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宣旨的內侍直到四月底才抵達嘉峪關。
因為這個旨意必須得顧白馳在場,夏沫只好安排內侍住下,派了個侍衛去請顧白馳回來。
第二日,這個旨意一宣,除了顧白馳和夏沫,顧府的人均是震驚,整個嘉峪關也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街小巷都在談聞夏沫被封一品誥命的事。
就連顏姐兒和鵬哥兒也是驚訝萬分。
鵬哥兒毫不掩飾的驕傲,「母親是一品了,我是一品的兒子,哈哈哈哈…」
顧白馳哭笑不得的瞪著鵬哥兒,「臭小子,你還是定國公的兒子呢,怎麼不見你這麼高興。」
听著他略帶醋味的話,夏沫只覺得好笑,「連我醋你都吃…」
顏姐兒則想的更遠,「一品的榮號,只怕前來祝賀的人也不少,是不是要安排宴席。」
夏沫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顏姐兒,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可行?」才辦過顏姐兒的生辰宴,夏沫其實不是很想辦宴席的,這樣很容易讓別人覺得她們在斂財。
定國公辦宴席,那些人能空手而來嗎。可她也沒辦法呀,才宣布的旨意,就有一波人送了禮過來恭賀,她總不能只收禮,卻不請人家吃個飯吧。
顏姐兒有些擔心,「我怕到時候出了簍子,丟了我們顧家的臉面。」
夏沫安慰她,「能丟臉到哪兒去。你只管安排,我在旁邊看著,不妥的地方我提早告訴你。不會出什麼大簍子的。」
顏姐兒笑著應了。
※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說了我母親是極好的人,她不可能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鵬哥兒極是不悅的瞪著面前的這個同窗,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回事,隔天就要和自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偏偏又和自己是一個先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讓他很是苦惱。
對于鵬哥兒的不滿,吳瀟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是添油加醋的說道。「她現在可是一品了,你父親又時常不在家,對付你還不是小菜一碟。只要給你下點藥,報個體弱多病。你今後的日子就真的難了…哎。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她現在對你不錯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兒子,等她生下兒子後,你看你在家里還有沒有地位了。到時候你父親和母親肯定是一顆心放在那個小弟弟身上,你做什麼都是錯,要什麼都是不給。你可別不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鵬哥兒怎麼可能信他,「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那我問你。你明明不想學武,為何他們非得讓你學。「
「那是。那是…「鵬哥兒轉了轉眼珠子,「母親說了,我們定國公的子孫不可能一點功夫都不會…哎呀,你真煩人,我都說了,我不樂意當那什麼世子,就算將來是弟弟當,也是我讓他的…」
吳瀟幽幽的呵呵道,「隨便你吧,我反正是一心為了你好,唉,沒想到好心被當做驢肝肺。」
說完就走。為了能讓鵬哥兒將他的話听進去,吳瀟每一次和鵬哥兒的對話都點到為止,既不會引起鵬哥兒的反感,更能讓鵬哥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鵬哥兒暗嘆著搖了搖頭,晚飯時將這話當作玩笑話一般說給了夏沫听。他是覺得無所謂,卻引起了夏沫的注意。
「你說他每隔一日就要和你說些這樣的話?」
鵬哥兒苦惱的點了點頭,「是呀,偏偏還和我是一個先生,又不能把他趕走。」
夏沫沉了臉,不定時的給鵬哥兒灌輸那樣的觀點,那人的居心可想而知,她輕喝一聲,「鵬哥兒,他這分明是挑撥你我的關系,這樣的人,你就應該打他一頓才是,為何還要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個不停。」
