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媛媛暗暗翻了個白眼,看著白池凌小人得志的模樣她就不爽,心道就你這貨還妄想姓江呢,看你還能蹦幾天。
「白姨,有時間咱們再聊,我今兒過來是來找世子爺的。」白池凌換上一副親切的笑臉,轉身看向姬城︰「世子爺,咱們走吧,昨兒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今天要陪我去淘幾件古玩。」
「好。」
姬城了一眼床上,楚衡正滿目冰涼的看著自己,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來,轉身對著白池凌說道︰「等淘到古玩後,咱們再去京城最好的館子吃一頓。」
「好,去最好的館子吃一頓,我請你!」白池凌一听這話眼楮直放光,他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臉豪氣干雲︰「吃什麼隨便點!」
姬城笑了笑︰「那就謝謝穆親王美意了,姬城卻之不恭。」
白池凌自打出生起就一直在白家宗廟待著,平時的休閑活動就是在林子里打打鳥逮個兔子什麼的,可就在不就前,他忽然成了皇上的弟弟,被封了穆親王。他就好像陡然乍富的傻小子,完全不知道這貴人們該怎麼玩,該怎麼活。但是白池凌又迫切的想融入這貴人圈子中,于是姬城便一下成了他的指路明燈。
白池凌和姬城結伴離開了客棧,白媛媛了兩人的背影,眼底是滿滿的厭惡。
「去給我在隔壁開間房。」白媛媛對著身後的丫鬟綠翹吩咐道。
綠翹應下,轉身下樓去找客棧老板。找了老板一問。卻被告知白池荷客房的左右兩間都已經住了人,一邊住著給藤王府的大夫,另一邊住著世子爺姬城。白媛媛要是想住在這客棧,只剩下客棧後院的獨立小廂房。
「好好的世子爺,不回自己的王府住,整日住什麼客棧!」白媛媛一臉不滿,可也只得去開了後院的廂房。等收拾好了房間,白媛媛站在廂房門口,抬頭望前面的客房看︰「你瞧瞧。哪個窗戶是池荷住的屋子?」
「池荷住的屋子窗戶臨著街,咱們這邊看不到的。」丫鬟一臉遺憾的站在白媛媛的身後。
白媛媛冷哼了一聲,邁步穿過後院往客房走︰「世子爺是故意不讓我看著池荷呢。」
「。要不要從白家調高手來,看著些池荷?」丫鬟綠翹跟在白媛媛的身後,亦步亦趨︰「再調幾個懂事的老媽子,畢竟懷孕不是小事。就算池荷身子底子好。也不抗總這麼摔啊……」
白媛媛聞言站定步子,轉身看向綠翹︰「我記得你原本是藤王府的人?」
綠翹被白媛媛這話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綠翹不是藤王府的人,綠翹出身軟玉樓,只是軟玉樓主蒙蟬兒曾經幫藤王世子爺做事罷了,可綠翹卻從未給滕王世子爺做過任何事……」
白媛媛沉默著看著綠翹,好似在分辨她話中有幾分真偽。
綠翹趕忙又說道︰「藤城洪水之後,綠翹流離失所。就隨著皇上和楚衡一道來了京城,到京城後奴婢遇到了昔日舊主蒙蟬兒。可那陣子蒙蟬兒和世子爺都在少主白甄手下做事,綠翹隨著他們一起給少主子做事,奴婢是打一開始就跟著白甄少主子的啊……」
「你這話說的太牽強了。」白媛媛聲音雖說是冷冷的,可她卻上前將綠翹扶了起來︰「不過你放心,你是我那過世的兒子送來白家的,為了這個念想,我也不會將你趕走的。」白媛媛頓了頓,又說道︰「只要你認得清自己的位置。」
「綠翹明白,綠翹以前跟著少主子,現在跟著,綠翹是的丫鬟,是白家的奴婢,綠翹絕不會做吃里扒外的事。」
白媛媛緩緩點了點頭。
客棧二樓楚衡的客房。
屋內除了綠翹,便只剩下那須眉皆白的老大夫了。楚衡躺在床上,看著給自己把脈的大夫,眼神冷的嚇人。
「開些四物湯喝吧,這身子要懷孕太勉強了些,還是得好好補血調經。」老大夫把完脈,走到一邊的桌子上要開藥方。
「許大夫,這藥方你用嘴說就行了,世子爺的意思是,不用紙筆記。」綠蘿站在老大夫身邊,低聲提醒到。
「啊,老夫將這茬兒忘了。」許大夫張嘴剛要報藥材名和分量,就听見趟在床上的楚衡開口了。
「大夫,懷孕的人不是不能喝四物湯麼?這四物湯中的川芎會破血痛經,易致墮胎。」楚衡望著徐大夫的眼神冷冷的。
