的表情,可是卻莫名覺得緊張,兩只手不由的絞在一起,哆哆嗦嗦半天才擠出來幾個字,「我,我擔心,沒人伺候你…」
顧白馳冷聲道,「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說完就大步往前走。
茉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怔了半天,見顧白馳走的快不見人影了,才鼓起勇氣追了上去,逼著自己開口,「可,可伺候你,不就是我的本分嗎?」。見顧白馳不為所動,還在往前走,她立即提起裙子跑到他面前,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泫然欲泣道,「白君,白君,你就原諒我吧,當初是我不好,可我也是不得已呀,當年我爹病重,我娘非要我,我不能不孝,我不能連我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呀…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我是一心想伺候好你,只想著伺候你。」
顧白馳啞然失笑,「三年,你爹病了三年?我的消息但凡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可這三年,你卻從未來找過我。這次把你帶回來是老太太的主意,她要做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也和你說明白,在顧家你只能頂著一個有名無實的妾室身份,若是想如從前一般,那只能是痴心妄想…我也不想耽擱你,我給你三日時間,你若想明白我就把賣身契還于你,若想不明白,我只當家里多養個下人罷了。」
說完,也不管茉莉跪在地上哭得如何傷心,愣是頭也不回的往書房方向走。
等人走的完全看不見影子了,茉莉才從地上爬起來,抹掉臉上的淚水,此時她嬌弱的臉蛋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憤怒的扭曲的臉。
她,茉莉,一定要重奪顧白馳的寵愛。
※
夏家的認親禮只有顧白馳去了,回來後見到夏沫,忍了忍,只撿好听的給她說。夏沫也知道傷口正在結痂,不易動氣,便沒往下問,不過那夏家認親禮會是個什麼場景,幾乎不用想就能知道。
這幾日,鵬哥兒每次下了學都會陪夏沫一陣子,搜腸刮肚的給夏沫說他听到的那些笑話,有幾個甚有趣,倒把夏沫笑的哇哇大叫,傷口裂開了好幾次。
顧白馳一忍再忍,實在是忍不住了把鵬哥兒提溜出去,嚴重警告他不許再講笑話了。可鵬哥兒卻是一臉的無辜說笑話能止痛,他只是想讓夏沫早點好起來。
面對這樣的顧白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叮囑他每日只許說一個,多了不僅沒效果,反而會加重病情,這才讓鵬哥兒收斂起來。
不過私底下鵬哥兒卻是很委屈的,講笑話能讓人開心,人一開心了就哪里都不會痛了啊,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可為何爹爹會說笑多了會嚴重?
某個夜晚,在黑夜中鵬哥兒試著獨自笑了許久,總算明白顧白馳話中的‘含意’。
笑多了會牙疼。
牙疼了自然病就不會好呀。
本就有一副老成相的鵬哥兒自此更是笑的少了,在夏沫哈哈大笑的時候還會輕聲叮囑她少笑些。
夏沫還以為鵬哥兒這麼小就知道笑多後會長皺紋,高興的摟過他,倒把鵬哥兒弄得莫名其妙。
在床上躺了十日後的夏沫總算可以下床走動了,這些天顧白馳一回來就看她,又從丫鬟口中得知這些天柳氏和顏姐兒一次都沒有來過。
柳氏不來他還能接受,可是顏姐兒,畢竟是做女兒的,怎麼能不探望呢?
這日,回來後的顧白馳破天荒的沒去看夏沫,而是去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正在教顏姐兒女紅,見,十分的驚訝,「今日怎麼這麼得空不用去陪你的媳婦?」
顏姐兒放下手中的東西給顧白馳福了福,站在角落當木頭人。
其他時候顧白馳也沒怎麼注意顏姐兒,此刻卻顏姐兒變得比以前木了許多,仿佛從她們進京之後,就沒怎麼听過她說話。
他望著顏姐兒,道,「你母親生病,你怎麼也不去看看她。」
顏姐兒依舊怕夏沫怕的緊,一听說要單獨去見夏沫,忙緊緊抓住柳氏的手,小身子瑟瑟抖個不停。
顧白馳開始還輕聲安慰,「她又不是母老虎,你怕什麼,顏姐兒,走,跟爹爹去瞧瞧你母親,她可是很想念你的。」可在見到顏姐兒幾乎把身子完全躲到柳氏身後時,不由得大怒,「你這是做什麼?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你又是干什麼?別忘了,顏姐兒可是你女兒」柳氏咬牙切齒道,「別一心只顧著你那…」
顧白馳一下子就熄了火,「老太太,我也是為了顏姐兒好,夏氏畢竟是她的母親,她若是和夏氏這般膠著,將來也不好說親…」
柳氏哼了一聲,「不勞你們費心,顏姐兒的事情自有我來辦…你也好意思說,回來這麼多天了,你關心過你女兒嗎,她為何這般怕那夏氏,你有問過嗎?顏姐兒還這麼小,她夏氏一個做母親的不來好好教孩子,還要孩子送上門去,她以為她是誰,玉皇大帝?所有人都要敬著她才行…還有臉來讓顏姐兒去看她,把顏姐兒害成這幅樣子,我沒找她算賬都是開天恩了。」
顧白馳根本不信柳氏的話,從往日的經歷以及夏沫這些日子的表現,他絕對相信夏沫不是那種無中生有之人。
不過回到房間後他還是問了出來,總要了解事情的經過才好和柳氏交涉不是。
夏沫深深自責道,「當時也是氣瘋了頭,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顏姐兒還是個小孩子,我不應該那樣對她…」
听罷前因後果,顧白馳又細細問了顏姐兒其他事情的做法,當听到顏姐兒說鵬哥兒和夏沫男女關系那段事後,顧白馳深深意識到若繼續把顏姐兒交給柳氏教養,顏姐兒的性子就只能是那樣了,離他所想的大家閨秀背道而馳。
他鄭重道,「等你病好後,就讓顏姐兒搬,你親自教養,我也會專門請個教養嬤嬤,教導她禮儀舉止,她的性子,一定要扭才行…」
這個事情夏沫當初不是沒做過,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最後又放棄了…想到顏姐兒如今這般怕她,她還真是頭疼。
「不如,我去給顏姐兒道個歉?」
「哪有做母親的給女兒認錯的道理,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會和顏姐兒溝通的」顧白馳正色道,「等她搬後,她的事情就由你一應負責,希望你能如對鵬哥兒那般對待她,若為難的時候你就來告訴我,只是別再…」
這些日子顧白馳對夏沫是千好萬好,夏沫也自然想著要回報,急忙表態,「我一定會用心去做好一個母親,只是…」她皺眉道,「顏姐兒都七歲多了,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我擔心到時候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顧白馳卻表現的很堅決,「老太太想法有些偏頗,教養顏姐兒也只會讓顏姐兒性子扭曲,還不如趁著年紀小把她扭,等到將來大了,就更難改正了…」
兩人把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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