鵬哥兒愣住了,他是討厭吳瀟不錯,可卻從未想過要用武力去制服。
夏沫有些痛心道,「鵬哥兒,你可記得當年在清水村的時候,當年,別說是有人說我壞話,就算說你祖母的話你都會揍他一頓。可現在有人這麼明晃晃的說我,你怎麼能夠忍住?」
「我…」他怕把人給打殘,就如當年那個小廝一樣。
夏沫正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鵬哥兒,我時常告誡你不能因為你的身份在外面無事生非,可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怎麼能夠無動于衷。那個吳瀟,見一次打一次才對,你是怎麼容忍他的。」
鵬哥兒功夫沒有顏姐兒學的好,顏姐兒便以為吳瀟是個彪壯的學子弟弟打不過才會這樣。便高聲道,「弟弟別怕,我去幫你教訓他。」
夏沫點頭,「那好,顏姐兒,記著你只是去幫弟弟擺平麻煩的,可別讓他們以為我們國公府仗勢欺人。」
顏姐兒點點頭,「母親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
夏沫由著小蓮幫她更衣,嘆著氣道,「以前是愁顏姐兒的性子,現在顏姐兒性子扭轉過來了,行事作風並無半分不妥之處,鵬哥兒性子也又變了。鵬哥兒現在太膽小了些,這個樣子可怎麼當下一任定國公,我必須得想法子給鵬哥兒豎立信心才是。」
小蓮手不停的說道,「那豈不是更好,生了小少爺後,讓小少爺做世子…」
「閉嘴。」夏沫呵斥一聲,「我平日里是怎麼說的。」
小蓮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錯了,您原諒奴婢這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沫並未讓小蓮起身,反而坐在床前,看著沉沉埋著頭的小蓮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顧忌,跟了我這麼久,你怎麼就不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
「奴婢知道。奴婢剛剛只是一時口快…」小蓮辯解道,「奴婢以後真的不敢了。」
「口快,說明你平日里心中就想著這事情,才會一時口快說出來。可是小蓮你知不知道,在我這兒,這件事情是想都不能想的。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我。你這要是一時口快到別人那兒去,別人會怎麼想我。要是來幾個不安分的下人,言語中挑撥鵬哥兒。我是直接打殺了事嗎?」。
她不想和鵬哥兒的母子之情因為別人的挑唆斷了,畢竟她是真心愛過疼過這個孩子的。她也從未想過要讓自己的孩子頂走鵬哥兒坐上世子之位,可她沒想過,難保別人不會這樣想。她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胡亂猜測她的心思。胡亂替她做主。
不怕洪水猛獸,就怕空穴來風。
夏沫沉沉的嘆了口氣,她必須得找鵬哥兒好好談一下才行。
第二日,顏姐兒一身清爽的帶著霍大虎所贈的寶劍去了學院。
想她堂堂定國公家的大,並沒有打斷先生的授課趾高氣昂的找吳瀟單挑,而是在外面等候了稍許,一直等到先生離開才走了進去。
「請問誰是吳瀟吳。」
顏姐兒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著一身綠衣,盈盈的站在門口。真真是美人胚子一個。
在座的學子都看花了眼,顏姐兒大方的任由他們打量,她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扭捏的顧家三,被人多看幾眼又不會死。見沒人應聲,她又輕喝一聲,「請問誰是吳瀟吳。」
鵬哥兒見一屋子的人都看傻了,忙沖到顏姐兒面前擋住別人的視線,可他比顏姐兒矮了不少,怎麼也擋不住顏姐兒的秀麗容顏。他不願自己別人這麼紅果果的看了去,在學堂里第一次沉了臉的大聲道,「都給我背,這是我姐,你們不許看。」
鵬哥兒的身份擺在那兒,倒沒人會不識相的去惹怒他,除了極個別以外,都迅速的背過了身子。
鵬哥兒憤怒的指著另外幾個沒背的人,「你們,都給我轉過身子去,不許看。」
吳瀟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哎喲一聲,沖到了鵬哥兒面前,一雙眼毫不掩飾的盯著顏姐兒,「我就是吳瀟,小娘子有何吩咐。」
鵬哥兒見吳瀟越挨越近,一時怒急,推了吳瀟一把,「你給我退下去。」
沒想到吳瀟也是練過一些拳腳的,鵬哥兒不僅沒推動他,反而被吳瀟給推到了一邊去。
