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哈齊一臉的懊惱,「九弟,你得相信我,殺人的是楚衡,不是我!」
「楚衡?」哈魯聞言眉頭挑了起來,滿臉驚訝,「她與三哥無仇無怨,怎麼會殺三哥?」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哈齊搖了搖頭,下一秒他忽然停下了動作,恍然大悟的抬起了頭,「我想起來那天在父王的寢宮外頭,楚衡跟我說,她有辦法讓三弟永遠閉嘴……」
「天啊,這是真的麼?」哈魯滿臉不信,「就因為這個她殺了三哥?這犯不上吧……」
「我也不知道,許是楚衡還有別的動手理由。」哈齊懊惱的錘了下桌子,「為今之計,得趕緊找到楚衡。」
「可找到楚衡又有什麼用呢?」哈魯在哈齊對面坐下,一臉的苦口婆心,「我去問過昨兒在場的宮女,她們只看到大哥你跟三個在涼亭里,卻都沒有人看到∼那個楚衡。」
「這不可能!在我去湖邊涼亭之前,一直都是楚衡和哈莫在那邊喝茶吃東西。」
「我自然相信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可那些宮女言之鑿鑿……」哈魯臉上閃過一抹遲疑,「那些宮女之前都沒發現楚衡的原因,我也猜的出來。」
「什麼原因?」
「怕是麗姬支開了那些宮女。」哈魯伸手模了模自己的眉毛,又說道,「我開始的時候就奇怪,按說三哥跟人在湖邊吃茶,該有伺候的宮女才是。可那些宮女口供中說的,都是她們一開始離的遠遠的,沒人近前伺候。直到听到慘叫聲,才奔跑過去……」
「對,是這樣的。」哈齊連連點頭,「當時涼亭附近,就只有我和楚衡,還有哈莫三人。」
哈魯點了帶頭︰「我查了涼亭中喝茶的碗,茶水里頭被下了毒。」
「你是說。麗姬之前想殺了楚衡?」哈齊一臉的震驚。
哈魯點了點頭︰「大哥,你想想,若是楚衡死了。那哈莫就成了唯一能控制權杖,進入秘境秘宮的人,到時候王上就算不想將國家傳給哈莫,為了這筆寶藏。他也會改變主意的。」
哈齊眉頭擰的更緊了︰「楚衡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才想要殺了哈莫?」
哈魯沉默著沒說話。
「總之找到楚衡就好了,把楚衡帶到父王面前對峙,她自然會還我清白。」哈齊眼神堅定,他伸手拍了下哈的魯肩膀,「九弟,你一定得幫我。」
哈魯聞言蹙了蹙眉頭,遲疑片刻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引出楚衡。」
「噢?」哈齊的眼楮亮了起來。
「你還記得那個死去的漢族前皇帝江嵐麼?」
「自然記得。他是楚衡的舊主,這對主僕關系很是親密……」哈齊疑惑的看向哈魯。「快說說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吧?」
「江嵐死的時候,楚衡並沒有選擇土葬他,而是將江嵐燒成了骨灰,她想將江嵐的骨灰帶回漢族的皇室王陵中埋葬。」
「所以呢?」
「那江嵐的骨灰現在就在我手里。」哈魯又低頭模了模自己的眉毛,臉上有些陰沉,「原本用死人骨灰威脅人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可到了這個關頭,為了大哥的清白,我也只能褻瀆神靈了……」
「九弟……」哈齊感動的眼圈微紅,他伸手拍了怕哈魯的肩膀,半晌說道,「大哥謝謝你了。」
「兩兄弟說這些做什麼。」哈魯站起身,一臉鄭重的看著哈齊,「大哥,我現在去取骨灰,你等著弟弟的好消息吧。」
半個時辰後,王城的城門口便高高的掛起了一個骨灰壇子,壇子上頭拴著一根細細的繩子,繩子上頭綁著一根手指粗的線香。
這線香能燒兩個時辰左右,而線香燒完,火星便會點燃那掛著壇子的細細繩子,繩子一旦燒斷了,骨灰壇子便會碎到地上。
楚衡一直徘徊在離辛族王城城門不遠的地方,所以這骨灰壇子剛掛上去,楚衡便看到了。
「一切都按計劃來了……」楚衡深吸了口氣,遠遠的站在山坡上看著那晃晃悠悠的骨灰壇子,等香燃燒了大半,她這才走出來。
