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馳下朝後就匆匆趕了回來,這時的夏沫又一次睡著了。
等夏沫幽幽醒來,一見到床邊的顧白馳,便充滿戒備道,「你…」
顧白馳忙道,「你先听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事實擺在眼前,任他再怎麼狡辯也不能抵擋他的罪過。夏沫想著,還是低下了頭不說話。
顧白馳不由的苦笑,他的小妻子不僅像個刺蝟一般,還有著荒誕的想象力,居然把他想成了那種人。
「顏姐兒她,是大嫂,」果然是,夏沫猛地抬起頭,憤怒的盯著顧白馳,卻听見他繼續說,「是大嫂和大哥的女兒。」?
夏沫頓時支起了耳朵,這,又是個神馬情況。
看著夏沫面部表情的變化,顧白馳沉沉的嘆了口氣,「現在的顏姐兒本是大嫂的女兒瑜姐兒,大嫂有一兒一女,當初她只帶著初哥兒上了吊,留下了瑜姐兒。當年在去芙蓉鎮的路上,顏姐兒就死了,後來裘氏死後,我和娘商量了下。就讓瑜姐兒頂替了顏姐兒的身份…」顧白馳眼角有些微紅,「喪母長女不可娶,要是瑜姐兒還以大哥女兒的身份活著,將來的婚事只怕是很難。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大哥大嫂,不能再讓瑜姐兒受委屈了,我和太太便做了這個決定。」
「當年服侍的人除了東媽媽和張大爺,其他的人都散了,東媽媽是老太太的心月復,在外又無子女,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張大爺他更不可能。何況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也沒留下任何證據。小孩子長得快。過個幾年變了樣都是有可能的,回了京倒也不怕其他人認出來。」
「茉莉當年是貼身服侍。時間久了,也看出了許多端倪,也有一些證據,昨日還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如今平反正在節骨眼上,我哪能讓這些事情來影響,便灌了啞藥扔到莊子上去了。」
「只是沒想到老太太她,她居然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顏姐兒,我倒不怕其他人。就怕顏姐兒自己鬧出來。」
夏沫倒吸了幾口涼氣,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
看著夏沫一臉的懷疑,想到昨日在睡夢中夏沫那些罵人的話,顧白馳輕咳了一聲,「若我真那般做了,我早被爹給打死了,顏姐兒也不可能生的下來。」
夏沫一張臉到脖子處,全部紅的如炭燒一般。
別別扭扭的在床角出蠕動著,她居然。她居然想到了那般。
她真恨找個地縫鑽進去,就算人心險惡,她怎麼能那般想自己的夫君,這面前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要相處一輩子的人。就算有什麼狐疑,也應該往好的一處方向想。
都沒臉見顧白馳了。
她這般一乍一驚一喜的,又加上身上的燒還沒退完。整個人直愣愣的就往後倒去。
撞在了牆角。
「要不要跟他解釋自己這些荒唐的想法。」
這是夏沫昏迷前最後的一個想法。
顧白馳上前一模,夏沫渾身滾燙。比昨日還燒的厲害。
一陣慌亂後,張御醫再次在小廝的苦求下匆匆趕來。一個夏沫把完脈就吹胡子瞪眼的大罵,「病人都需要靜養,靜養靜養,什麼叫靜養,那就是安靜的養在房間里面。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拿事情讓病人操心,這病能好的起來嗎…主要是再不听話,腦子燒壞了可別說我老張不會治病,哼…」
當然他是不敢罵顧白馳的,只能把一腔憤慨沖著襲香幾人。
罵完後見幾個丫鬟唯唯諾諾的低著頭滿帶委屈,又看了眼一旁晦澀不明的顧白馳,哼了一聲,刷刷幾下把方子寫完。
又吹胡子瞪眼的帶著藥童走了。
夏沫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臨近黃昏。
「二太太醒了,二太太醒了…」襲香驚呼一聲,外面便傳來了簌簌聲,沒一會兒,木芝就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低聲道,「二太太,御醫囑咐過您一醒來就要喝藥。」
夏沫在房中轉了一圈,接過藥碗。
還好顧白馳不在,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等她咕嚕一下把藥一飲而盡,抬起頭把碗遞給木芝的時候,忽然顧白馳已經如鬼魅一般坐在了床沿上。
「咳咳…」夏沫一下子被嘴里還未咽下去的藥給嗆住,咳得臉色通紅之後才算好了些。
有顧白馳在,襲香幾人自然不做那等討人嫌的燈泡,都各自退下。
顧白馳看著夏沫,夏沫看著顧白馳。
氣氛一時間寧靜的詭異。
最後還是夏沫掀開被子要下地給顧白馳賠禮認錯才讓氣氛緩和了一下。
把人摁在床上,又細細給她掖了掖被角,輕斥道,「你病還未好,不能下地受涼。」
看著顧白馳一臉的關懷,夏沫更覺得無地自容,淚珠兒簌簌的往下落,「對不起,我把你想成了那種人,我,我…」
顧白馳忙打斷她,「我都知道,我知道」他語重心長道,「你我是夫妻,要相扶相持一生的人這件事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教訓,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應該信任對方才是,就算有什麼疑惑,也該坦坦白白說出來。」
說實話,剛開始听明白夏沫的胡言亂語,他是很生氣的。想著這麼長的日子,夏沫居然不相信他的為人,內心的種種的失落感爬滿全身。
但隨後又一想,相處的再久,他也很少跟她提及往事。而顏姐兒的事情,不是一般人幾乎是想不到那一層面上去的,畢竟那可是欺君大罪。
自己把自己給安慰了一番,他也慢慢釋然了。
決定今後多在夏沫面前展露一下本色,讓她更了解自己一些,讓兩個人之間再多一些信任。
顧白馳越是安慰,夏沫越是羞愧。
看著局促不安的夏沫,顧白馳長嘆一聲,把話題引到了其他地方,「顏姐兒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還威脅我說要給她父母報仇…我不是怕這個,我就怕顏姐兒哪一天把事情吵了出來。雖說這事情已經找不到任何證據,可顏姐兒她自己說出去,我們總不能說她胡扯…」
在這點上,顧白馳很是苦惱。
他很想把顏姐兒教導成一個大家閨秀,讓她前程似錦,將來嫁個好人家美美滿滿的過完一生。
可往往事與願違,不知不覺中,顏姐兒的性子居然乖張成了這個樣子。
這讓他如何面對死去的大哥大嫂。
夏沫也很是頭痛,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顏姐兒以前,若是好好教導一番或許還能擰。可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性子早已經不知道扭曲到什麼地步,再怎麼教養,她心中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都怪柳氏,好事不做,偏偏做些讓人討厭的事,若不是她,顏姐兒怎會記起來,這般想著,夏沫便不知不覺把話給說了出來,「為何要把事情告訴顏姐兒…」
顧白馳扶額,「老太太一听說顏姐兒受欺負,就氣得找不到東北,什麼話都找出來了說…她,這也是在敲打我,要我記住當年大哥大嫂的死,要我永懷愧疚的好好對待顏姐兒。」
因為思念長子,才會那般寵愛顏姐兒,又因為是次子的緣故長子才會死去,對鵬哥兒的態度才會那麼差。
母親雖不需要討好,但也用不著和這般針鋒相對吧,顧白馳可是柳氏如今唯一的依靠。
況且就算有錯,那也不應該遷怒到孫子頭上,鵬哥兒還是個什麼壞事都做不了的孩子呀。
夏沫深感無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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