顏姐兒不住的冷笑,還以為能說出那樣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不過卻是這般猥瑣。開始她還擔心這吳瀟是什麼大個子,還特意帶了個侍衛過來,當然,侍衛站得遠遠的只在必要的時候出手。
這吳瀟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顏姐兒倒也不擔心了。
她把鵬哥兒拉到身後,冷聲道,「鵬哥兒,就是這個混賬東西在你面前說母親壞話的?」她冷哼一聲,對著著整個屋子高聲道,「今日我過來,是因為吳瀟總在我弟弟面前詆毀母親。身為人子,若是不能為母親討回公道,我和弟弟還如何立足于世間。弟弟顧宇鵬生性良善,不忍斷了吳瀟前途,只是苛責了幾番。可吳瀟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母親,當我們顧家沒人了麼?」
顏姐兒一把轉過身,厲聲道,「吳瀟,你是自斷一手,還是我來動手。」
吳瀟一凝,「別以為你是定國公的女兒,就能草菅人命,我告訴你,你們定國公府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只手遮天。」
顏姐兒大聲笑道,「我不過是為我母親討回公道,怎麼就變成了草菅人命。你既然這樣說,我倒是想問問你,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你母親是娼婦xiajianpizibuyaoliandejianhuo,你會如何?無動于衷?呵,還真是個大孝子。」
任是誰,被人罵了母親還無所作為那也會被人嗤之以鼻的,何況吳瀟還在學堂里念書,他如何能當著一屋子的人說隨便罵。
吳瀟心思早已經轉了千百回,他本是能屈能伸之人,不然也不會大膽到找鵬哥兒說那樣的話。便大聲道,「不過是隨口之言,我給顧認錯便是。」
顏姐兒秀眉一挑,「我說過,若是只說一次兩次我也罷了,當你是瘋狗胡亂咬人,畢竟我也不會和瘋狗一般見識。可你卻三番四次攔住我弟弟,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我是不能再坐視不管的。我再問你一句,你是自斷一臂,還是我來動手。」
吳瀟是讀書人,怎麼可能斷了手臂,他看了眼顏姐兒手中的寶劍,暗暗計算了下他和顏姐兒的實力,忽然指著外面,「先生來了。」等顏姐兒一轉身,他就立馬往外狂奔,大聲叫囂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小娘子,咱們改日再會。」先回家,回家後想到應對的法子再來找回今日的場子。
吳瀟邊跑邊想,眼看著就要跑出學院,卻忽然撞到一個肉塊上,雖然不疼,但卻阻礙了他奔跑的速度。吳瀟抬頭瞪了眼那個不識相的人,繞了一圈繼續開跑。誰知卻被那人給提溜了起來,直接被扔到了追出來的顏姐兒腳下。
去完恭房的先生早已經走過來了,也听到了顏姐兒的那番話,便默默的喝止住了教室里的人,也不去外面管,直接開始上課。
鵬哥兒跟在顏姐兒身後,冷峻又帶些可憐的看著地上的吳瀟。
顏姐兒對著鵬哥兒一仰頭,大聲道,「弟弟,你可要記住了,誰要是詆毀父母,就是我們的仇人。」說完,也不管在地上如何求饒的吳瀟,直接寶劍出鞘,斬斷了他的左臂。
「啊…」連續不斷地淒厲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學院。
教室里的學子都想伸出頭來看個究竟,可卻被先生給喝止住,只能按捺住心思端坐著,只期望待會下了課外面的事情還能完。
顏姐兒繼續說道,「這個姓吳的不仁,我們卻不能做那不義之人,弟弟,走,我們去給這吳壞蛋請個大夫,留他一條狗命在,好叫別人知道我們國公府不是好惹的。」
鵬哥兒沒想到顏姐兒說做就做,直接就砍掉了吳瀟的胳膊。人早就懵了,顏姐兒伸出手去牽他,他也只是怔怔的伸出了手,乖乖的跟著走了。
顏姐兒的聲音極大,幾個學堂都是安安靜靜的,是以她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面。得知有人去給吳瀟請大夫,先生們更是嚴厲的要求學子們安分的坐在原位上,不能沾惹上一丁點的麻煩。
可憐吳瀟一人躺在院中嚎的死去活來,也沒個人前去看一下。(未完待續……)
PS︰新鍵盤用起來就是安逸,軟軟的,打字也頓時有勁了,這是我自己說的1號加更,3號的後日再來,明日我有事,保持正常更新。還有那個月票只差一票就可以加更了哦,兄弟們給點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