哈魯在那骨灰壇下等了好久了,一見楚衡出現,他立刻讓人群抓楚衡。楚衡手里拿著迷魂粉,連連放倒了好幾波人,又堪堪接住差點掉落地上碎掉的骨灰壇,哈魯的人趁著楚衡接骨灰壇的間隙,才將她抓住。
這陣仗鬧的大,守著城門的士兵人多又亂,其中誰的人都有,很快這件事便很快就鬧的滿城皆知了。
哈魯則帶著楚衡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兩人行到房門口,哈魯一臉陰沉的對楚衡說道︰「大王子就在屋內,你去見見她吧。」
楚衡面色陰沉,她冷哼一聲沖著哈魯道︰「你將江嵐的骨灰懸掛城門,就是為了讓我來見大王子!?」
「見不見大王子這事可由不得你!」哈魯拍了拍自己懷里的骨灰壇子,臉上的笑容更冷了。
楚衡瞪起了眼︰「你將骨灰壇子還給我,否則我定然要你們好看!」
「那就看你怎麼做了。」哈魯抬了抬下巴,示意讓楚衡進屋。
楚衡咬了咬嘴唇,視線盯著那骨灰壇子看了好一會,最終無奈的轉身進了屋子。
哈齊正焦急的在門內踱步,他雖不能出門,可門口的談話聲他都听到了,也知道楚衡已經來了。
楚衡剛進屋呢,哈齊就猛地撲了上去,他雙手掐著楚衡的肩膀,一雙湛藍的眼楮內充血充的通紅︰「是你殺了三弟是不是!」
楚衡愣了一下,似乎被哈齊的動作嚇到了,半晌她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是我殺的!你不是都看見了麼?」
「你為什麼殺他?!」哈齊似沒想到楚衡承認的這麼干脆,一時也有些懵。
「哈齊給我喝了毒茶,他說若是我死了。能打開秘境寶藏的就只有他了,到時候沒人可以再撼動他繼承人的位置,我是為了大王子您才殺了他的。」楚衡頓了頓又說道,「若是他死了,那能打開秘境的人便只剩下我了,我是站在大王子這邊的,到時候大王子你的繼承人位置沒人可以撼動。」
大王子並沒有因為楚衡這兩句話便消了怒氣。他依舊怒目圓睜的看著楚衡︰「那你殺了人之後為何要逃?你可知道,那是王宮啊?你殺人逃走後,置我于何地?!」
「我中了毒啊……」楚衡一臉委屈。「哈莫給我喝得那毒茶毒性猛的不行,我當時需要立刻出宮解毒,我若走的晚了些,怕是這會你就看不到我了。只能跟我的尸首說話了……」
「這……」楚衡這一席話說的哈齊啞口無言。好半晌之後,他才又開了口,「可是現在整個辛族都誤會是我殺了三弟,父王下令整個草原通緝我。」
「那不如明兒我跟你一起進宮,跟王上澄清一下。」楚衡聳了聳肩膀,「反正人本來就是我殺的,再說也是哈莫給我下毒在先,要說理也是哈莫不佔理。」
哈齊這會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遲疑著看著楚衡︰「以我父王的脾氣,你殺了三弟。便是你佔著理,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可我不能讓大王子幫我背黑鍋。」楚衡眉頭皺的緊緊的,似也陷入了陰郁之中,不過只一瞬間,她又抬起了頭,滿臉信心的看著大王子哈齊,「我應該不會出事的,現在能開啟秘境的只有我一人,王上又那麼想要秘境中的寶藏,他不會因為這事殺我的。」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哈齊點了點頭,臉上煥發出一層淡淡的紅光,他松開楚衡的肩膀,自己不停的在屋內踱著步,半晌之後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楚衡,「走吧,我們現在便進宮去見父王。」
「現在?」楚衡挑了挑眉毛。
「是,現在就去。」哈齊似迫不及待。
「大王子不需要準備準備其他的?」
「有什麼好準備的,有你就夠了。」哈齊仰著頭笑了起來。