許大夫了楚衡一眼,沒理楚衡的話,回頭又囑咐綠蘿︰「熬藥的時候著些,白家的人大多通些藥理,別讓白家的人撞見了。」
綠蘿忙點頭,許大夫這才轉身出了屋。
「綠蘿,你過來。」楚衡召喚綠蘿。
綠蘿應了一聲,她先關上了門,這才邁步回到楚衡床前︰「白姑娘,可是想喝水?」
「你知道我不是白池荷,對吧?」楚衡雙目死死盯著綠蘿的眼珠子,眼中的光好似要把綠蘿燒一個窟窿出來。
「白姑娘,你身子才剛剛好些,頭腦還不清楚,這些胡話以後可別再說了。」綠蘿臉色沒有一絲變化,聲音依舊熱誠︰「您要是不渴不餓,就再睡一會覺,大夫說了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楚衡眯了眯眼楮看著綠蘿︰「盡管我的臉跟身子,乃至聲音都變得跟白池荷一模一樣,可你們卻無法給我月復中變出一個孩子,不是麼?」
綠蘿聞言笑了︰「白姑娘,您既然是白家的,按理說該懂得些醫理,你自己懷沒懷孕,自己難道查不出來麼?」
楚衡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她伸手自己給自己把了脈。下一秒。楚衡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的脈象如盤走珠,確實是懷了孕的脈相。
「這是怎麼回事……」楚衡完全懵了。
「白姑娘,您好好休息吧。奴婢就在這屋里守著您。」綠蘿嘴角上揚,帶著一抹奇怪的笑︰「白姑娘,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可得注意著些。」
楚衡猛地一拉被子,將整個人裹在被子中,她的腦子好似炸開了一般,亂哄哄的。自己不但身子臉和聲音都變成了白池荷。竟然連月復中的胎兒都一並接手了過來……
皇宮,無妄殿。
白池荷躺在床上,一臉的蒼白。雖然身上處處都在痛,可她心里卻愉悅的緊。看著距離自己咫尺之外的皇上,白池荷整個人好似沐浴在午後溫暖的陽光里,每個毛孔都感到舒爽。
「衡兒。吃藥了。」江嵐捧著藥碗坐在床頭。一只手翼翼的幫著白池荷坐起身來︰「將這藥吃了,病很快就會好了。」
白池荷笑著點了點頭。
江嵐見白池荷坐好了,便一勺一勺喂她吃藥。
「中午想吃什麼,朕讓人給你做。」喂完藥,江嵐將藥丸放到一旁,一臉溫和的看著白池荷。
白池荷張嘴想說想吃鹵味,又忽然想起姬城的交代,自己不熟悉楚衡的生活喜好。行事一定要低調,少做少錯。便搖了搖頭︰「我沒什麼胃口。」
「衡兒對吃一向沒什麼特別喜好呢。」江嵐笑著模了模白池荷的頭︰「中午吃些筍吧,既清淡又鮮美,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白池荷嘆了口氣,在床上躺的這些天,每日竟是筍啊蘑菇啊,嘴吧都淡的不行了。
「你不想吃?」江嵐看向白池荷。
「沒有,吃什麼都行。」白池荷牽動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江嵐也跟著笑了笑,轉而他又問起另一個問題︰「衡兒,你還沒跟我說,你這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白池荷咬了咬嘴唇,底下了頭︰「皇上,這事您就別再問了。」
「你總是說讓我別問了,可你瞧瞧你傷成這個樣子……」江嵐蹙了蹙眉,一臉不爽︰「那天晚上,你和白池荷到底踫到了什麼?」
白池荷依舊搖了搖頭。
關于這件事白池荷早已跟姬城商量好了,將所有的一切推到皇太後身上去,一來可以借機離間皇上母子關系,讓皇上母子關系崩塌,不但會對對姬城的計劃有襄助,也對白池荷在宮中站穩腳尖也有襄助,還能成功將楚衡和白池荷消失後雙雙內傷的事掩蓋,如此一舉三得。
只是如何將這事婉轉的告訴皇上,讓皇上深信不疑,也是門技術。
白池荷抬頭問江嵐︰「白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白池荷同你一樣,也深受重傷,她被池凌接走了。」江嵐說到這,眼神更溫和了︰「朕竟然一夕之間,多了一個弟弟一個,朕這兩天正在想,朕封了白池凌穆親王,又賜了他穆親王府邸,那朕這個,該賞賜她些什麼呢?」