楚衡挑了挑眉毛,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馬車出了哈魯的府邸,緩緩往王宮方向行駛。馬車上哈齊,哈魯和楚衡三人分別坐在三個方向,楚衡一直低眉垂首,不知道在想什麼。哈齊則是一臉興奮,一副即將雪恥的模樣,哈魯則不停的掀開窗簾往外頭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約莫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進了王宮,停在了王上的寢宮外頭。
哈齊一馬當先下了車,隨後楚衡和哈魯也從車上下來了,讓宮女通稟後,三個人進了王上的寢宮。
楚衡在這王上的寢宮外面轉悠了好幾次,可還是頭一次進來。這寢宮佔地大的很,里面有一間內室是睡覺的地方,外頭則是大大的一個會客廳,王上的書案子也擺在會客廳里頭,牆面四周都掛著奇怪的毛編毯子,靠窗的八寶閣上則放著各種動物的頭顱標本。
楚衡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功夫王上也從內間走了出來。
「逆子!」王上哈猛打眼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哈齊便來了氣,他左右看了一眼,在桌子上找了本書便罩著哈齊的腦子上砸了下去,「你好狠毒的心!敢對你親弟弟下手!」
「父王,我沒有!」哈齊挺直要背,一臉的正色,「三弟不是我殺的!」
「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跟我說不是你殺的?!」哈猛深吸了一口氣,他眼圈微紅,也極是心疼,順手又從桌子上拿起個厚厚的大竹簡便朝著哈齊扔了過去,「你還有臉來找我?你不是畏罪潛逃了麼!」
「父王,請听兒臣解釋……」哈齊腦子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那大竹簡,腦門破了個口子,流出了殷紅的血。
楚衡和哈魯老老實實的跪在離哈齊好遠的位置,防止哈齊挨打的時候被殃及池魚。
「好,你解釋,我倒是要听听,你還有什麼話說!」王上哈猛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他雙目赤紅的看著哈齊。
哈齊扭頭看向楚衡,想示意楚衡開口。可楚衡低著頭,就好像沒看到哈齊的動作一般。
「楚衡……」哈齊只得開口叫楚衡。
楚衡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猛地抬起頭,她先是一臉驚恐的看向哈齊,望了哈齊好一會,她才扭頭去看辛族王上哈猛。
「王上!」楚衡朝著地上猛地磕了好幾個頭,「王上,三王子是我殺的,我殺的,與大王子無關!」
「噢?」王上眯了眯眼楮,疑惑的看向楚衡,「你是?」
「我就是同三王子一起進入秘境開啟秘境的拿出權杖的大巫,我叫楚衡,我原本是漢族皇上的無妄……」楚衡話說了一半,就看出哈猛已經不耐煩里,便極其乖巧的立刻閉上了嘴巴。
哈猛冷哼一聲,望著楚衡的視線里似結滿了冰凌。
楚衡抬起頭脊背挺的溜直,她眼眸低垂不敢看王上,可臉頰上卻已經躺滿了淚水。
「你哭什麼!」哈猛厭煩的皺了皺眉頭。
「沒……」楚衡連連搖頭。
「你說你殺了三王子,你是怎麼殺的?」哈猛嘴巴抿成一條線,目光陰沉,整個人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般人,「為何沒有宮女說看到你?」
「我……」楚衡一臉慌張,好一會才又說道,「我是用了幻術,所以那些宮女看不到我,王上該知道我是大巫……」
「用了幻術?幻術竟有那麼好用?」哈猛冷笑一聲,明顯不信楚衡的話,他身子往椅子背一靠,轉頭又惡狠狠的瞧向大王子哈齊,「你以為隨便找個人來頂罪,我就能放過你麼?」
「父王,三弟真不是我殺的!」哈齊一臉痛苦委屈。
「好!那我問你,這楚衡同三王子一同進入了秘境,她既以取得權杖,又何以會將權杖從三王子手邊偷出來交給你?她又何以殺了與她有主僕情誼的三王子?她有什麼動機?」
「那是因為……」哈齊被哈猛問的語結,只得扭頭去看楚衡。
楚衡去只低頭哭著,半晌不說一個字。
「楚姑娘,你到是說話啊!」哈齊急得不行,他實在沒想到這楚衡這麼慫。(未完待續。)