「連她也要賞賜啊?」白池荷在床上扭了扭身子,臉上有些別扭︰「白姑娘想必不是看重虛名和金錢的人,皇上就是賞賜了她,她也未必歡喜呢。」
「喔?」江嵐低頭看向白池荷︰「怎麼朕听你這話里有話的……」
「沒得事……」白池荷嚇了一跳,生怕皇上覺得自己不對勁,她她立刻擺了擺手︰「那就依皇上的,賞賜她吧。」
「這個不著急。」江嵐拍了怕白池荷的頭,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你跟白姑娘一起出了事,若是在你這問不出緣故,朕就只好去問白姑娘了。」
「皇上,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能說……」白池荷一臉幽怨,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閃。
「有什麼不能說的?」江嵐眉頭擰的緊緊的︰「無論是什麼事,朕都會替你做主的。」
「不行……」白池荷搖了搖頭︰「衡兒不想讓皇上為難,衡兒以後行事會些,不會讓人鑽空子了。」
「不想讓朕為難……」江嵐聞言眼神閃了一下,下一秒眼底的怒氣就涌了上來︰「還真是母後做的……」
「皇上。」白池荷猛地抬起頭,眼神小鹿一般看著江嵐︰「皇上,可千萬別因為我的事,跟太後置氣。」
「母後她這些年,一直想置你于死地。」江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越發難看了︰「你放心,我既將你接回了宮中,便會盡全力保全你。」
白池荷聞言低下了頭,嘴角微微上揚。
第二日中午,城西客棧,楚衡坐在桌子邊兒上,看著眼前的湯藥,眼中全是震驚。
這碗藥,已經不是四物湯那種易致流產的湯藥了,而是赤luoluo的墮胎湯……
「白姑娘,將藥喝了吧。」綠蘿站在楚衡對面,一雙眼楮一瞬不閃的看著楚衡︰「按時喝藥,身子才好的快。」
「為什麼?」楚衡抬頭看向綠蘿︰「你知道這是什麼藥麼?」
「自然是對白姑娘身子好的藥。」綠蘿笑得溫和,眼底的光卻冷的很。
楚衡看著綠蘿,她想到綠蘿原來的主子是藤王世子妃譚嫣兒,後來譚嫣兒用匕首幾乎將姬城殺死,又借著她父親的兵力佔了藤王府……
楚衡忽然張口問綠蘿︰「綠蘿,你家現在怎麼樣了?」
綠蘿的瞳孔兀的收縮了一下,下一秒眼楮微微發紅,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語。
「譚嫣兒,可是死了?」楚衡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綠蘿的臉看,不願意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下一秒,楚衡搖了搖頭︰「不對,譚嫣兒應該還沒死……」
綠蘿抬頭看向楚衡,眼楮中閃過一絲吃驚。
楚衡繼續說著︰「譚嫣兒即便活著,料想日子過的也不太好,你身為她的貼身丫鬟……」
楚衡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听著這聲,綠蘿猛地回過神來,對著楚衡說道︰「白姑娘,您還是吃藥吧。」
「是姬城來了麼?」楚衡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門被推開,姬城走了進來,他看了眼楚衡,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藥碗,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怎麼這麼久還沒喝下去。」
「世子爺,白姑娘她又鬧情緒了,不肯喝藥。」綠蘿轉身對著楚衡作揖︰「奴婢正在勸白姑娘。」
「自討苦吃。」姬城上前走了兩步,一手便鉗住了楚衡的下巴,一手端起裝著墮胎湯的藥碗︰「你不肯自己喝,那就只能灌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